“所以,你是答應了?”司徒洛抱着雙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沫。
夏沫轉過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紅修,神色猶豫不定,司徒洛見狀,不緊不慢地加上一句:
“說好了,你不答應我是不會救人的哦。”
夏沫怒視着司徒洛,可是事關紅修的性命,她也不敢在司徒洛面前造次了,猶豫了半天,一咬牙,吐出一聲勉強的“我答應”來。末了,又補上一句:
“可你得向我保證,一定要救醒紅修。”
“你放心。既然你都答應跟我同居了,我一定把事情辦好。”司徒洛挑起他那美豔的丹鳳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沫。
夏沫微微紅了臉,故意把眼睛睜大,怒道:“誰跟你同居了!你再這樣我不答應了!”
“不要害羞嘛。”司徒洛笑着說道,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要是真有了什麼,我會對你負責任的,你放心。”說罷,還朝夏沫眨了眨眼睛,一副“別擔心”的樣子。
夏沫的臉刷的一下徹底紅透了,別過臉去不再看司徒洛。什麼叫有了什麼啊!這個人真討厭。
“你……你流氓!”憋了半天,夏沫嘴裡蹦出這兩個字,徹底的扭頭去看躺在牀上的紅修,一副不想再理司徒洛的樣子。
這下司徒洛是真的樂了。流氓?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他。看着夏沫終於展露了笑顏,他也有了一絲欣慰。剛來的時候看到夏沫那個樣子,他真的差點以爲紅修已經死了。
“那你快點救她吧,再晚我怕會出事。”夏沫終於調整好情緒,扭過頭來迅速地瞟了一眼司徒洛,說道。
司徒洛笑了笑,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色,臉上變得正經起來。他走到了夏沫的旁邊,用眼神示意她站起來,然後緩緩掏出招魂燈,低頭看向睡夢中的紅修。
夢中。
紅修站在夏日午後的草坪上。頭頂是鬱鬱蔥蔥的香樟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草地上落下斑駁的影子。有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吹拂起她額頭上的碎髮。腳邊不遠處是一片小湖,湖水清澈見底,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點點漣漪。一切都美得不像話,但這所有所有的美景,都不如此刻漲紅了臉,正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兒。
顧念白皙的面龐微微帶點粉紅色,他的手機拿着一束玫瑰花,此刻正舉在紅修的面前。
“紅修,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我會對你好一生一世的!”男孩兒的聲音有些激動,微微顫抖着,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兒。
紅修抿嘴一笑,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她伸出手接過顧念手中的花兒,笑着對他說:“我願意!”
“太好了!”顧念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一個健步衝上前,抱住了紅修。紅修在他的懷裡露出了微笑,她感覺到很幸福。
“紅修,夏沫和司徒洛約咱們今晚去吃飯。”顧念微笑着對紅修說。
“好,我知道了。”紅修有些疑惑:“爲什麼他們兩個人要請我們吃飯啊?”
“他們兩個人也在一起了,”顧念依舊微笑着說,“你不知道嗎?”
紅修覺得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夏沫找到了好的歸宿,而她也擁有了最好最完整的幸福。
飯桌上。
“紅修,謝謝你多年來對夏沫的照顧。從今以後,她就被我接管了。”司徒洛舉起酒杯,朝紅脩敬酒。
紅修微微紅了眼眶,哽咽着說了聲“好”。跟司徒洛碰杯之後,一仰頭,一口便喝完了杯子裡的酒。
“傻姑娘,你哭什麼啊。喝多了吧?乖,別哭了。”顧念看到紅修眼角的一滴淚,無奈地笑笑。寵溺地摸摸紅修的頭,對她說道。拿開她的酒杯,又給她倒了一杯橙汁:“不許再喝酒了。”
紅修笑了笑擦乾眼淚,端起面前的橙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微眯着眼看着自己身邊的顧念。顧念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低下頭來微笑地望着她,紅修的臉紅了起來,急忙轉來目光看向夏沫。正巧看到司徒洛給夏沫剝好了大蝦送到嘴裡,而夏沫一臉幸福的笑容。
紅修覺得身邊的一切都美好的有些不可思議。吃過飯後,他們又去了飯店樓下的KTV。紅修和夏沫一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幸福的坐在沙發上看司徒洛和顧念點歌。
正當顧念準備開口唱歌的時候,紅修突然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旋轉扭曲了起來。眼前顧念溫柔的正笑着的臉,身邊的夏沫,和不遠處的司徒洛。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就好像一部電影特效,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變成只能分辨出顏色的輪廓,而那些顏色也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紅修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耳邊好像聽到遙遠的地方出來的聲音,有什麼人在叫她的名字:“紅修……紅修……紅修你醒醒啊!”
紅修覺得她的腦袋越來越疼,最後,她只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有刺眼的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皮動了動,聽到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喜地說道:“紅修,你醒了!”
是夏沫,紅修努力睜開了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好像還有一團什麼東西在她眼前飛過,穿過了窗戶,帶起了一陣風,吹起窗簾。她轉頭看向一邊,便看到了夏沫焦急的臉,和站在她身後沒什麼表情的司徒洛。
紅修閉上了眼睛,又睜開,看到的還是一樣的畫面。她努力回想,記憶涌上了她的腦袋。莫名的襲擊,激烈的爭吵,負氣的出走……
“這是哪兒啊?”紅修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嗯有些可怕,她嚥下一口吐沫,接着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夏沫激動的簡直快要哭出來了,她哽咽地看着紅修,回答道:“你跟我生氣跑了出去,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在大街上暈倒了,被送到了醫院裡。醫生說你只是睡着了,可你一直醒不過來,我沒有辦法,才叫司徒洛來救醒你。”
紅修的目光落在夏沫身後的司徒洛身上。夏沫倒了一杯水,把紅修慢慢扶起來,讓她靠坐在牀上,把水遞給她。
紅修喝了幾口水,才感覺舒服了一點,她擡起頭看向司徒洛,說道:“謝謝你救我。”
“沒事兒,”司徒洛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隨即又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我該謝謝你纔對。”
“什麼?”紅修有些聽不明白,錯愕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你別理他。”夏沫急忙安撫紅修,又回過頭警告地瞪了司徒洛一眼。纔回頭問紅修:“對了,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暈倒的嗎?”
“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出來之後不久就後悔了,想要回去找你的,結果……結果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後醒來就看到你們了。”紅修努力地回想着,腦子慢慢轉了起來。
“紅修她剛纔到底是怎麼了?”夏沫只能轉頭問司徒洛。後者原本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被夏沫一叫便回過神來。
“紅修她,應該是因爲手上沾了你的血,所以被一種叫魅的東西給纏住了。”司徒洛看向紅修的右手,那裡還有一點點沾染過夏沫鮮血的痕跡。
“魅是什麼啊?”夏沫好奇地問道。
“魅,是一種沒有形狀的生物。它們來去如風,常人根本捕捉不到。這隻魅應該是因爲紅修身上帶有你的血氣,便用法力讓紅修陷入了睡夢中。”司徒洛慢慢說道,悅耳的男聲迴響在空曠的病房裡,再一圈圈蕩進夏沫的耳朵。司徒洛認真起來的聲音宛如大提琴一樣,悅耳動聽,跟電視裡的播報員都相差無幾,甚至更勝一籌。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魅會讓人夢到自己內心最渴望的東西,愛情,友情,親情,事業。簡而言之就是,它會挖掘出人內心最期望的東西,然後把它編織成一個美好的夢境,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司徒洛說着,表情漸漸冷峻起來,“等到人完全陷入夢中之後,它就會開始吸取這個人的能量,來充實它自己或達到什麼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人,就永遠的醒不過來了。”
夏沫聽着後背發涼,一陣後怕,幸好她今天把司徒洛叫來了,要不是很可能,這一輩子她就再也見不到紅修了。
“那隻魅呢?已經被你消滅掉了麼?”夏沫問司徒洛。她剛纔只看見司徒洛拿招魂燈裡的燈油點在了紅修的額頭上,嘴裡唸唸有詞了好一陣子,紅修才醒過來。
“沒有,我只是把它從紅修的身體裡逼了出來。它已經走了。”司徒洛淡淡地答到,目光落在牀那一側的窗邊上。
“那你爲什麼不把它收了呀?”夏沫有點不滿地說道。
“你以爲收魅跟收服一般的妖魔鬼怪一樣簡單嗎?那魅是無形的,就相當於一陣風,想要把它抓起來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橫豎今天紅修也沒出什麼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司徒洛朝夏沫解釋到。
“其實我很好奇,紅修你在夢中到底夢見什麼了?我們那麼努力地喚醒你都差點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