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夏沫感覺心中有一塊無形的大石頭忽然放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可是夏沫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讓你出國只是一個幌子呢?如果他只是先將你騙出去再實施他的目的呢?你……”
“夠了!”紅修的話還沒有說完,夏沫就氣憤地打斷了她。
“我是什麼人?既沒有好看的外表也沒有傲人的身材,沒有錢也沒有勢,你說路其他接近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他想要什麼呢?我只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他能對我有什麼企圖呢?”夏沫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紅修的一再堅持讓她感到很累。
確實,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路其接近她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她什麼都沒有,也正是因爲什麼都沒有,所以纔可以毫無顧忌地相信路其對她是真心的。
“你不知道,因爲你……”
“咳咳咳……”紅修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旁邊一直沉默着,此時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的顧念打斷了。紅修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閉起嘴不再繼續剛纔的話了。
顧念一邊咳嗽,一邊斜着眼睛看了紅修一眼,在看到對方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之後,才收回了目光。
然而對面激動的夏沫並沒有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依舊有些生氣地看着紅修,彷彿紅修今天不打消對路其的懷疑她就跟她沒完一樣。
“噗嗤……好了啦!我也只是猜測一下,又沒有說真的就是路其做的,你那麼激動幹什麼啊,難道上次的架還沒有吵夠嗎?”紅修伸出手去,拍了拍夏沫放在桌子上的手,說道:“既然你選擇相信路其,那我自然沒有什麼別的意見。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無故懷疑路其,再也不會在你面前說他的一丁點兒壞話,好嗎?別生氣了……”
眼看着紅修那麼大一個人對着自己撒嬌,夏沫馬上就不生氣了。是啊,上一次吵架之後她不是告訴過自己了嗎,以後再也不跟紅修吵架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夏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纔還緊緊繃着的臉終於放鬆了下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紅修安慰夏沫。罷了,既然夏沫這麼不願意懷疑路其,她再跟她爭執下去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反正現在夏沫的身邊也多了一個司徒洛和一個顧念來保護,只要不出意外,夏沫的性命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一旁的顧念早已傻眼了,不能理解剛纔還激烈爭執着的兩個人怎麼能一個瞬間就重歸於好,這太不正常了。女人之間的友誼啊,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怪不得別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看來何止是海底針,簡直就像牛身上的毛一樣,根本摸不透。
“噗嗤”,兩個女孩兒看着顧念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都忍不住被逗笑了,顧念還真是可愛,剛纔她們爭執的時候一句話都不多說地坐在一邊,現在她們和好了,他反而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說真的,第一起案子都發現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還沒有抓到兇手,不會就這樣讓它繼續爲非作歹下去吧?萬一我們抓不到它可怎麼辦啊?”想起自己留下的原因,夏沫忽然擔心了起來。
“不會的,”顧念這時開口說道:“我們一定會抓到它的。”聲音是無比的堅定,傳遞出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嗯!”夏沫贊同道,善惡終有報,她相信那東西最終一定會被繩之以法的。
“說起來,司徒洛上次不是說會去查兇手的嗎?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啊?”紅修在一旁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應該沒有吧……不過他怎麼去打電話這麼久還不回來?”夏沫突然有點擔心,想到司徒洛接到那個電話時的表情,她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不可能的,司徒洛那樣的人,能出什麼事情。可能是有別的原因所以耽誤了吧,你別擔心,一會兒他要是還不回來,咱們就去找他。他那麼大的一個人,丟不了的。”顧念好心地安慰道。
夏沫看着紅修遞過來的揶揄眼神,默默的決定不說話了,然而心裡卻忍不住腹誹,誰擔心他了!
這邊的三個人正聊的輕鬆,另一邊的路其出了甜品店的門,便向右邊走去。剛一轉彎,便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
在距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司徒洛正面對着他站着,眼神悠悠地盯着他,深不見底。司徒洛棱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只那兩瓣雙脣緊緊地抿着,表達了他的不快。一頭如瀑的黑色長髮被不知從哪兒吹來的一陣微風輕輕拂起。
路其一身黑衣,黑色半袖和黑色長褲,更加襯的他臉色白皙。只是這白,此刻卻透着一股陰冷。他看到了對面的人只有一瞬間的怔愣,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彷彿早已料到司徒洛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兩個人都默默的站在原地,誰都不說話。如果這時有旁人路過這個小巷的話,一定會被眼前的畫面所嚇到。兩個風格迥異地俊美男人皆神色肅穆地對視着,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男人飛揚的髮絲,也吹起了他的衣角。
司徒洛眼神微動,看向路其拐來時的方向,在意識到他很有可能是從甜品店來的時候,司徒洛的瞳孔猛地一縮,再聯想到剛纔電話的內容……“你去找夏沫了。”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路其的脣邊掛起一絲笑意,眼神中含有三分戲謔,三分漠然,還有其他,司徒洛看不懂的東西。
在意識到對方似乎是默認了之後,司徒洛忍不住心裡涌起一陣奇異的感覺。但很快朝控制下來,面無表情地繼續開口問道:“你找夏沫做什麼?”
“我想要帶她走。”路其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復往日的溫柔,而是冷硬的沒有一絲感情。而他臉上的表情也收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雕塑一樣,沒有一絲起伏。
這兩個人彷彿是在比誰更加冷漠一樣,司徒洛看到路其一個人出來,想到夏沫一定暫時還沒有答應這個人,不過以後可就說不定了,路其這個人深不可測,如果夏沫真的被他帶走的話……司徒洛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你不能帶她走。”忽略掉心裡那一陣突如其來的痛楚之後,司徒洛平靜地開口。如果這個人堅持要跟他作對的話,也就不能怪他不客氣了。
“呵,”一聲輕笑從對面那人的脣邊溢出,隨之而來的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語氣:“我是她的男朋友,你又是誰?你憑什麼不讓她跟我走?你憑什麼左右她的決定?”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司徒洛緊緊地盯着這個男人,彷彿要在他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司徒洛的心裡沒來由地冒出一絲慌亂,眼前這個人不知其來歷,也不知其身份,他甚至連他的目的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夏沫真的莫名其妙就被他帶走的話……司徒洛想,那他一定會瘋掉的。
“我有什麼樣的目的並不重要,”路其依舊不冷不熱地回答,“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守住夏沫,如果不能……”路其的嘴角輕輕向兩邊扯去,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再像是平日裡那個彬彬有禮的溫柔的男人,而是變成了一個毫無感情,猶如地獄修羅一般的冷酷形象。
司徒洛眼神微動,繼續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路其好似已經失去了耐心,神情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轉而一言不發地回視着司徒洛。眼睛裡只有一個空洞的眼珠,毫無生氣地目視前方,眼底深不可測,一片黑暗。
在意識到對面的男人似乎沒有開口回答的跡象,甚至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司徒洛再沒有猶豫,右手不經意地一翻,手裡忽然多了一把青銅古劍,正是他慣用的那一把長劍。
對面的路其眼神微動,幾乎是一個瞬間,司徒洛就提起劍朝路其飛奔而來,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而路其絲毫不顯慌亂,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嘴角似乎還輕微地扯了一下,彷彿在無聲地嘲笑司徒洛的不自量力。
就在司徒洛的長劍即將刺到路其的時候,路其眼神驟縮,身形微動,沒人看得清楚他的動作,然而下一秒鐘,他已經躲開了司徒洛的那一劍,閃身到了司徒洛的左側。
而司徒洛的反應也極其地快,在看清楚路其的身影之後,又極快地調轉劍頭,朝着路其所在的方向又刺了過來。距離太短,路其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將身子一矮,堪堪從司徒洛的劍下躲了過去,有些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繼而半蹲着撐起身子。路其這時也收起了臉上玩味的表情,轉而略帶嚴肅地看着司徒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