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師師的請求下,我和雷雨揚陪着他一同去見刑偵隊的西門副隊長。5ccc.net
聽取況彙報的過程當中,副隊長滿臉不屑,兩眼翻朝天花板方向,一隻手在不停地挖鼻孔,偶有所獲,就把指甲放到眼前仔細觀察一番,然後彈指一揮,不知將戰利品向何處,另一隻手放在桌子下面,估計在捏腳丫。
“亂彈琴,朗朗乾坤,青天白,哪裡來的還魂屍,呂師師,國家白白教育你這麼多年,竟然相信這些歪理邪說。”副隊停止了個人衛生活動,開始了氣吞山河、大義凜然、理直氣壯的訓斥。“還有你們兩個,年紀青青的,不務正業,裝神弄鬼,肯定還騙人錢財......。小心點,哪天撞到我手裡,讓你們去牢裡玩幾年。”
“副隊長,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請你務必相信我,立即採取行動,儘快把失蹤的女屍抓回來,那東西很危險的,怎麼都殺不死,並且力大無窮,如果耽擱了時間,會有大災難出現的。”呂師師再次重申。
副隊長面帶冷笑,不再言語,神色間顯得頗不以爲然。
“他說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你可以親自去驗屍房看一看,從屍妖嘴裡敲下來的獠牙和剪下來的長指甲還在拉圾箱裡,這些東西可以證明我們的話。”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副隊長叫來幾個人,爲我和雷雨揚做記錄,同時告之呂師師,讓他回家休息一個月再來,在此期間好好寫一份檢查,法醫工作交給別人來做。
我和雷雨揚手拿份證,站在牆角留影,然後又被迫用右手大拇指在傳喚記錄上按了手印。
“你們倆聽好了,一個月內不得離開本州,必須隨傳隨到。小心點,如果讓我知道屍體是被你們弄走的話,你們的麻煩就大了。”副隊長短而粗的食指伸到我鼻子面前。
一位警察陪着我們走出大門。
“兩位大師,西門領導就是那德行,自以爲比誰都高明,其實他除了開會時滔滔不絕的講話之外沒什麼能耐,你們別生氣。我相信你們所說的話,馬上我就組織人去抓捕那具會走路的屍體。”警察左右看看沒人,小聲說道。
“我真佩服那位西門隊長,他竟然連現場都不去看一眼,就堅決認爲我們胡說。”我抱怨。
分別前,雷雨揚把兩張鎮屍符給了這位警察,告訴他如何使用。
屍油仍然完好無損地裝在我的衣服口袋裡,用三隻塑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幸好沒有被搜,不然我很難向那位英明神武的副隊長解釋。
“我快餓死了,先吃點東西再說吧。”雷雨揚伸手揉自己的肚皮。
“飯後做什麼,去抓那具女屍還是回店做生意?”
“當然是做生意去,屍妖是他們放走的,與我們無關。”
我很是擔憂,不知道那具逃走的女屍有沒有被抓住,據說還魂屍在夜間會更加兇猛、更加強大,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先找一個地方隱藏住,天黑之後再出來覓食,想要捉住她就更加困難,若是任其作惡,不知會有多少人受到傷害,此物不除,C市再無寧。
雖然晴空萬里,我卻感到絲絲寒意,總覺得在某個地方隱藏有一張生具獠牙的大嘴,隨時都可能咬向我的脖子。
回到店內,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隊,數十名顧客頂着烈井然有序地站着。
雷雨揚兩眼放光,一個箭步衝上前把門打開,開始營業。
直至下午十七點,才應付完所有的人。我開始清點櫃子裡的鈔票,雷雨揚蹲在門口抽菸,嘴裡哼着小曲。
就在我把所有的營業款按面值分類放好,準備最後清點一遍時,門外來了兩輛車,一輛是工商執法的麪包車,另一輛是警車。我很是緊張,心想會不會是那位英明果敢、智慧超羣的西門副隊長認爲我們夥同呂師師偷走了女屍、斷定我們施術搞鬼,也可能認定我們傳播迷信思想、騙別人的錢,所以要把我們抓進大牢,以伸張正義。
事比我擔憂的稍好一些,這羣穿制服的人僅僅只是把我們的店封掉,同時把店裡爲數不多的拉圾般的存貨沒收。
一位工商局的人小聲對我說:“兩位大師,我們是奉上面的命令,沒辦法,請你們諒解。我有個建議,你們其實可以門上留下電話號碼,讓顧客跟你們聯繫,應該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意。”
“沒事的,最近累,我和雷雨揚也想休息幾天,養養體。”我點點頭,對他的友好表示認可和感激。
據說真正的無神論者僅佔總人口百分之二十左右,所以我能夠理解這羣人內心的惶恐,他們奉命前來,必須查封我們的陽界服務公司,卻又害怕我們以某種他們無法理解和想象的手段實施打擊報復,只得背地裡找機會表明自己是無辜的。
雷雨揚愁眉苦臉地看着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店鋪被貼上了封條,並被告之,在二十天內到指定銀行交納罰款五千元。
又一位穿制服的人來到我們面前表示歉意:“兩位大師,我們也不想來拆臺,但沒辦法,上頭硬叫來,請不要跟計較。”
大蓋帽乘車離去,剩下我和雷雨揚兩眼相對。
“現在怎麼辦?”
“到我家去,把電話號碼留在門上。”我拉起他的手,依依不捨地看了店鋪最後一眼。
我們計劃把我的客廳改造成爲新的辦公室。
回家路上,我在小區外面的飯店叫了一些菜,讓服務員送到家裡。
“這樣也好,可以停業幾天。我的駕駛證到手快一星期了都沒時間去練練車,明天麻煩你當我的老師,爭取兩天以內成爲一名合格的司機。”雷雨揚想當然地說。
“兩天?當殺手還差不多。”
“我是這樣計劃的,白天咱們到新建的東山大馬路去訓練,你負責把基本要領教會我,聽人說那裡連騎自行車的人都很少,只有幾輛運泥土的卡車在跑,很適合我這樣的初學者,夜間呢你就不用管我了,凌晨一點以後我在你家附近的小區周圍自己折騰,最近以來我常常失眠,反正也睡不着,正好把時間充分利用上。”
“半夜獨自去練車?當心別撞邪。”
“我雖然算不上十分厲害,卻也是一名陽師,一般遊魂不可能把我怎麼樣的。”
我感到一絲慚愧,一般的鬼連普通人也傷害不了,我們的能力其實也就只能對付這樣的魂,竟然弄得名聲遠揚,並且還因此賺到了一些人民幣,想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最近你陽氣有些衰弱,運道也不怎麼樣,小心爲妙。”
“咦——,哥們,你現在倒真像個神棍的樣子。”雷雨揚仔細看看我。
打開門,丁蓉微笑着前來迎接我,滿臉的傷痕和青灰色的面孔讓我很是心疼。我吻了她的額頭,又吻了臉,輕輕地抱了抱她的形體。
先前我以爲雷雨揚會被丁蓉製造出的小怪物嚇到,未曾想他竟然對這東西頗爲喜。
“丁蓉,你很有想象力啊,這麼招人喜歡的東西都能做出來。”雷雨揚滿面真誠地說。
小怪物大概認爲自己就是小狗球球,不停地用它醜陋奇特的腦袋拱我的腿,也許是因爲它太過於好動,體上有許多地方已經破損了,露出了很多筷子和金屬絲紮成的骨架。
我對雷雨揚的審美觀點很不敢恭維,小怪物現在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塌胡塗,說是垃圾也不爲過,竟然有人會表示這東西很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今天有好多遊魂想進來這屋裡,我把他們全趕走了,其中有一個看上去厲害,他全上下都是白色的,跟石灰粉差不多,他要是硬闖進來我恐怕也沒辦法,但他看了看我就飄走了。”丁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