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榮國公說他昨日回去後便一直頭疼,今日怕是不能陪伴陛下了。”
“這榮國公倒是比興國公還要嬌貴,怎麼纔出來一天就頭疼?”
問話的正是太后,她身旁左側坐着興國公張躍,右側坐着皇后,左下則是王承祖。此話她正是和興國公說的。
“太后有所不知,榮國公這毛病是十年前與韃靼大戰時候,被風雪圍了三天三夜,毅然堅守不退,雖後來大勝韃靼俺答大軍,但就此染上了這頭疼的毛病,每到春夏之交,尤其疼的厲害!”
興國公到底是老實人,忙着給榮國公做解釋。如果子冉記得沒錯,當初那場大戰裡,李靖正是張躍的先鋒官,如果連年紀不過二十歲的李靖都因此落下病根,那麼興國公的身體恐怕有更大的毛病。
“哀家記得,先帝還因此將高麗進貢的人蔘賜給他。”
“正是。”
如此,本來和龍瑾蘭一組的李靖不能參與,各隊人數完全相同。每組女眷乘一輛車,男人騎馬,錦衣衛護衛,分別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出發。龍瑾蘭身爲帝王往東方,龍錦溪身爲藩王向北方,王惟敬鄧衝分別朝南和西兩個方向。
夏言宣佈規則:“獵取最多獵物且女眷安然無恙者爲優勝,優勝者可獲本隊宮女爲妻妾做獎勵!”
號角吹響,只聽得龍瑾蘭親自號令:“四隊出發!”
浩然大軍開路,龍瑾蘭爲首、接着是龍錦溪、王惟敬,鄧衝殿後,四隊人馬朝木蘭圍場預定地點浩浩蕩蕩而去。在第二聲號角後,四隊以平行分開,號角第三次,車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向山裡。
子冉放下簾子,正對上慄貴嬪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表情淡然,目光裡卻滿是審視。眼
角的笑意,分明有些涼薄,像極了某個她想不起的人。
子冉只好回了個淡淡的笑容。
慄貴嬪的年紀不過比她大兩三歲而已,但每每見到,子冉總有種她十分老成而她十分幼稚的感覺。很多時候,子冉覺得慄貴嬪纔是這宮裡唯一真正的主子,因爲她總忍不住去尊重她,卻又隱隱有些懼意。
車裡顛簸的厲害,子冉小心照看着慄貴嬪,生怕她因爲顛簸再吐了。
那輛車與來時的也完全不同,十分簡單,狂奔之下聲響極大,幾次子冉向外看去,卻只見龍瑾蘭朝着山上樹林密集的地方狂奔。
木蘭圍場只有東面有這一座山,從前不在圍場範圍內,聽說裡面野獸衆多,但都是小型獸種,包括獐子、野鹿、野豬和野雞野兔之類的,幾日前傳說的白狐正是在這附近出現,所以龍瑾蘭特地選了此地。
子冉也很好奇白狐的模樣,只在書中見過,聽說渾身毛皮雪白,叫聲如女子喃喃細語,噬心媚骨。而傳說中瑾妃便是白狐轉世,子冉想着,她和龍瑾蘭必定有同樣的好奇心,看看這白狐和瑾妃是不是真的很像。
所以既然慄貴嬪安然穩坐,並沒有不舒服的跡象,她就大着膽子透過車簾看外面的行動。
龍瑾蘭異常勇猛,奮勇當先,肩上黑漆箭筒外雕着條巨大的金龍,金龍上更是用紅寶石鑲嵌,滿滿的白羽箭上是一柄長弓,亦是黑漆雕龍,耀武揚威得聳立在他寬闊的肩背上。子冉隻眼見他幾次拉攏射箭,驍勇十分,聽得箭在空氣中嗖嗖的聲響,不幾時,車隊驟然停下來,錦衣衛掀開簾子對裡面笑道:“慄貴嬪娘娘和子冉姑姑今日有福了!陛下剛剛射了一頭大獐子,還有十幾只野兔野雞,定然是今日的勝者!”
子冉也很高興,笑眯眯的卻聽到慄貴嬪道:“那就恭喜陛下和子冉姑姑了,今夜定是二位的好時候。”
她微微一愣,才記起遊戲的規則,龍瑾蘭若贏了,可以收了她做小。突然所有的興奮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訕訕的坐回來。
旁邊的錦衣衛微微一愣,恰好前面有人傳話說,陛下要進山裡,那名錦衣衛略有些擔憂的看看她們:“請慄貴嬪娘娘和子冉姑姑坐好,陛下要緊山裡,路程顛簸。”說完他便匆匆落下車簾跟上了。
子冉聽說過木蘭圍場這片東山,因爲早些年有過熊出沒,驅趕多次未果,才被隔離出來,不再用於狩獵。所以今年龍瑾蘭來的時候,命人再次進山確定有無大型野獸出沒,卻得到了有白狐的消息,才最終定下在這裡進行春獵。雖然早就確定了沒有野熊,然子冉看那錦衣衛擔憂的模樣,也料到了。
北涼的錦衣衛不同以往,他們不僅負責刺探軍情等工作,也各個都是軍中高手,身懷絕技,還有一部分人善於使用火器,北涼神機營中的高手基本上最終都會聚集在錦衣衛裡,負責皇帝的人身安全。
錦衣衛人數僅有三千名,只聽皇帝號令,以虎符調動,任何人,包括御馬監的兵符都無權調動錦衣衛。所以他們是屬於北涼皇帝的親軍。而此次狩獵,龍瑾蘭也只帶了其中兩百名錦衣衛出來,保護的對象僅限於太后皇后、他和龍錦溪,其餘只有王惟敬那裡有兩名錦衣衛,已經顯示了皇恩浩蕩和他的特殊。
此時行動速度明顯慢下來,子冉看了幾次慄貴嬪,她都只是閉着眼睛搖搖晃晃的坐着,似乎對外面的事情絲毫沒有興趣,她卻不同,自小也曾有過偷偷騎馬射箭的經歷,所以十分認真的看着錦衣衛,眼裡滿是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