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不活了。
可是爲毛,那個偷吃嘴的弘雋卻趾高氣揚的騎着駿馬,意氣風發,得意要死的模樣。
難道在這件事上,丟臉的一定是女人麼?
午飯的時候,伙食組的兵士來給唐曉送飯。唐曉看着額外兩個煮熟的雞蛋內牛滿面啊。
這是知道自己辛苦的表示麼?
正吃着小竈,煮雞蛋,前方隊伍突然出現一陣騷動,然後有探子來報什麼信。
唐曉三兩口把雞蛋嚥下去,噎的直伸脖子。也不管是不是丟臉了,跳下馬車就來看出了什麼事。
“報,前面二十里發現敵人的探子。我們愈上前擒獲,他們卻只是用箭射來一封信,然後就跑了。”
一個通信兵把一封信雙手呈上。又有副官把信拿給弘雋。
唐曉呼呼幾步跑上前去,一擡腿,也上了弘雋的馬。反正睡都睡了,還怕別人看麼。
“寫着什麼?我也看看。”唐曉好奇地的湊上腦袋,完全不管周圍的眼神了。
弘雋無奈,只好打開信紙,兩人一起看。
“單槍匹馬,華庭一聚。”
唐曉看着沒頭沒腦的信,又看看弘雋。
弘雋倒是一副深思的模樣,顯然他已經知道信是誰射來的,又是什麼意思。
整個部隊停下來,原地安營紮寨。
緊急設定的帳篷裡,幾個軍官在商議此事。
那個有眼色的副官對這封信是堅決否認的態度。
“主上,您萬萬不能去啊。這沒準就是黃老賊的一個計策。”
“是啊,他捨棄一個兒子,若能引的主上單槍匹馬的現身,然後擒獲。這樣好事,傻子纔不會做。”
“主上,我們現在也不必怕黃老賊的。就直接把那小子的頭割下來,吊在隊伍的最新面,給我們戰士鼓舞氣勢。”
幾個人在桌案前勸弘雋不要去。
可唐曉知道,弘雋是一定會去的。
只是,那個人的提議真不好,那麼好看的腦袋割下來,還放在隊伍的最前面,當是狗前面吊肉吶,餿主意。
反正聽到這兒,唐曉也算明白了。
是黃元帥得知兒子被弘雋生擒。想約他單槍匹馬到一個叫華庭的地方見面。談談換兒子,還是別的什麼。
但是爲什麼一定要單槍匹馬?就一大幫人帶着黃禮攸一起到華庭不行麼?
背後有人撐腰,說話纔有底氣嗎。萬一你君子的不帶人去,黃元帥事先安排了人怎麼辦?到時候你個肉包子打狗,可真是有去無回了。
哎,要說這點,古代人最不好。什麼君子,什麼道義,什麼江湖規矩都是放屁。只有真正贏了纔是硬道理。
“華庭周圍視野開闊,是不容易藏下伏兵的。而且,黃禮攸是黃佑庭的獨子,一向最爲看重。想來,他不會拿自己兒子的性命開玩笑。”
弘雋在一衆人的勸說下,最後還是決定一個人去。
“備馬,本王要親自去會會黃佑庭。”
“主上……您要三思啊!”地上跪了一排人。
但弘雋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去了,或許是有危險。但是萬一真的可以不戰而驅兵呢?不就是天下百姓的幸事麼?
去了,有危險,但不去,肯定會後悔。
弘雋看看唐曉,唐曉扭頭不看他。
傻子,二百五,去了有你後悔的。反正她已經打算好,不管別人去不去,反正她會不聽話的跟去。
明知勸不了,偷偷跟着總行吧。
弘雋有些失望。自己都要去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了,那小妖精居然還胃口很好的吃着雞蛋。真是要氣死他啊。
含怨翻身上馬,幾個起落間,駿馬已經消失不見。
“來人,把這周邊最重要的,最近的城鎮給我列出來。”唐曉見弘雋一走,馬上跳起來凝重了神色說道。
唐曉這麼做,是因爲突然想起一句話,‘自古忠孝不能兩全’。
爲國捐軀是忠心。爲國捨棄一個兒子也是忠心。而且忠孝不能兩全,偏偏還忠在前面。
所以啊,黃元帥現在極有可能是在出損招。捨棄一個兒子,保全一個國家。最不濟,自己才四五十歲,多娶幾房美妾,萬一又老來子了呢?
所以,這次,肯定有詐。她要幫助弘雋扭轉乾坤。
唐曉現在雖然在軍中無官無職,但就是這地位敏感。再說又和弘雋一起出生入死過,所以那些兵士都對她的話是言聽計從。
很快,沙土地上出現了一個簡易的沙丘。沙丘上標註了幾個大的重要的位置。唐曉一看位置,樂了。這兒東南不足百里居然就是黃明山。
黃明山可是個好地方啊,據說是大梁的龍脈所在,所以在山上建祭祀臺。大梁歷代皇帝爲天下祈福,或是朝拜祖宗的地方。若這地方被攻破……
“副官,你速速帶領五萬兵輕裝上陣,直撲黃明山,勢要給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唐曉站在桌案前發號施令。
副官有些躊躇:“樓主,如今慶王不在,萬一出了紕漏……”
“出什麼事我都擔着!”唐曉沉目冷聲,一肩扛下責任。
副官再不猶豫其他,從隊伍裡分撥出五萬兵,輕裝往黃明山出發。
“剩下的兵士原定待命。”唐曉說着出賬:“把俘虜黃禮攸給我帶來。”
軍中都尉有些爲難,畢竟這女人前一天就想救走黃禮攸的。現在,萬一,慶王一走,她私自放人怎麼辦?
“是黃禮攸重要,還是你們慶王重要?我保證怎麼把黃禮攸帶走的,再怎麼給他帶回來就是。”
唐曉眼神一冷,殺伐氣息瞬間籠罩全身。
都尉見着唐曉的氣勢,又想到她是真心幫慶王的,於是轉身,親自把黃禮攸帶過來。
經過一夜的修養,黃禮攸精神好了不少。雖然琵琶骨上依然穿透着鐵鉤子,全身衣服依然佈滿黑褐色血,但眼神已經恢復精神。
黃禮攸看着唐曉,眼神複雜,不知道她此時帶自己來要幹什麼。
唐曉上前伸手點了黃禮攸的穴道,讓他身體一動不能動。然後命人把他手上腳上的鐵鐐和琵琶骨上的鐵鉤子拿掉。
“樓主這是何意?”黃禮攸不明白唐曉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卻發現,這女人今天今時的眼神和昨日的大不相同。昨天,嬉笑怒罵皆變成現在的冷如霜雪,滿腔敵意。
“送你去看看你老爹。只是不知道黃元帥看見你這幅樣子會作何感想。”唐曉冷哼一聲,已經有人牽來一句駿馬。
唐曉在黃禮攸的冷眼中,伸手一扔,把他扔到馬背上趴着。腹部貼着馬背,頭腳都在兩邊搭拉着,好像個麻袋一樣。唐曉問明華庭的具體方位,翻身上馬,奔着華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