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裡。夏沫和司徒洛坐在一個辦公室裡,因爲不是犯罪嫌疑人,並沒有被審問,只是做了個筆錄。
“姓名。”對面的警察正是將司徒洛和夏沫抓來的那個,此刻他正一臉嚴肅,手裡拿着一根筆,往本上記着什麼。
“夏沫。”夏沫連忙回答道,一臉乖乖女的樣子,分外乖巧。
“你呢?”警察轉向司徒洛問道。
“司徒洛。”司徒洛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回答道。
“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夏沫跟司徒洛對視一眼,還是司徒洛開口打破僵局:“她是我遠房表妹。”
……
問了半天基本問題,那個警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擡起頭直直地看着司徒洛,問道:“今天到底爲什麼去犯罪現場?”
“因爲在電視上看到的受害人很像經常來我古董店的客人。我們有事正好路過就進去看了看。”司徒洛仍是沒什麼反應,不過表情略有些不耐煩。
“沒看見那麼多警戒線嗎?那是你們說進就能進的地方嗎?”
“……”司徒洛把臉轉向一邊。他堂堂引路人,就這樣被莫名其妙抓到警察局像審問犯人一樣被質問,他的心情很不好。
“警察叔叔,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旁的夏沫着急起來,急忙替司徒洛回答,臉上嘿嘿地傻笑着。她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踢了司徒洛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態度好一點。
“對煩人有疑問爲什麼不到警察局來問?自己跑去瞎看能看出什麼來?不怕遇到危險嗎!”那個警察放下手中的筆和本,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準備開始好好教育兩人。
“警察叔叔,我們不是想,或許能發現點什麼線索幫助你們破案嘛。”司徒洛略帶諷刺地說道。
“破案還用得着你們這些不務正業的學生?那要我們警察是幹什麼的?你們什麼身份?嗯?國家公民!應該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那位警官把眉頭皺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也太不像話了,看了兩本小說電影就覺得自己是東方的福爾摩斯了。破案是什麼事情,豈能容得他們瞎胡鬧!
“還有你,好好的大學生,不好好學習整天跟着這麼個不務正業的表哥瞎混什麼?”那位警察又將槍口轉向了夏沫,苦口婆心地教育起來。
“是是是,我以後保證不跟着他瞎混了!”夏沫連忙點頭,也顧不上旁邊司徒洛那張臭臉了。
“行了,你們走吧,以後乾點正經事!別每天看些無聊的小說電影!”那位警察端起茶杯,發現水已經見底了。看看窗外天色也不早了,便擺擺手放他們兩個人走了。
“好,我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夏沫站起身來,拉起司徒洛往門口走。
“小王,你送他們出去!”那位警察衝着門口坐在一張小辦公桌前的年輕男警察說。
那個小王也站了起來,打開門率先走了出去,等夏沫和司徒洛出來後便跟在他們身邊,一起往門口走去。
他們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迎面走來兩個人也往這裡拐去,夏沫隱隱地能聽到他們說話:
“陳法醫,那個屍體檢測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不過他的情況有點特殊……”
後面那個法醫刻意壓低了聲音,夏沫努力聽了半天,也什麼都沒聽到。這時司徒洛突然對身邊的小王警察說:
“王警官,我突然想上個廁所,你先去忙吧,一會兒我們自己出去,不用送了。”
那個小王也沒有多想,只是跟司徒洛指了指身後道:“廁所在裡面,你上完趕緊回家。”說罷就自顧自轉身回去了。
司徒洛回頭走了兩步,看王警官走了之後並沒有往他指的方向走,而是迅速朝剛纔那兩個法醫出來的方向走去。
“喂,司徒洛,你要去哪兒?”夏沫急忙跟上,疑惑地問着司徒洛。
“去停屍房看看屍體。”司徒洛連頭都沒回,小聲地回答了夏沫。
“可是……”就在司徒洛面前已經出現了“停屍房”三個字的時候,剛纔那個抓他們來的警察又出現了。
“你們怎麼還沒走?”
“額……”
“我想要去廁所,找不到地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繞到這裡來了。”夏沫瞟了司徒洛一眼,這個男人真是張嘴就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的!
“廁所在那邊!上完了趕緊回去!”那個警察不耐煩地給他們指了個地方。
“好好,我們馬上就走。”夏沫拽着司徒洛的胳膊朝出口走去。
他們身後的警察則是一臉肅然,他的眉頭緊緊皺着,剛纔那個女孩子慌亂的表情,和他們蹩腳的筆錄說法,自己從警多年來積累的經驗告訴他,這兩個人不簡單。他們一定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決不是簡單的秘密。他們和這起掏心血案有什麼關係呢?這兩個人,還不會就是兇手,前來打探情況的吧?
“叮鈴鈴……”
司徒洛和夏沫剛走出警察局的門口,夏沫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是我,紅修。”電話那頭的聲音不似往日的輕快,變得有些沉重。
“我知道,怎麼了?”夏沫略顯疲憊地問道。
“……”
片刻後,司徒洛,夏沫,一直在看店的顧念,和剛剛趕來的紅修坐在了司徒洛的古董店裡。
“所以,你們也懷疑這起案子不正常了?”紅修問道。
“對。我們三個昨晚看到消息時就有些懷疑了。”顧念看司徒洛和夏沫都不想開口多說話的樣子,好心的替他們解釋道。
“啊對了,你是誰啊?”紅修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這個外面憨憨傻傻的男生。略顯雜亂的頭髮下面是一張普通的大衆臉。一字眉,單眼皮,顯得眼睛略有些小,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一條線,忍不住惹人發笑。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很斯文的樣子。大大的額頭上面還長着幾顆痘痘,更顯得整個人普通親切。
“你好,我叫顧念。是茅山派的首席大弟子。下山歷練,現在在司徒洛的店裡打工。”顧念微微笑了起來,朝紅修伸出了手。他的手很溫暖,手指不算很長,但寬大的手掌也讓人很有安全感。手心還有幾個老繭,一看就是長年累月所致。
紅修欣喜地伸出手跟他握住,一邊開口介紹自己:“你好,我叫紅修。是夏沫的好姐妹,我是一氣門的人,你可以叫我師姐。”
“一氣門?”夏沫懶羊羊的眼皮終於睜開,驚訝地望着紅修:“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啊!”
“他們應該告訴你一氣門是幹什麼的了吧?我以前覺得麻煩,懶得跟你解釋那麼多,反正我不是壞人就對了。那些都是祖上的事情,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紅修放開顧念的手,朝夏沫說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何況你以前並不瞭解這些事,我怕嚇着你,就沒跟你說。不過既然你現在都做了執筆者了,這種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因爲你身上的銷魂香總會招來很多妖魔鬼怪,一直都是我在你身邊默默幫你處理掉的。我怕你知道以後害怕,就一直沒敢告訴你,是不是很感謝我呀?”紅修調皮地衝夏沫眨了眨眼睛,這是她的一貫動作,夏沫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落在一旁的顧念眼裡卻不知道爲什麼顯得格外的可愛。
夏沫開始因爲紅修瞞着她這麼多事情是有點生氣的。不過聽了紅修這一番解釋之後也知道紅修是爲了她好,什麼氣都消了。何況紅修爲了保護她還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妖魔鬼怪呢,她怎麼忍心怪她呢。
“是是是,我的紅修大小姐。承蒙您多年來的照顧,小的感激不盡!”夏沫笑嘻嘻地說道,眼睛裡閃着調皮的光。
“不過我身上爲什麼會有銷魂香啊?這東西真麻煩,能不能取出來啊?”夏沫一想到就是這個東西整天給她招來麻煩,便頭疼不已。
“不行!”旁邊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司徒洛突然語氣堅決地開口,把夏沫他們都嚇了一跳。
“你幹嘛啊?”坐在他旁邊的夏沫被嚇了一跳,不滿地說道。
“我是說,你身上爲什麼有銷魂香我不知道,但這個東西很有用的。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你可不能浪費。”司徒洛眼神略有些躲閃地對夏沫解釋道。說完又閉上眼一副“我要休養生息你們都別煩我”的樣子。
“好了好了,”紅修急忙出來打圓場,“那你們今天跑了一天,查到什麼了嗎?”
一提起這個,夏沫就叫苦不迭:“別提了,什麼都沒查到,還被警察叔叔給抓到警察局去了!”
夏沫原原本本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向紅修和顧念說了一遍。包括他們在現場通過氣味推理出這起掏心血案絕對不是人類做的。說的她口乾舌燥,一連灌下去兩杯水才停下喘了口氣。
聽了半天的紅修和顧念早就忍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眉毛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她幸災樂禍地看着夏沫和司徒洛說道:“於是你們兩個就被警察叔叔抓去教育了一下午?連飯都沒吃?哈哈哈哈……”
司徒洛睜開眼睛,淡淡地撇向紅修,紅修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過一看到司徒洛飄過來嗯眼神,立馬不自然地咳嗽了兩下,止住了笑聲。
顧念看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也泯着嘴微笑地對司徒洛二人說:“你們一天沒吃飯了?我去給你們下點面吧?”說完便站了起來。
“好好好!”一提起吃,累的半死的夏沫馬上來了精神,從沙發上猛地蹦了起來,兩眼放光地盯着顧念:“給我加兩個雞蛋哦!謝謝!麻煩快一點。”
司徒洛也擡起頭看了顧念一眼,心裡愈發覺得自己這個保姆真的沒找錯,補上一句:“我要一樣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