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樹葉和花草的清香!
夏沫終於明白過來之前爲什麼會覺得周圍的感覺有一些不對了。因爲他們雖然身在樹林裡,卻沒有聞到樹林裡應該有的味道。
身邊的一切都像是靜止的一樣,沒有空氣的浮動,沒有蟬鳴的聲音,也沒有月光的柔和感。
“司徒洛!”忽然,夏沫又聽到了顧念驚喜的聲音。
不再猶豫,夏沫一把拽下了自己眼睛上的布條,擡眼看去——
周圍仍是一片黑暗,卻沒有之前那麼壓抑。頭頂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枝的縫隙露了下來,讓她能看得清周圍人的臉。
該怎麼形容看到司徒洛那一瞬間的感受呢。他還是那樣臭屁的不可一世,嘴角習慣性地向上輕輕挑起,笑意卻未達眼底。
在那一瞬間,夏沫不知爲何,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她狠狠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眼底的潮溼逼回去。
那雙眼睛此刻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們,好像在笑,仔細看卻又像是沒什麼表情一樣。他的長髮依舊飛揚隨意,飛散在腦後,卻比平常多了一些雜亂。
他的臉還是棱角分明的。不說話的時候是一個標準的大帥哥,那種帥不是小白臉那種娘氣的帥,正相反,他的臉看上去總是很冷漠的。
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就會散發出一種痞痞的氣質,依舊是帥的,卻又多了一絲陰柔。
他的笑意總是不達眼底的,人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在開玩笑的樣子,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的眼底總是一片死寂的湖泊,沒有一絲漣漪。
他的嘴脣是薄薄的兩瓣,夏沫忘記聽誰說過了,嘴脣薄的男生大多都薄情。她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不可否認,嘴脣薄的男生比較好看。
他的手裡提着一把劍,是夏沫所熟悉的那一把。
雖然穿着現代的衣服,但那一頭長髮再配上手裡的那一把青銅古劍,夏沫一瞬間覺得司徒洛活脫脫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
夏沫自己都有些驚訝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對司徒洛的諸多細節如此熟悉。他的眉眼,他的髮絲,他的鼻樑,他的嘴脣……
有那麼一個瞬間,一個念頭極快地閃過夏沫的腦海,快得讓她幾乎抓不住。然而下一秒鐘,那個荒謬的念頭就被她拋在了腦後,這怎麼可能呢?
但不可否認,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準確的說是在剛纔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起,夏沫的心就忽的放了下來。先前的焦慮,恐懼,不安,彷彿一瞬間就都離她而去,好像只要有這個人在,她就無比的心安。
那是一種,紅修,甚至是路其,都從來沒有帶給過她的安全感。像是一股暖流劃過心間,帶着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滋潤了她的心田,也撫慰了她的精神。
看到夏沫還傻愣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司徒洛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她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他心裡有些發毛。司徒洛偏過頭去看顧念,卻在目光觸及到他的一瞬間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念,你的衣服也太有範兒了哈哈哈……不會是今天下午新買的吧?”
司徒洛的表情生動飛揚了起來,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他毫不顧忌地張開嘴巴大笑着,絲毫不顧顧念正一點一點紅起來的臉色。
“好了,你別笑顧念了。他也是爲了想辦法。”夏沫不知何時回過神來,出聲替顧念打圓場。
“我還沒有說呢,你們那是什麼破辦法啊,走到明天天亮都走不出來!”司徒洛轉頭看向夏沫,表情迅速轉換爲了不屑和嘲笑。
“……”夏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確,她也知道自己的辦法不是什麼好的辦法。但是那個時候,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在那裡等死吧?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雖然這樣想,但夏沫卻什麼也沒有說。察覺到自己的手裡還握着先前的那根樹枝,夏沫有些窘迫的揚起手扔掉它。
“噗嗤。”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夏沫詢着聲音看去,才發現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故人——雪。
司徒洛好像這纔想起自己身邊原來還有一個人,他轉過頭去,淡淡地對雪說:“剛纔多謝你了,你先回去吧。”
連夏沫都注意到了司徒洛突然冷下來的語氣,雪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可不像是道謝該有的語氣啊。
不過雪沒有多說什麼,彷彿司徒洛這個態度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略微朝司徒洛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她輕輕地一跳,那原本就一身是白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鑽進了劍裡消失不見。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雪走之前,忽然偏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沫一眼。那眼神太過複雜,夏沫沒能分辨出那裡麪包含着什麼意味。
司徒洛的劍抖了抖,半晌也恢復了平靜。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看到雪走了,顧念問道。
夏沫原本還在奇怪地思索雪剛纔看向她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冷不防被顧念的聲音一提醒,夏沫才反應過來應該先看看周圍。
她擡起頭四周看去。周圍還是那片她所熟悉的樹林,卻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對了,低頭看去,夏沫這才知道原來這裡就是那個狗洞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他們鑽過來的地方。
而此時,周圍的空氣流通且清新,明顯要比剛纔好上不少。
而更重要的是,夏沫在這裡能看到不遠處的小路和路旁的燈光。他們可以出去了!
“對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驚喜之餘,夏沫也興奮地追問道。
看着夏沫神采飛揚的神色,司徒洛慢慢地張口回答道:“你們還記得前些天我去酆都時提到過那裡出事了麼?”
被司徒洛這麼一說夏沫和顧念都想起來了。司徒洛確實說過他要去酆都查找掏心血案的線索,回來之後也確實順嘴提過那裡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正一團糟,根本顧不上幫助他尋找兇手。
“記得啊,怎麼了?”夏沫問道。
“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酆都出事,是因爲有一個惡鬼從那裡逃了出來。那個惡鬼極其兇殘,它的出逃可能會導致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所以那個時候酆都一團亂,所有人都在忙着尋找那隻惡鬼,想要把它抓回去,也就沒有人太在意我的事情了。
可我今天去酆都,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個出逃的惡鬼,就是掏心血案的兇手!有了酆都的人的幫忙,和它之前作案的線索,我們很快掌握了它的行蹤。因爲酆都的人不方便來到人間尋找它,所以只能由我來將它抓捕回去了。”
說到這裡,夏沫和顧念的神色都忍不住嚴肅了起來,連司徒洛也微微蹙起了眉。
“我一路追蹤它來到這裡,好不容易發現了它的蹤跡,結果卻讓它跑了。”司徒洛兩手一攤,“就是在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
“於是我就叫你們過來了,我一個人對付它還是有些吃力的。”想了一下,司徒洛又補充道。
“可它爲什麼要來這裡呢?”夏沫好奇道。
“因爲這裡它來過,並且這裡晚上沒有太多的人,只有固定的巡邏安保人員,方便下手,又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司徒洛回答道。
“我一直等着,可過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看到你們,給你們打電話也打不通,就猜到你們可能出事了,所以就來這裡找。”司徒洛接着說道。
“結果來了之後就發現你們被困住了,剛好雪的法術可以幫忙救你們,所以你們就出來了。”司徒洛又恢復了他那一貫冷靜的表情。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去追那個惡鬼!”夏沫握住了拳頭,一臉正義地說道。
顧念默默的撇開頭去,而司徒洛則毫不留情,用看神經病人一樣的眼光瞪了她一眼,嘲笑道:“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好嗎!”
“……”夏沫撇撇嘴,狠狠地瞪了司徒洛一眼,不再說話了。
司徒洛有些奇怪,今天夏沫有些不太對勁啊,如果是平常,夏沫早就罵回來了,今天居然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沒事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不過還有正事要辦,司徒洛也沒有再多想。他想了一下,說道:
“那隻惡鬼已經有幾天沒有作案了,今天來到這裡一定是有目標的。而我已經注意到了,遊樂園晚上會有兩個保安偶爾在園裡面巡邏,他們應該就是那隻惡鬼的目標了。”
夏沫和顧念聽得不住點頭,發現司徒洛卻停在這裡不說了,夏沫有些奇怪,擡起頭詢問道:“然後呢?”
司徒洛無奈扶額,他以爲自己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明白了。
“所以,我們要跟緊巡邏的保安,就可以守株待兔等到那隻惡鬼了!”司徒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麼淺顯易懂的結論,夏沫居然還不懂。司徒洛不禁開始懷疑,自己選的執筆者是不是腦子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