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喬見到楚陽的時候,楚陽委屈的放聲大哭,讓她一種做錯事愧疚感。
好半天才把楚陽給哄睡,楚陽的小手一直拽着她,即便在睡夢中,她也不安心。
顧秋喬輕輕抽回自己的小手,楚陽馬上驚醒,拽的力道更緊了。
接連幾次,顧秋喬只能勸道,“孃親就在屋子裡,哪兒也不去,但是孃親還有事情要做,孃親就在屋子裡陪你好不好。”
楚陽依舊沉睡着,只是這次抽回手,她沒再驚醒,也沒再拽緊了,只是不安心的翻了一個身。
顧秋喬馬上拿出小瓶子,這個小瓶子裡裝的是藤樹人的血。
從藥箱裡翻找藥材,顧秋喬開始凝神配藥。
夜色深沉,屋子裡靜悄悄的,連楚陽的呼吸聲也聽得清清楚楚,而外面,彷彿翻了天一樣沸沸揚揚,熱熱鬧鬧的。
顧秋喬大概聽得出來,他們在運石頭下去,準備把洞口擋住,故而聲音纔會比較吵。
她一直不安心,連配製解藥的時候也無法安心。
水仙村的事情不可能像表面看的那麼簡單,太多太多疑點了。
心裡放心不下,加上缺了幾味藥材,眼見楚陽睡着了,顧秋喬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推開屋子,準備溜出去。
她前腳才邁出去,楚陽便驚喊一聲,“孃親……你要去哪?”
“你怎麼醒了?”
“孃親不是說會在屋子裡陪陽陽的嗎?孃親又要去哪兒了?”
控訴的聲音讓顧秋喬的腳步不得不抽回來。
“孃親的藥材還差幾味,去找一下藥,你先休息好不好,瞧瞧你臉色難看的,這些日子定然沒有休息好的吧。”
楚陽直接從牀上跳了下來,抱住她的大腿,“不要,陽陽要跟着孃親,爹爹生死不知,陽陽不能沒有孃親了。”
顧秋喬微微的擰眉。
這孩子怎麼這麼纏人。
“要是孃親覺得陽陽煩人,陽陽遠遠跟着就是了,孃親不要把我扔在一邊嘛。”
“行吧,衣服穿上,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我們要去找藥材嗎?”
“嗯,解藥我已經研究出來了,只要把剩下的幾味藥找到就好,我吩咐人下去尋找便是,先過去看看村長。”
“好。”楚陽甜甜一笑,牽上她的手,一臉幸福。
岩石一側在南邊,越往南邊走,男男女女的人越是密集,不過大部份還是男的。
這些人扛着一個又一個大石,正往崖邊的城牆運過去。
顧秋喬眉頭緊鎖,這裡怎麼這麼多人?
那其他地方呢?
村長不會把大部份的人都調來這裡了吧?
正想着,張水仙不知何時蹦到了她的身後,“秋喬,你這些日子去哪兒了,你可不知道,你的女兒都快把我給扒了。”
“陽陽纔沒有呢,明明就是你們把孃親給藏起來了,陽陽都好幾天沒有看到孃親了呢,要不是你們,也許我們都已經到了蘇城,也找到我爹爹了,我孃親可是答應了爹爹,七天後就跟爹爹好好在一起呢。”
顧秋喬哭笑不得。
她什麼時候說過,七天後就跟楚莫在一起?
她說的明明是七天後,再給楚莫答應的好不好。
張水仙更加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嘴。
“你這小丫頭,真是大壞蛋。”
楚陽拍開她的手,緊緊抱着顧秋喬的大腿。
“你爹呢?”
“不就是在那裡,爹,秋喬出現啦。”
正在指揮衆人如何把大石運到岩石上再堵住洞口的村長一喜,馬上跑了過來。
激動道,“回來就回來就好,我剛剛聽到下人的傳報,正想過去看你呢,走走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村長不由分說,把顧秋喬給拉走了,張水仙愣住了。
爹什麼時候跟顧秋喬感情那麼好了?
顧秋喬淡淡道,“事情已經搞定了,只要再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解藥便可以製作出來了。”
村長全身都驚動起來,“你說什麼?只要再一個晚上,解藥就可以出來了?”
“是的。”
“那我們全村的人都能服用嗎?還是……只有外來的人,才能服用?”
“全村的人都可以服用,也可以平安過去。”
村長激動得語無倫次,甚至站立不穩。
張水仙遠遠的聽到了一些,有些蒙圈。
“爹,什麼解藥,平安什麼?你們在說些什麼?”
村長握住張水仙的手,激動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水仙村不管發生何事都不用全滅了。”
張水仙嗤笑道,“就憑他們幾個土匪,能把我們怎麼樣,他們最好是打不進來,要是打進來了,我殺光他們。”
村長不知該如何跟她說,只是心裡着實激動。
他們幾代人研究了幾輩子,也無法研究出來的解藥,顧秋喬竟然做到了。
她是真的做到了吧……
顧秋喬環目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不解道,“村長,你們村共有民兵多少人?”
“差不多將近三百,加一些壯漢,大概也有四百多。”
“那這裡有多少人?”
“加起來,大概有兩百多人。”
村長說完,臉色劇變,“你是想說,敵人可能利用我們堵上洞口的時候,從別處攻打進來嗎?”
“如果是這樣那倒還好,我怕他們已經滲透進來了。”
顧秋知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衆人都惶恐了起來。
“來人,馬上去徹查,我們村子裡的人,挨家挨戶的查。”
“是,村長。”
“村長,負責看守北面方位的幾個兄弟,莫名奇妙的死了,被人一刀劃破脖子,屍體藏在草叢處,剛剛纔被發現。”
村長直搓手,“壞了壞了,我光顧着這裡,竟然把其他地方都給落下了。”
“村長,那幫土匪開始攻城了,他們配有撞城椎,如今兩方攻打甚是激烈。”
張水仙一跺腳,衝了過去,“那幫混賬,等我去把他們都給殺了,氣死我了。”
村長及一衆村民也趕緊趕過去。
“孃親,我們也要過去嗎?”
“走,過去看看。”顧秋喬拉上她。
她不敢把楚陽單獨放在村子裡了,萬一被混進來的人挾持了,或者殺了怎麼辦?
陳肖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她的身邊,跟着她一起過去。
上了城牆,顧秋喬看到那些土匪不僅用大型的撞城椎使勁撞着城門,還配有云梯,火箭,甚至還有衝車。
水仙村的大部份兵力都調去堵上洞口,這裡人手有些捉襟見肘,加上他們攻擊猛烈,一時間有些顧不上。
顧秋喬眼神凝肅。
她所在的這個朝代,各方面還很落後。
別的不說,就說雲梯。
這種雲梯只有兩軍打仗的時候纔會使用到,古代的雲梯只是梯子,用於越城牆攻敵的,可他們的雲梯竟然有輪子,可以自由推收。
還有衝車。
這個衝車在這個時代,更加少見,只有大型的戰爭纔會使用到。一般兩國之間的戰鬥,甚至無法配備的。
衝車有八個車輪,高好幾層,最下層的是推動車輪前進的士兵,其他四層則是裝載攻城的戰鬥士兵。
普通的土匪,怎麼可能擁有如此之高的作戰方式。
這些土匪的背後,定然是某一個國家在支持着。
燕楚兩國開戰,這裡屬於楚國地界,楚國斷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攻打水仙村,那麼只有燕國,是燕國要攻打水仙村。
水仙村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麼?
背後的人,竟然花費那麼大的精力也要攻打水仙村。
“小姐,這背後的人,不簡單,普通的土匪沒有這種勢力與手段的。”陳肖提醒。
顧秋喬點點頭。
“快,這邊,放箭。”
“噗……”
陳肖護着顧秋喬退到安全的一側。
望着城牆上不斷死去的人,以及下面越來越洶猛的攻勢,衆人都知道這樣下去,必敗無疑。何況城堡裡,還有未知的敵人,以及那個洞口。
“哈哈……我早就說過了,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乖乖投降吧,只要你們投降,我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城牆下,被衆人護在中間的王大富哈哈大笑,一臉得意與解氣,恨不得馬上把村子給攻下來。
張水仙一邊彎攻搭箭,將那些意欲上城的士兵一個個射下去,一邊呸了一聲,罵道。
“無恥小人,你們休想如意,我們水仙村豈是你們那麼容易破的。”
“哈哈,是嗎,那就試試看咯,今天不把你們水仙村給破了,我王姓倒着寫着。”
衆人紛紛罵他不要臉。
王字倒着寫,不一樣是王嗎,欺負他們不識字嗎?
村長一邊幫忙抵禦敵人,一邊朗聲道,“你們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背後?哈哈,背後不就是我的這些兵,我說村長,你報降不就得了,非得等你這裡的人都死光嗎?我們不過是要一些美人,只要你們能讓我們滿足,我們可以離開的啊,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哈哈,我們只要你們水仙村的美人,把我們伺候爽了,爺心情一好,馬上把你們全村的人都給放了也是有可能的,哈哈……”
污言穢語讓村子裡的人大爲惱怒,恨不得把這些人都給殺光。
可他們殺光一個,馬上又來一個,根本殺之不盡。
並且他們的人,也損失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