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常小曼從楚湘雲的破爛校服兜裡翻出來四五張一塊錢的票子。再加上剛纔遇到的那醉漢的幾句話就很好理解了,楚湘雲被他們糟蹋一次竟然只要一塊錢!連外邊的野雞都不如!!!
“我……我真的沒辦法!!!!爹今天的藥還沒打呢!一陣8塊錢!!!我……我沒的選!!!嗚嗚嗚……”
“程峰,那幾個死人你先搞定,雖說這裡是棚戶區,可見了死屍也容易惹來條子。我現在陪湘雲去看看楚伯伯,剛纔我在大馬路上看到一家醫院,一會兒你搞定了去那兒找我們吧!”這就是好姐妹!任何時候,不問多餘的理由,只要好姐妹需要幫助,她都會不屑於地地幫助!
那個年頭,像這種棚戶區每個城市都有。棚戶區裡魚龍混雜,什麼被通緝的殺人犯,還有山裡的鬍子,騙子,小偷……這種地方其實死兩個人很正常,平時根本沒人追究,屬於三不管地帶。
馬程峰掩埋了屍體,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跟蹤,這才跑出了棚戶區。剛好外邊有家浴池,他又進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要不然渾身是血也沒法去見湘雲她爹。
醫院二樓的注射室裡,只見小曼和楚湘雲都坐在病牀前,病牀上倒着箇中年男子,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這哪裡是三個月前的楚老闆了?太落魄了,連街邊撿破爛的穿的都比他好!那真是衣衫襤褸,補丁摞補丁了!他腿上攙着紗布,被半吊在架子上,一隻手打着吊瓶,另一隻手正拿着勺子,狼吞虎嚥地吃小曼給他買的飯呢。看這架勢,楚老闆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爸,您慢點,不急,沒人跟你搶!”湘雲在一旁安慰說。
“女兒,你這輩子能交到這麼好的朋友真是你三生有幸呀!咱們父女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常五小姐的大恩呀!”
“楚伯伯說的哪裡話,我與湘雲情同姐妹,豈能看着好姐妹一家落難?再說了,不就是一頓飯嗎?這點錢我常小曼還出的起。”常小曼回頭一看馬程峰迴來了,就跟湘雲簡單交代了幾句。
二人坐在醫院大廳空蕩蕩的長椅上,真是一肚子的感慨呀!曾幾何時,楚湘雲是何等的冰雪清純?曾幾何時,靈州楚家那是何等的富貴?再看看現在?怎麼就落得這般下場了?世態炎涼呀!!!
“湘雲他爹在生意場上惹了個狠茬子,咱們走後,就有人舉報他爹偷稅漏稅把酒店封了。而且又做了假賬,現在楚家爲了還清債務,還欠下了高利貸,六位數!虎落平陽被犬欺呀!湘雲她娘上了一股火沒幾天就病死了。後來楚伯伯怕追債的騷擾湘雲,就帶着湘雲躲到了棚戶區裡,沒想到棚戶區的世界比外邊還亂,父女倆身上最後那點錢也被搶了,他爹在跟歹徒搏鬥的時候被砍斷了右腿。本該做截肢手術的,但湘雲沒錢,只能每天送他爹來打消炎針,要不然容易感染。一針消炎藥不到十塊錢,就是因爲這十塊錢,湘雲纔會……哎!!!程峰,你說這是爲什麼呀?”小曼靠在馬程峰懷中,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很慶幸自己生在江湖世家,最起碼在熱河地頭上從小到大沒人敢欺負她。她很慶幸,自己跟了馬程峰,能夠吃香的喝辣的,做熱河第一夫人!
也許……她的一切是偷來的,偷的正是好姐妹楚湘雲的姻緣!若不是自己,他倆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吧。所以,也正因如此,常小曼覺得自己對不起楚湘雲。
馬程峰說這叫“盜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麼大的局不是一般人能佈下的,與其佈局讓楚伯伯鑽,還不如找個高人倒了楚家的運勢來的快。“看來咱們這趟靈州之行必須把王尊壁的事稍微放一放了,先幫湘雲姐救出那個仇人!”
“對!一定要幫湘雲報仇!!!太慘了!太慘了!你知道嗎程峰,我現在真的很想哭,我還沒哭夠!看湘雲受苦比我自己還難受!”
“我理解你。小曼,都辦妥了嗎?”
“住院手續和手術費用我都替他們叫上了,你放心吧。這幾****會留下來照顧他們,只要有我常小曼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許再有人欺負她!”常小曼惡狠狠道!
這也就是靈州城,若是換了熱河,敢有人這麼欺負常五妹的朋友,那早就被她掘地三尺給挖出來大卸八塊了!
“可是有一點,我剛纔問過楚伯伯了,他回憶說楚家做生意一直很小心,無論是官面上還是道上的,該打點的都打點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陷害了他。怎麼人生地不熟的,追查起來是不是有些困難啊?要不……我給汐兒打電話,讓他調人過來?”小曼問。
“我看沒這個必要了,汐兒那邊現在也正缺人手,更何況咱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靈州的水有多深,你別急。你先在這兒照顧他們,我去找花不樂,讓他探探!你忘了?咱手裡現在有錢,這個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馬程峰也在成長,也許他不再像從前那麼善良天真了,但至少,現在的馬程峰已經不是初入江湖時的那隻任人欺凌的雛鳥了!殺人,報復,對他而言只是彈指之間!
清晨,馬程峰在賓館樓下的早茶灘匆匆吃了一口,可吃什麼都不是味兒,心裡想的都是楚家的事。
“花兄?回來沒有啊?”馬程峰站在他房間門口喊道。
“哎喲……這才幾點呀?程峰你是屬大公雞的嗎?”花不樂慵懶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馬程峰推開房門還沒等往裡走呢,趕緊又推了出來關上了門。席夢思大牀上,花不樂身邊倒着個一絲不掛的美女。這小子竟然帶回來了,而且還不是昨晚遇到的那個。採花賊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
不大會兒功夫,花不樂穿好衣服,笑吟吟地走了出來。“美人你再睡會兒,我去樓下結賬。”他跟着馬程峰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