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印璽上的那個提字款兒,還是看不清,也不知道是哪位書法大家提字,人家寫的是狂草,小曼和馬程峰的文化水平均是半斤八兩,實難辨認。
“婆婆,您能看出什麼端倪來嗎?崔耀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畫中有蹊蹺?”馬程峰問水婆婆。
水婆婆微微晃了晃腦袋,說:“重點應該不在這張畫上,老身看方纔耀祖的意思好似是要把這張畫取下來送給咱們,是不是這畫卷的材質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崔婆婆倒是懂得這些江湖古術中的說法,在以前舊江湖中,有一種很特殊的紙張,在這種紙張上作畫,表面上看平白無奇,但若是往畫卷上重新撒上水,或者淋上酒,那畫卷上就會顯出另一番景象,說白了吧,水酒與這種特殊紙張之間起到了化學反應。
“婆婆,您說這畫值不值錢啊?”馬程峰直咧嘴,也不敢輕易找水往上潑,生怕自己賠不起。
古玩這玩應你說它值錢就值錢,說它是廢品那就是無用之物,得看給誰掌眼了。比如,你拿個康熙的官窯豇豆紅瓶子,給了個市場上賣鮮族鹹菜的小販,人家保準就那它當鹹菜罈子了。康熙官窯豇豆紅,世上流傳下來的不足10個器皿,每一個最低都是200來萬打底兒。古玩字畫比豇豆紅還誇張,他們三個裡沒有懂行的,他輕易也不敢動。
“程峰,就算不是什麼名家的,最起碼呀一千多年了,我看……咱是不是別瞎動啊?”小曼吞了口唾沫,誰家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畢竟人家崔耀祖剛纔還沒說要把這張古畫白送給他們呢。
馬程峰伸舌頭舔了舔嘴脣,也不着急去研究這幅老畫,先是把杯中的茶水喝了個一乾二淨,然後走到畫前,捏了捏,又嗅了嗅,無論是手感還是味道,均與普通的畫卷沒什麼兩樣。
“我先摘下來,咱們慢慢研究。你倆給我做個見證啊,剛纔崔耀祖是不是打算拿下來把畫給咱們的?我這可不算是偷吧?”說罷,他回身看了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崔耀祖。“前輩勿怪,您說您死都死了,家中也沒人能幫你照顧這些名人字畫,晚輩斗膽,就先幫您收了,待我們研究出畫中的秘密後,到時候就把他燒給您好不好?”
“呵呵,你這叫心理催眠。”小曼擡腳伸手把那幅畫就給摘了下來,雖然這等行徑不太光彩,不過真等人家崔家人回來收屍了,人家可就不能允許他們這幾個外人帶走一針一線了。
小曼取下牆上的這幅山水畫後,突然雙眼睜的老大,愣愣地看着掛畫的牆面,就見牆面上原本是用水泥抹過的,可唯獨掛畫的這一小塊是紅磚,而且還有磚縫子呢,根本沒砌死。
“程峰?你看!後邊肯定藏着什麼東西!”小曼驚道。
三人趕緊扒開這面牆,很快的,後邊露出了個暗格,裡邊的空間不大,也就是**個平房,馬程峰讓他倆守在外邊看好。
他邁步走了進去,這裡邊太小了,根本藏不住什麼東西,或者說,它本來就是藏東西用的暗格,有前邊那面牆和畫已經足夠掩人耳目了。
屋子裡拜了張供桌,供桌上邊左右是拜鬼神的燭臺,中間是一個供架,架子上是個很平很扁的小盒子,小盒子古色古香的,下邊刻着一個“崔”字。
盒子上沒上鎖,馬程峰心裡明白,這崔家不可能把尋常物件藏在這麼隱蔽的位置,定然是件寶物,既然是寶物,那這盒子上有沒有什麼講究,比如機關,或者抹了毒藥什麼的呢?他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用手去碰,而是拔出七星刃,用刀尖探了過去,輕輕往上一挑,盒子蓋啪啦一聲開了。
他的身體靠在牆壁上,等了許久,也不見這盒子裡邊有什麼異象,這才放下心來,去仔細觀瞧。
盒子裡邊裝着的是一大塊絲絹,那絲絹一打眼就知道是蘇繡的手工,薄如蟬翼一般,馬程峰取出絲絹,把它展開一瞅,哎喲喲……這絲絹被折成了十六捆,全部展開足有一米見方。上邊密密麻麻地繡着直線,弧線,交直線,看起來就跟個迷宮似的。
“程峰,來人了!”這時,外邊傳來了小曼的喊聲。
馬程峰趕緊把這塊絲絹折起來收好跑了出去。
警方工作效率很快,先是問了案發過程,又一一給他們三人做了筆錄。
三人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實話實說,說崔老頭是被家中的一個女傭人用暗器打死的。只不過,這個暗格嘛……馬程峰說的是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砸開了,崔老頭懷疑是那身份不明的丫鬟做的,把她叫過來對峙,豈料那丫鬟直接打出了暗器,而後自己吞了毒藥自盡!
警方一看,此案涉及江湖,也只能做了筆錄,暫時把屍體帶走,等崔家人回來收屍。估計又是一起懸案了。
舊年月裡,我國法制不健全,官面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案子涉及江湖,那就只能江湖事江湖了,由江湖人自己處理。這樣做有這樣做的好處,不會牽扯太多,也不會自找麻煩。
馬程峰迴到酒店,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大家圍着這張古舊的絲絹就研究了起來。
“程峰,這可不是什麼絲絹呀,這應該是張古代的工程圖紙,你看,這些一個個的小格子,全都是單獨的房間。”樸老蔫判斷說道。古代工程圖紙跟現代不同,無需用什麼抽象思維和專業知識去辨認,一眼就能看出來。
“工程圖紙?要是按您老這麼分析倒是有點意思了,崔家本就是幹這老手藝的,肯定是圖紙無疑了,不過你們瞅瞅,這麼大的一張圖紙,這得是個什麼工程呀?好傢伙,我雖然沒去過故宮,可我看着如果世上有這麼好大的工程,那規模絕對比我們熱河的小布達拉宮還大了,而且那可是一千多年前呀?”馬程峰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