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我被自己又驚詫了一下。
想來這的確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了,畢竟,在這個地方,我遇到的雖然都是一些兇狠幹練之徒,但是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卻並不代表他們是壞人,因爲他們只是在殺死自己的敵人罷了,像小七這樣的女孩,我打死也不相信她是壞人。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呢?”我想了想,又問了這個問題。
“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雪萊有點奇怪地看着我,說道,“等下了飛機以後,再做別的打算吧,現在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她嘆氣道。
我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心裡面動了動,我問道:“雪姐,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雪萊疑惑地看着我。
“你……你有沒有後悔當時在島上的時候幫過我?”我猶豫了一下,問了出來。
說實話,現在看着她被我拖累成這個樣子,心裡面還是非常過意不去的,本來她算是高家那樣的大企業裡面的一個高幹人員,享受的待遇應該也絕對不會差,現在卻幾次差點把命都丟了,我心裡真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我又覺得有點奇怪,如果她真的是出於正義才幫我的,這付出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點?她這顯然是沒經過考慮的決定啊,因爲她這現在看來,完全都是沒計劃好,她只是覺得不能落在高家人的手裡,所以帶我逃跑,但是逃跑之後呢?其他的她全都沒有打算好。
如果說她也是背後有勢力,也是有秘密北京的人,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因爲我在飛機上看到她的那些反應,我覺得她都是非常真實的反應,並不是僞裝出來的,那真的是一種絕望的情緒,顯然是被高家給嚇得不輕,如果這樣的話,她難道真的是什麼厲害角色?我有點不敢相信。
我問完以後,雪萊沒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但是過了一會兒,她便不再看我,而是閉目養神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我想再說點什麼,但是雪萊卻不再跟我說話了。不過,她跟我說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我已經對陰商這個圈子有了一個完整清晰的認識,也就是說,現在的陰商,其實說白了一共就三家,兩個老字號的張家跟劉家,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幕後勢力在頂着的高家。高家一家獨大,剩下的劉家跟張家也不容小覷,我想也是,他們雖然都在那樣破房子的掩護下做生意,但是其實自己的生意早就已經大的不可想象了,隨便一單,小的幾百萬,大的幾千萬甚至上億,而且差不多每個月都要有幾單這樣的單子,他們這個生意,除了要支付陰靈獵人的部分費用以外,剩下的十分之九的利潤都要落在自己的腰包裡面,年收入應該近百億了吧,這真的是不敢想象的生意。也不知道他們平時都過着怎樣的生活。
不過,他們好像是晝夜顛倒的,據周冬所說,他們只有在晚上才做生意,白天關門不出,這樣聽起來,他們的生活也夠糾結的,而且每次都是老闆親自出來做生意,不管是陰靈獵人來出貨,還是買東西的人,都是由老闆親自接見的。這種事必親恭的做法也挺值得敬佩的。
接下來,我也許就要去面對劉老闆了吧……我想到這個,不由得緊張起來,對我來說只是過去了一週左右,但是對他們來說,差不多已經一個半月了,不知道再次相見,會有怎樣的結果呢。
一個多月都已經過去了,唉。
想到這裡,突然間我產生了一個疑惑,我又一次發問道:“雪萊姐,那現在公安的人不是正在全面搜尋我嗎?他們這樣把我帶走……”
“搜尋你幹什麼?你又不是嫌疑犯?”雪萊看我的眼神彷彿我在說傻話。
“你不是嫌犯的時候,你的通緝令就已經全面撤下來了。對你的通緝也早就停止了,兇犯在高級的專案組下來調查了以後,早就已經結案了。那只是雷哥在欺騙你罷了,全船的人對你撒的一個謊言,這你還不明白?”雪萊跟我解釋道。
我頓時恍然大悟,我真的是太單純了。我還以爲自己還是全國人的焦點,這下我突然明白過來了,其實真正關注我的去向的人,其實只有我的家人還有朋友他們罷了,我現在應該趕緊回國,然後聯繫他們纔對。
但是想到這個以後,我頓時又失落了,我現在被這羣類似黑社會的人以綁架的形式給帶走了,我恐怕很難跟自己的家人朋友再聯繫上了,想到他們,我不由得心如刀絞。
操,這羣人真他媽可惡,爲什麼要這樣啊!我心裡面突然產生了一種憤恨的情緒,我真想出去把那個水哥還有大寶二寶全部幹掉,然後讓駕駛員把我帶到鄭州去,直接跟家人見面。
我心裡越來越激動,恨不得現在就出去,但是更爲現實的事情是,我現在正在被手銬結結實實地把雙手銬在背後,動都動不得。心裡面不由得怨憤至極。
唉。現在在這羣豺狼餓虎之中,我只是一個待宰的羔羊罷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身份特殊的話,我恐怕現在早就已經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下了,真是悲哀,我其實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
我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真的是走投無路。眼前的雪萊也幫不上我,她現在自身難保。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飛機開始降落了,抖動的有些明顯。我看着雪萊,雪萊仍然是閉目養神的狀態,但是她應該什麼都知道的吧,我現在非常拿不準這個女人的心思,我覺得她肯定還有後招。
但是她顯然打算跟我說什麼,我也沒法知道。又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吧,我就已經看到了樓房跟建築了。這時候我也能看得到外面的天氣,算是比較晴朗,有薄霧。天光微涼。我看了看錶,竟然是早上五點左右,我們就這麼來到了海南了。我只在小時候跟家裡的大人來過一次海南,當時大概四五歲吧,現在早就已經忘記了海南的模樣了,就記得什麼都很藍,真的特別藍。現在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
不過比起到海南來說,更對我有衝擊力的事情是,我竟然回中國了,我繞的圈子太大了吧?真的是太大了,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雖然見到的都是些中國人,但是始終不是在國內,所以我一直有種漂泊的感覺,可是現在。
“喂,我們就這麼回來了?”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雪萊。
雪萊沒有看我,而是使勁掙扎着打算站起來,我問她:“你想幹什麼?站起來嗎?”
“快點把我扶起來。”雪萊說道。
我趕緊湊了過去,但是我現在也沒法用胳膊,我只能用肩膀頂着她,勉強把她蹭了起來,她勉強地一點一點挪動到了窗戶口,然後看着外面的景色。表情非常的難以名狀。
我疑惑地走了過去,問道:“雪萊姐,你這是看到什麼了?”
“他們剛纔說的……我們是到海口,還是三亞?”雪萊猛地回頭問我道。
我怔了一下,才說道:“嗯……是海口,本來是要去三亞的,但是他們好像讓飛機拐彎去了海口。”我這麼回答道。
“丁昆,”雪萊突然非常驚恐地看着我,說道,“你快點把我的繩子給解開!快點快點。”
我被她的表現給嚇了一跳,我疑惑地問她:“怎麼了?雪姐?”
“現在沒法跟你解釋清楚了,你先給我解開!”雪萊着急地說道。
我被她這樣着急的態度給嚇到了,愣了一下,我觀察了她身上的繩子,然後才說道:“我現在給你打不開啊,雪姐,我就算手沒有被捆着,我都很難給你解開繩子……”
她身上的繩子綁的太結實了,而且勒的非常緊,都嵌到了肉裡面,打了無數個結,我感覺這樣的繩子,一般人根本沒法解開了。
雪萊非常着急,她環顧着周圍的環境,突然說道:“喂,去摸摸他們身上有沒有刀子,拿刀子解開。”
我趕緊走到了那些人身邊,背對着用手摸了摸,非常艱難,想伸進口袋裡面根本不可能,雪萊看的更着急了。
“算了,你過來!”她又命令我道,我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朝她走了過去,我問道:“雪姐,怎麼解開啊?”我看着她身上覆雜的繩子,有些崩潰。
“在我脖子上面有個繩釦,我跟你說怎麼弄,你一下就能打開了。”雪萊緊張地說道,說完,她就蹲了下來。
我還是呆愣地看着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她到底打算幹什麼?正當我猶豫地時候,她催促道:“快點!沒時間了!”
“雪姐,你到底緊張什麼呢?”我又問了一次。
“戰爭!”她猛地回頭說道,“戰爭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