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外婆拉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間。
“去吃晚飯吧。”
一頓飯吃的有些冷清,卻讓我很暖心。因爲外婆是我唯一一個親人了。
吃完飯,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那本人皮古書看了起來。上面涵蓋的東西很多,我很認真的一頁一頁翻看着,將一些自認爲比較實用的記了下來,看不懂的去問外婆。
漸漸的,夜已深了。
我最後看了一遍人皮書,將書裡的內容銘記,隨後將他塞入我的枕頭底下安心的睡了下來。
窗戶沒關,夜裡的風有些大。像後媽的大嘴巴子一樣直接呼啦啦的扇在我的臉上,我有些心煩,直接走下牀,想把窗子關上,結果一走到窗子旁,便看到一張人臉對着我冷笑。
這張人臉,正是我在大巴上,貼在我窗戶旁的那張。我有些害怕,慢慢的往後退。人臉一點一點往前飄。
面上帶着嘲笑,似乎並不着急殺死我。
我摸着脖子上的平安扣,一把扯了下來握在手上。
這玉,應該能辟邪吧?
人臉似乎玩弄的差不多了,直接朝着我飛奔過來,似乎想要咬我。似乎想把他的那張臉貼在我的臉上。
我害怕的腳沒站穩,直接往後摔了下去。
人臉找到了機會,直接將它自己貼到了我的臉上。
腥臭味,腐臭味頓時薰的我不能自已,差點暈厥。
臉上有些痛,它這是想和我的臉融合?……
我找回了理智,將手裡的平安扣,拍在臉上。
聽見一陣“呲呲”融化的聲音,人臉似乎吃痛。蓋在我的臉上沒有動,我就和他僵持着。
這時外婆開門進來,看到我現在的這個場景,憤怒異常。“滾。”
我能感受到蓋在我臉上的人臉似乎非常不屑,根本沒有搭理外婆。直接繼續想和我的臉融合到一起。
我的臉疼痛非常,雙手緊握。想在將平安扣拍在臉上的時候外婆直接衝了過來,一把就將我臉上的人臉抓了起來。捏在手裡。
滿臉的猙獰,有些可怕……
人臉似乎沒想到外婆居然有這種本事,猛地一驚,想要逃。
外婆直接從兜裡拿出張黃符,貼在人臉上。
人臉漸漸的不在針扎,掉在地上,化爲一灘血跡。發出陣陣惡臭,似乎在昭示着他曾經來過。
外婆從兜裡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舒了一口氣。問道。“你還去哪了?”外婆的眼神有些凝重。
我有些緊張搖搖頭表示沒有,手卻在發抖。
外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有些無奈。
“這是人臉蠱。黑苗寨裡最陰狠的蠱毒,你是被人盯上了。”
我心下一冷,又覺得有些好笑,莫名其妙被鬼結了陰親就算了,居然還被人下蠱。
有些無奈,卻更多的是害怕。
“人臉蠱,難對付嗎?”
外婆沒說話,就靜靜的看着我,滿臉的擔憂。過了很長一會,才說道。
“蠱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盯上你的人。能夠養出這麼陰狠蠱毒的人。”
我有些想哭,雙眼蓄滿了淚水,明晃晃的看着外婆。有些怨天尤人。
“從出生就被人算計、拋棄,甚至還莫名其妙的被結了陰親。現在還被人盯上,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外婆搖搖頭,面上一笑,笑的讓我很明顯的看出,臉上的勉強和皺紋描繪出的滄桑,隨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這都是命。”
我有些癲狂的搖頭,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擦乾快留下來的淚水,有些不自量力的怒吼。
“命?呵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要說這是命,那麼我的命要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上!”
“你拿什麼掌控?”外婆一句話,將我打回了原型。
是啊,我拿什麼掌控?隨後自嘲的笑了起來,說的好聽。我拿什麼掌控自己的命運?
我的眼裡空洞,非常迷茫的看着外婆。
“外婆,我拿什麼掌控?”
我不想拖累任何一個人,我不要讓別人左右我的人生。
哪怕是命定的不詳之人,我,也癡心妄想。想要活出我自己的人生。
外婆嘆了口氣,走到我的枕頭底下將那本人皮古書拿了出來。
“這本書,好好學吧。”
我有些呆滯的結果這本書,還想要說什麼。外婆已經緩緩的走出房間,幫我把門關上。
我這時候才發現,外婆已經遲暮。背也已經駝了,可是我卻讓這樣的老人,爲我擔心。
我深深的有些自責,攥緊手。轉過身,想要關燈睡覺。
猛地看見我的牀頭用血,寫了四個大字。
你逃不掉!
我有些驚慌,想要去擦,卻發現這四個血字似乎被牆壁吞噬慢慢的消失不見。
我提着心跳,非常害怕慢慢的走上前。拿手摸了摸牆壁,隨後馬上縮了回來,似乎害怕有什麼東西從牆上跳出來咬住我。
可是剛纔的那四個字,就像幻覺一般在沒出現過。
我不敢關燈,也不敢睡在牀頭。就着牀尾,心驚膽顫的睡了下來。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晚上我都重複的從夢中驚醒,在睡下,在驚醒,在睡下。
起牀的時候,我的背後已經溼透……
我有些慌張的從牀上爬起來,四周看了看,才跑出去刷牙洗漱。
照了個鏡子才發現,臉上有些地方已經破皮了。
這是被人臉俯身的後遺症嗎。
我拿水輕輕的擦拭之後跑去問外婆。
外婆讓我先坐下吃飯,隨後表示這個過幾天就會好。
這幾天,過的很風平浪靜,我將人皮書上的內容看的半懂不懂。
卻也記住了不少,能勉強的畫幾張沒什麼作用,卻又有用的符紙。
不過畫的最溜還是那張能夠對付人臉的黃符,畢竟對人臉已經有着深深的恐懼。
我坐在院子裡,磕着瓜子,太陽照在身上顯得暖洋洋的,非常舒坦。就差沒在太陽底下睡着了。
不過院子外的一些喧鬧聲卻打破了本來的寧靜。
一羣人,破開門,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領頭的那個人,我認得,是我們村的村長。
“你外婆在家嗎?”
我點頭,指了指廚房,表示外婆在做飯。
他也不停頓,往廚房的方向走。還沒走到就哀聲的大喊道。
“陳仙姑,快救救村子裡的人吧。”
外婆叫陳翠蘭,就這麼個半洋不土的名字,在彎子溝十里八村那是相當的有名望。
不爲別的,就因爲外婆一身本事,差點都被傳成仙了。
不過我卻能感覺到,外婆寧願想做個普通人。
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這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外婆十分鎮定的從廚房內走了出來。
“別慌。”
隨後看向村長後面的一羣人。
“大家都坐下說吧,你們來的原因,我已經算到了。”
村長這夥人似乎聽到了準信,都舒了一口氣。隨後才一臉苦怨的哭爹喊娘。
“陳仙姑啊,你可要救救我們村裡的人。從死孩子溝裡挖出來的那口棺材說話了。”
挖死孩子溝的事情我也是略有耳聞。畢竟我是被外婆從那裡給撿回來的。
村裡的人不知道從哪聽說死孩子溝下面是口古墓,裡面有很多奇珍異寶。在金錢的驅使下也不害怕那裡曾經是個亂葬崗,就往下挖。
不過的確真的挖到了金銀珠寶,只不過在家放上一晚就變成了粉末。
這下更多人不信這個邪,就差沒把死孩子溝誒挖空了。
挖死孩子溝的時候外婆就極力阻止,說一定會出事的。
結果大家就還不信這個邪,在我回來的那幾天從死孩子溝裡挖出了口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