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德寶三下五除二就上了這艘擱淺沉船。我猶豫了一會兒,也跟着他從樹的那邊爬了上去。
我上這艘船的時候,腦子裡冒出來的都是恐怖片的場景。一艘廢棄的船!臥槽,上面有什麼都很難說了。而且是在一座無人的荒島之上。
我一邊想象着《恐怖遊輪》《幽靈船》裡面的情節,一邊慌張地爬着樹,最後爬到樹頂,候德寶拍了拍手上的土,正在打量四周,他過來對我說道:“來,跳過來。”
然後我從樹頂上用力一躍,跳到了甲板上。
“咋樣,這地方不賴吧?”他有些愉快地插着腰,然後環顧着四周說道。
這個甲板位置很高,可以環顧四周包括大海的風景,但是我想說的是,這裡跟我們的甲板上究竟有何不同呢?我們自己的船不是也可以看到這一切嗎?重要的是,這甲板上的裝潢什麼的都跟我們的船基本上差不多啊。
我覺得有點可笑,就沒接他的話,最重要的是,這個船上沒有燈,我們必須拿手電筒照着這四周,任何一個正常的環境,被手電筒這麼一晃,瞬間恐怖了好多倍。
“走吧,我們進船艙裡面看看,”候德寶說道,他有點興奮地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
“走吧,上都上來了,也只能進去了。”我嘆了口氣說道。
“提起勁頭來!”他過來拍了拍我。我勉強笑了一下。
我們倆摸到了船艙門前,然後推了推,令我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船艙的門竟然是鎖着的。
這下我們倆都愣住了,難道說……裡面有人?
我們對視了一眼,我不由得使勁嚥了一口口水,這船艙是沒有別的出路了,唯一的路口只有這個艙門,要不就是底下的貨艙打開以後,有一個大門可以通到外面去。
“怎麼回事?”候德寶問我,“難道……裡面真有人?”
“不知道啊……”我也有點害怕了,退後了幾步,看着整個船艙的大門。
我陷入了思考之中,此時我覺得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大家都死在裡面了,他們本來是鎖着船艙門的,但是船撞礁石的時候,沒人出來,所以船撞毀掉了,人也跟着都死了。
但是……這不應該啊,這艘船的創傷,看起來並不是那種毀滅整艘船的撞擊啊,僅僅是底部裝了個大口子,而且船已經飄在了島上了,如果真的把所有人都撞死了,那除非大爆炸或者在海上沉沒了才行。
否則我真的想不出來任何理由可以讓這艘船停在島上,而船艙門竟然是鎖着的了。
“喂,會不會是……這船上的人跟我們一樣,撞到島上以後,怕有什麼野獸之類的襲擊,所以晚上繼續住在船上,而且還鎖上了門?”候德寶問道。
我突然覺得他說的這種比較有可能,我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覺得你說的這個可能性吧,比較有譜。”
“那我們算是碰到新的夥伴羣了啊,”候德寶笑着說道,“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社交一下?”
“嗯,行啊……”我沒過腦子地回答道。
“好,讓我敲敲門試試。”候德寶高興地就去敲門了,他使勁“噹噹噹”敲了幾下門,沒人迴應,海島上回響着他敲門的聲音,這時候,我就覺得不對了,我想到了一些問題。於是我語氣嚴肅地說道:“不不,絕對不行。”
“咋的啦?看這情況,他們好像也是在這呆了有一會兒了,我們要是進去了,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很多幫助呢,人多力量大啊。”他不解地看着我,說道。
“不是,”我覺得他太單純可笑了,我給他解釋了起來,“我覺得你沒想清楚,首先他們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確定爲在島上呆了很久了,那麼如果這樣的話,他們肯定已經進入到了比較原始的那種地步了,比如自給自足什麼的,也許他們的存糧早就已經告急了,這種情況下,他們該怎麼做呢?你覺得他們會跟我們和平共處嗎?我覺得他們也許會利用我們。而且,如果他們都是男的,或者都是壯漢,之類的。比我們強悍,搶奪了我們的船,掠奪我們的資源,怎麼辦。”
我長篇大論的說完了以後,候德寶不說話了,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好吧,你說的也太恐怖了,我認輸了還不行。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嗯,我想的是,我們這樣吧,再觀察一下,如果不對勁的話,我們就回去,我們先觀察一下……”我思索着說道。他有些猶豫,但是也沒說什麼。
“好吧……”他猶猶豫豫地回了一句,然後我們開始在船上搜索了起來。
我們走到了甲板一端,擺着塑料椅的那邊,我用手電筒往上面照了一番,沒有什麼痕跡。髒兮兮的,沒什麼痕跡,我又往地上看了看,地上跟我們的差不多,有一些菸蒂之類的,也不太有什麼具體的痕跡,我拿起來一個菸頭端詳了一下,也是很高端的煙,國外牌子,看來這艘船的人跟我們船上的情況也差不多,頗爲有錢。
“這怎麼辦?看出什麼來了沒?”候德寶問我。
“我錯了,我不是什麼刑事偵探,我的能力不足以從痕跡裡面看出來什麼秘密。唉。”我有點尷尬地回答道。
“是吧,那我們怎麼辦啊,下船艙也下不去。”候德寶發愁了。
“我們不如下去看看那個破洞吧,我們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什麼進入船艙的入口之類的。”我說道。
“我感覺這個船上面……好像是好久沒有什麼人的樣子了,不如我們試試看能不能破門而入吧!”候德寶突然說道。
我被他這個想法給驚了一下,我說道:“你可別亂來啊,大哥,你不要做蠢事,要是這樣的話……”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悄悄地從外面打開這個門……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候德寶問我。
“開鎖的辦法?”我愣了一下,馬上揮手說道,“不不不,我可沒有那種本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還是循規蹈矩的吧……”
他突然打斷了我,說道:“你沒有那種本事,可是,我有啊。”
“啥?你有什麼?”我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開鎖的辦法啊,你說我說的什麼!”候德寶不耐煩地說道。
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我打量着他,疑惑地說道:“可是……你爲什麼會開鎖呢?你不是搞金融的嘛?”
“我擦,什麼年代了,大家都要多會點技能嘛,有技能傍身,這樣纔可以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候德寶調侃着說道。然後一邊湊向了鎖眼。
“別開玩笑了,你到底爲啥會開鎖啊?”我有些奇怪,刨根問底地問道。
我對這個很有執念,我想知道他爲什麼有這個本領,畢竟雖然彼此不太熟悉,但是開門撬鎖這種事情,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哪怕是個謊話,也比什麼都不知道好點。
他看着我這麼有執念,就不再看鎖眼了,對我說道:“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你這傢伙。我告訴你吧,我以前認識一些朋友,就是小偷,在我最難的時候我甚至差點走上邪路,我學了一些開門的本事,像這種船艙的門,說實話,沒有一點安全感,甚至都不用小偷,隨便一個一般人,用個鐵絲彎一彎就能打開了。你以爲呢,現在人的這個社會,其實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安全可言,我們隨時都可能被入侵,隨時可能被掠奪,失去我們的錢,我們的生命!”
他說完這些慷慨激昂的話,我一時間無以應對,呆呆地看着他。
“那好吧……那你能教教我嗎?”我問道。
他笑了一下,說:“這個簡單,不過下次再教你吧,找個天亮的時候,現在太黑了,你現在拿手電筒給我照一下,我拿着鐵絲給這個門開一下。”
“好,但是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高調了,你可注意要輕手輕腳一點啊。如果門開的聲音太大,我們就掛了。”我緊張地囑咐道。
“好好,放心吧,我們試着推推這個門,如果聲音太大了,我們就跑掉。”他笑嘻嘻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舉起手電筒給他照着鎖眼,他看了看,說道:“好,沒問題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鑰匙,然後伸進去捅了一下,上下活動了一會兒。我看的一臉懵逼。
沒想到的是,鎖眼裡面發出來了“咔嗒”一個聲響。我聽的渾身一個激靈!
“開了。”他得意地把鑰匙揣進了口袋裡面。然後說道:“過來推唄,你愣啥呢?”
“啥?好好好,推門。”我傻愣愣地走了過去,然後幫他慢慢地推門。實際上,我心裡面徹底的被震驚了。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發出了極其輕微的“吱呀”一聲。動靜很小,我們可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