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衝上去的的剎那,房間裡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看到個黑色身影突然消失,玉安也緊追了出去,留下我在現場——好方!
眼前張爸裹着棉被縮在小角落裡瑟瑟發抖,在他斜前方,一個渾身是血的女鬼,披頭散髮,側臉估計是死前被劇烈撞擊給撞爛的,眼球都暴了……
要我慘死成這樣,也要回來找他索命。
張爸看到我頓時眼前閃過一抹希望之光,趕緊向我呼救:“林老闆,快救我,你可是收了我的錢,答應把它灰飛煙滅的!”
霧草,這“混桔”情商要不要再低點,他快死了還拖我去墊屍底!
女鬼聽完張爸的話,眨眼閃身到了距離我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我纔看清楚它的模樣,大半張臉被車輪碾爛得血肉模糊,腦漿不時滑落,滴在它衣襟上,完好的小半張臉有個明顯的髒輪胎印,依稀能識辨出是楊紫迎。
打量的時候,它衝我瞪來猙獰的眼神,怨恨的質責我:“林同學,我沒想到你居然幫着這種人渣,我死得那麼慘,只是每天晚上回來嚇嚇他,要是他能被嚇死更好……我有沒什麼錯,你竟要幫他把我打到灰飛煙滅!既然這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這樣我們黃泉路上,還可以繼續做同學……”
它語氣越說越陰森駭人,本來就噁心恐怖的臉勾起了個詭異的邪笑。
我看得直打哆嗦,這次要被張爸害死了,玉安不在,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它。
是用剛纔在工地的咒語,還是用天蓬咒,我大腦現在一片混亂。
眼看着楊紫迎伸手掐向我,旋即脖子感覺到冰冷刺骨的收緊,嚇得我本能反應給它來了記天蓬尺打臉,誰知道居然被它的臉卡住了尺身——坑爹啊,這都行?!
我拉鋸了幾下才把天蓬尺抽回來,楊紫迎掐着我的手也隨即鬆開,我趕緊念天蓬咒,可咒語實在太長,我當時是樓下樓上被它一邊追着跑,一邊努力念,我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等我念完的時候,轉身要拿天蓬尺要打楊紫迎的時候,卻被它一巴掌狠狠地呼了過來——我叉,直接把我打了個原地轉了個圈——嚶嚶嚶……它怨氣好重,我臉被它打得又腫又痛!
不過它打我的時候,沒敢叫痛,因爲我還沒念急急如律令,要打它的時候才念,也不知道它那一巴掌有沒影響我的咒語效果,要不然我又得重唸了。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打它,急急如律令後,它會被我擊退,誰知道它並沒有走,只是定定地飄在原地看着我……
好一會它才一臉困惑開口問我:“林同學,你爲什麼打我?”
“……”我竟然無言以對,我拿的是天蓬尺,咒語唸完肯定得打它啊。
可它接着說的話,把我給羞到了!
楊紫迎頂着血肉模糊的臉,突然衝我認真地說:“林同學,就你這半吊子的技術,是成不了大事的,天蓬尺根本就不是這麼用,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做個示範給你看。”
我聽完愣了,它剛纔不是還想索我命嗎,現在怎麼教起我怎麼用天蓬尺了,就不怕我學會了對它不利?
敢情剛是那一下我把它打傻了?
想着我看到它不知打哪找來的馬桶吸,立在下巴底下,另手捏着張衛生紙的動作,跟道士捏符紙一樣,嘴裡念着些亂七八糟的詞,等唸到急急如律令時,馬桶吸伸向前,它用鬼火點衛生紙,燃燒那端快速劃過棍身,整個示範一氣呵成!
可我猜到了開頭,猜不到結尾!猝不及防被它反手用馬桶吸用力打到我天靈蓋上!
霧草——痛得我連媽都認不出來了!
跟着聽到它得瑟的狂妄大笑:“啊哈哈哈哈——蠢蛋,我騙你的都信!”
呵呵……我大意了,這麼容易就輕信了它,於是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要問我最後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它最後被打中化成了團青煙,眨眼消失不見,不知道是灰飛煙滅,還是受傷逃走了。
等我回到樓上給張爸說沒事之後,他才放鬆下來,起身把棉被放回牀上後,對我頤指氣使地說:“你怎麼辦事的?我給了你錢,居然還讓它來騷擾我,收費那麼高,服務態度跟辦事能力只這點嗎?”
嚇?
我聽過就鬱悶了,什麼人啊,剛纔拉我下水,現在又蠻不講理,到底這種人是怎麼發家起來的,錢居然服他?!
收他錢了是幫他解決麻煩,沒說要做他貼身保鏢吧,總之以後能讓楊紫迎不來找他就行。
想着,他突然又衝我責問:“工地那邊什麼時候行動,我要求你們必須儘快給我解決,時間拖太久,影響開業的吉時。”
是是是,他有錢就是大爺,想罵人就罵人,我忍:“應該解決完了。”
“什麼叫應該,解決了就是解決了,沒解決就沒解決,沒有應該,我要的精準的答覆。”他責我的話說得很大聲,我耳朵聽着都有點聾了。
這人剛纔還嚇得像條死狗,現在羞惱成怒嗎?
我又不是他下屬。
委屈之際,張瀚明穿着睡袍匆匆走到房門口,看到我在,一臉震驚和提防衝到張爸身邊,指着我問:“爸,她怎麼會在這,剛纔發生什麼事了,我在房裡聽到外頭有不小的動靜……”
“已經沒事了,雖然有的人手腳慢了點,但還算派得上用場。”張爸故做一臉淡定地給張瀚明說完,轉眼看我時又是一副傲慢蠻橫的嘴臉問我:“那東西解決徹底了吧?”
“還沒,剛打了它兩下,估計是受傷逃了,短時間裡應該不會再出現。”我也不確定,畢竟經驗不多,得回頭問問玉安。
哪知他又是剛纔那番話:“我花那麼多錢請你來幫我解決麻煩,居然拖拖拉拉,收費還那麼高……”叭啦叭啦一堆有的沒的。
剛纔被楊紫迎鬼魂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怎麼不見他這麼有底氣?
聽完他的囉嗦,我無奈的暗裡嘆了口氣說:“張先生,事情本來就棘手,三頭兩日是不可能徹底解決的,請你凡事講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