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眼神不好便去看看眼科，我可不是你的寶貝疙瘩鳳鸞。”
慕越澤臉上的溫柔凝固了，每每他對她溫柔言語時，她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他也不怪她，畢竟認錯人的人確實是他，是他錯將她認成了楚霏兒。
要不是悄悄看到了那玉佩，他是如何都想不得楚霏兒竟然纔是他心心念唸的人。
約莫十多載前，楚門還在，楚門一共有一兒子一女兒。
兒子名叫楚洛，小女兒則是叫做楚霏兒。
當時慕越澤的生父也就是上一位皇帝，十分喜愛這個楚家小女孩，時常帶着慕越澤到出家玩兒。
自己則是和楚門一輪高低。
誰知後來楚門遭遇變故，有心之人藉着機會直接將楚家烙下了滅門之罪。
其中楚霏兒和楚洛不見蹤跡。
慕越澤當時年紀小，只當是少了個玩伴過兩日便好，卻不曾想他這一找便是五年，他在戲臺子上見到了鳳鸞。
鳳鸞一下子抱住他喊了句“澤哥哥”，當時的他立即認定了這就是他曾經的霏兒妹妹，故寵慣京畿，無人不知這慕越澤最愛的便是梨園三娘鳳鸞。
雖兒時玩伴到了身邊，慕越澤卻也會時常覺得身邊孤寂，鳳鸞似乎少了幾分的靈氣，那幾分他曾經從那雙眼睛中看到的靈氣。
再聽到楚霏兒這名字時，是在如意閣，匆匆一眼那眸間像極了，此後他經常造訪，卻不曾再見。一月後，他被免了將軍職位，皇帝下令要他娶一個卑賤之女，他當即選擇了楚霏兒。
令他驚訝時，那雙眸子竟然又有了靈氣一般。入了洞房他百般試探，卻發現她未認出，只當生氣去了鳳鸞屋中，卻不想她毫無在意，無意中他發現了她腰間的玉佩，確認了確實是她。此後，他一直嫉妒，甚至有些怨恨，多年竟然只有他還傻傻的秉承着諾言。
取了她的心頭血，他立刻在他吃食當中放了止血的藥材，卻不曾想她竟然死了。他本就無慾無求，卻明白了唯有坐到最高的位置，才能給她無上的榮譽和權利，他開始爭權！
得知她未死，他不再隱瞞自己的感情，與其庇護，不如大大方方地放她到自己的身邊。他對她好，再好一點！
慕越澤緩緩睜開眼，楚霏兒已經沒了人影，不用猜，八成又是去西市救治那些個病人了。
鬼九也不再，最近忙着鬼五的葬禮，和照顧小巧，他也是分身乏術。
慕越澤命人備了輛馬車，他要進宮，京畿的情況皇上不可能不知曉，如今文書皆被退回，他今日定要與皇上說與清楚。
上了馬車，車座的板子發出咔叱咔叱地聲響，慢慢滑動，嬌滴滴的聲音傳了出來，“澤哥哥，你幾日了都不曾找過三娘？”
車上的動靜明顯驚動了車伕，道，“王爺，你有什麼事兒嗎？”
“你好好趕着馬車便是！若是有事，我會叫你的！”
“是。”
鳳鸞對這番對話顯然是不滿意，她輕輕坐到慕越澤身邊，“澤哥哥，你怎麼了？你不喜歡鳳鸞了嗎？”
“鳳鸞，我警告你，過去種種我已經弄清楚，現在趁着我還有耐心，趕緊滾！”
慕越澤緊閉着雙眼，力求不讓自己看着鳳鸞現在的樣子。
因爲她現在的模樣簡直與楚霏兒同出一轍，身上的衣服更是一模一樣，只是那雙眸子卻怎的都不相像。
“澤哥哥！當年你找到我，我們青梅竹馬的這幾年都是真的，難道還比不少，你和楚霏兒那一年不過的情誼嗎？”
“你不是她，如果不是你冒充，根本就不會有那幾年。”慕越澤冷色道。
鳳鸞心如死灰，看着面前的男人，五世過去了，無論如何他都忘不掉那個賤女人，她到底哪裡不如她！
她的身子上下顫抖着，明明她都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她放棄了輪迴的機會，她願意一直當個梨園唱戲的，只爲能成她心中的那個人，爲何如何都做不到！
“澤哥哥，你曾心中一時有我，而不是那個童年的影子？”
她心中隱隱抱着期待，五世了，他們那麼多的美好回憶，不可能都是泡影。
“我一直以爲你是她。”慕越澤臉上多了幾抹陰鬱，繼續道，“你殺了鬼六？”
“澤哥哥，你就沒別的話對我說的嗎？”
“你殺了鬼六？”
“是。”
慕越澤手起刀落，鳳鸞忍不住大叫一聲“啊！”，鮮血染紅了一片，她臉上赫然多了一個刀口。
“我們所有的情誼都斷了，我不殺你。”
慕越澤收回到，眼神異常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鳳鸞的臉逐漸扭曲，流出的血泛出一股惡臭，像是陳年的泔水。
她極快地掀開布簾，隨着力氣直接跳了下去，車伕下了個半死。
想起之前王爺的吩咐，沒敢再問什麼，徑直朝着宮門去了。
到了宮門外，慕越澤正欲進去，卻被御林軍攔下。
“王爺，不可？”
“爲何不可？難道本王連進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這可是沙場名聲在外的慕越澤，御林軍也有不少是他曾經的舊部，誰又敢阻攔，那人嚥了咽口水道，“皇上派人說封鎖宮門，絕對不能放人隨意出入。”
“奧？難道本王也不行？”
“還請王爺莫要讓屬下爲難。”
慕越澤盯着這宮門口，又望着這跪着的御林軍，今日看來皇上是如何都不會讓他進去了。
他蹙了蹙眉，轉身邊看到了一身酒氣的慕凌。
“三哥，你要進宮啊？我帶你進去！”
說罷，慕凌帶着慕越澤就要往裡面去，卻也被御林軍攔下。
“四王爺，您也不能進去，皇上特意吩咐，若是您沒了去處，便去三王爺府上借住。”
“什麼？你說什麼？皇上讓我去三哥府上，你怕不是在跟我玩笑！我這哥哥不最不喜三哥了！”慕凌喝了酒，儼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踩着一個石臺階灌了口酒，大聲嚷嚷道。
“如此，便去我府上。”
慕越澤眼光一轉，拉着還在掙扎的慕凌回了馬車。
馬車上，慕凌擺出一派地不願意，“三哥！你說，你媳婦那麼多了，你就把馥羽姑娘讓給我哥哥唄！我哥哥這麼多年身邊就缺個貼心的人兒！”
慕越澤本不愛理醉鬼，但見他提到了楚霏兒，醋意瞬間上腦，“她是我的王妃，皇上看上了也沒辦法！”
“三哥哥，你難道沒聽過，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你媳婦，你當然也不得不交，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