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番外·前生夢之何時……

聽完葛明的話,我搖了搖頭給他說:“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葛明聽完笑笑,摸摸我的腦袋說:“既然如此,何不試着接受我?”

“……”聞聲我欲言又止,我對藍玉是無法捨棄的,他就是我的命,我怎可失去他。

葛明見我久久不作迴應,嘆了口氣道:“不必勉強自己,也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我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也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你可以繼續喜歡他,但請別拒絕我對你好。”

他似哀求的語氣,讓我更加內疚,卻不知該如何去說服他。

自從那天談話後,眨眼過去半個月,眼看六月就要到了,我和藍玉相識一年了,只是卻分離了近大半年的時間,我要等到幾時,才能與他重逢?

從天水城內的說書先生那聽說到,起義軍如今跟元軍僵峙中,常燕衡帶兵已在城外紮營至今爲止有七天,遲遲未有攻城,京城中無辜的老百姓被元軍挾持,聰明的有錢人都先一步離開了,走得最早的是慕容府和葛家。

藍玉所帶領的軍隊尚未抵達。

接下來的近一個月時間裡,起義軍仍然在跟元軍對峙談判,聽那說書先生說,元軍獅子開大口,所開條件太過份,起義軍不肯退步,於是元軍惡意殺個無辜百姓來要挾,行爲簡直令人髮指。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元軍太過無賴,跟他們講人性是講不通的,但又不能棄京城的百姓性命於不顧,這該如何是好?

不過,能聽到藍玉沒事,我就放心了,楚力一定有好好在保護着他。

葛家大宅經過先前連日翻新後,如今看起來就像剛蓋好的新房子一樣。

葛明爲方便宜夏葵照顧我,特意在我住的院子那,讓人造了間小房給她住,別看房間小,卻很別緻。

原本還擔心夏葵的性子會跟這裡的人有些難相處,不過如今看來,是我太過擔心了。

夏葵把先前跟寶香學的女兒紅拿出來,跟宅裡的丫環分享,關係看起來不錯,偶爾還會看到好幾個熟悉的面孔在她的小房間進出。

能到葛家是一種福氣,要是寶香還在的話,肯定交到不少小姐妹,因爲這裡真的很溫暖,可惜寶香缺席了。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在天水眨眼時間已過去三個月。

七月的天,已熱得不行。

葛明帶着家丁到山上取冰回來,天水有座直穿雲霄的山,山上有一半常年被厚厚的冰雪覆蓋,每年葛家人都會到山上取冰回來,放在集體大堂和房間裡降溫,深水井裡泡上幾隻大西瓜,等涼透後,撈起來切開大夥一起分享——這樣的美好生活,讓我有種與世隔絕的錯覺。

天水之外的遠方,卻依舊戰事紛擾,烽火連天,何時天下百姓才能像我們這樣?

何時藍玉才能跟我一起過這樣的生活?

何時……我纔不再需要等候?

無論做着何事,在何地,我都渴望能有他在身邊,那種如樹根瘋狂生根緊緊扎死我心臟的思念與孤寂,在夜裡,在夢裡,令我窒息。

一個人的時候,拿着他送我的桃花玉佩,望着遠方發呆……

葛明不知幾時來到我身旁,突然從背後抱住我納進他懷裡,埋首在我肩膀,聲音在我耳邊哽咽呢喃:“吉祥,爲何我始終代替不了他……每當我看到你落寞,心就會痛……可你爲什麼不能回頭好好看看我……我一直都在看着你……陪着你……明明我纔是你的未婚夫……你的心,何時纔會給我?”

“……”他的言行令我始料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爲他的話,我內心裡只有無限的內疚,僵在原地任由着他就這樣抱着,除此之外,我回應不了。

我不作聲,葛明也沒再說話,只是抱着我久久……

不知過去多久,葛明才鬆開手,稍稍後退兩步,我回過身時,看到他苦澀地笑道:“沒關係,我會繼續等你的……不管多久。”

“葛明……”我聽完很想勸他放棄。

葛明執着道:“別勸我……我不會聽的,來日方長,我還有很多機會……哪怕最後只能看着你,我也情願,但我是不會幫助你去見他的。”

“……”聽完他最後一句話,我該說些什麼纔好?

他說不會幫助我去見藍玉的心情我能明白,我也不會也沒臉去要求他如此地幫我,否則我就太沒良心了。

“沒關係,倘若我與他還有緣份,不管多困難,都會重逢,倘若今生無緣,我也認了。”我又何嘗不苦?

葛明的好,只會讓我更加的內疚過意不去,彷彿這像是在互相傷害。

“嗯,不管最後變成怎樣的結果,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改變,等你想通了,記得告訴我……”葛明的話裡是說不盡的情深義重,我卻不敢正視他灼熱的雙眼。

說完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夏葵便從她房子裡出來,走到我身邊,於心不忍地勸我說:“小姐,三少爺挺好的,雖不知藍大人跟小姐之間有何牽絆……小葵也不好勸你,只是三少爺看着挺讓人心疼……”

我沉重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好,可我今生註定與他有緣無份,而我和藍玉曾經共度過生與死,我的命是他救的,打從他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早已決定追隨他一生,我與他之間約定好了,待天下太平之時,便是他迎娶我之日,彼此絕不食言……”

“小姐……”夏葵聽完喚了聲我,便沒再勸下去。

或許她也明白,我和葛明相識太晚,倘若沒有遇到藍玉,我肯定早已嫁給葛明,然而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已註定,是無法改變的。

倘若寶香在的話,不知道她會跟我說些什麼呢?

回想起,傷勢初愈那天傍晚,荊綺給我稍作打扮,他猝不及防出現在我身後時那一聲不確定的輕喚……

在我誤會他和荊綺的時,在許下終生約定時,他的鏗鏘表態,是我如今的等候下去的精神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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