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是一屋子的死人。這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
候德寶愣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我卻是一副早已經料到的樣子,看着這一幕。
滿地的屍體。躺在地上,死相非常悽慘。鼻子裡面都冒出來了很多血,還有口,眼睛,嘴巴。
這裡面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那就是非常濃烈的那股奇怪的刺鼻味道。我們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現在怎麼辦?”候德寶聲音有點顫抖。
看來他是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幕等着他。我心裡頓時覺得他有點可笑了,因爲他這麼熱衷於冒險,又一直催促着我跟他一起冒險,難道連這點恐怖情況都沒法接受。嚇成了這個樣子。我有點想笑,我說道:“這樣看來,估計整艘船的人都已經死完了。”
“什麼?”他驚訝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說道,“是是是,那也只能是這樣了。”
我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那這樣吧,我們不要進去了,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情況呢,我們先研究一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吧。”
“我去……有必要嗎?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唄。”候德寶驚訝地說道。
說實話,我心裡也沒什麼數,畢竟我沒有對這種事兒有什麼研究,對於驗屍什麼的我一個學音樂的怎麼可能懂,但是此刻我就是非常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有沒有什麼秘密。我想知道爲什麼這些人會變成這樣,身上到底有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我只是想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必須要弄清楚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我堅定地說道。
“那這樣的話。我把燈開一下吧。反正也沒人了。”候德寶突然說道。
“我擦,對對對,你去開一下。”我恍然大悟。下來這麼久,也忘了把燈打開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吧。”他說道,然後領着我往舷梯走過去,我趕緊跟着就走了過去。
我們摸索着,用手電筒找到了電箱的門,然後費了很大的力氣打開了,找到了總開關,我們沮喪的發現,那個開關其實是打開的。我們關上以後又打開了一次,整個船還是不亮。
“怎麼搞的,難道整艘船的電用光了?”我疑惑地說道。
“哎,可能是供電系統撞毀掉了吧。”候德寶嘆氣說道。
於是,我們只好又走回了那個佈滿了屍體的娛樂室裡面。刺鼻的氣味再次撲向了我。
候德寶有些受不了的樣子,他說道:“不行了,大哥。我是必須出來了,這怎麼越往裡面味道越大了呢。”
我趕緊拽住他,我說:“寶哥,你可別離我而去啊,我自己可是有點害怕。”
“啥?”候德寶笑了,“害怕你還跑到這屍體堆裡面幹什麼!”
我一時之間感覺有點無以應對,畢竟自己對謎底的渴望以及對懸念的恐懼,這兩者疊加在一起實在是有點人格分裂,我也沒說什麼了,我說:“沒事,那你要不先在門口等我吧,幫我看着點人啊。有情況叫我。”
“行行行,”候德寶如獲大赦一般說道,然後又調侃了一句,“你可真是有點人格分裂。”他調侃完就捂着鼻子走了出去。
候德寶一走,這間屋子裡面頓時只剩下了我一個活人,跟一屋子屍體了,我頓時感覺恐怖至極,這氣氛太陰森了,我實在是害怕。我有點後悔讓他出去了。但是我又沒法把他叫回來,只好硬着頭皮檢查了。我心想,草草檢查一通就趕緊出去爲上策。
眼下,屋子裡的這些屍體並沒有腐爛,雖然我並沒有聞過腐爛屍體的味道,但是我可以基本上確定,這屋裡面的古怪氣味,不是人身上發出來的味道,因爲每具屍體都是完好的。那麼也就是說,氣味來自別的地方。
這氣味也真是夠古怪的了,能充斥整艘船,我聞所未聞的刺鼻味道。
我檢查了一具屍體,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我檢查了他的身體,首先看了他的眼睛,眼睛裡面有紅色印記,整個臉烏黑烏黑的。我掀開了他的衣服,然後又給他翻了個身,這時候我確定,這個人沒有什麼皮外傷,應該不是被擊打致死的。
我又摸了摸他的口袋,我竟然摸出來了他的錢包,錢包裡面放着幾千塊錢,還有數張銀行卡,之類的,但是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是一張身份證,他身份證上面顯示的信息是他叫做孟青,一九七零年生,福建莆田人。
我沒有動他錢包裡的錢,說實話,我現在在茫茫大海上,被困在迷魂海域,要錢根本沒用,而且就算最後可以回去,我也不是太敢拿這死人的錢,畢竟這死人的錢陰氣也太重了,我已經見識過那種事情了。
我又去檢查了另一個人的屍體,是一個男人,我覺得有點面熟,說不清楚在哪裡見過,很兇惡粗壯的傢伙,他的樣子更加悽慘,我簡直不敢想象他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他同樣是臉色烏黑,眼睛裡面也有紅色的怪異印記。我又檢查遍了他的全身上下,都沒有什麼致命傷口,但是這個傢伙倒是有很多瘀傷之類的,但是這樣的瘀傷跟創傷,根本不至於死掉啊。還七竅流血?我用盡全身力氣給他翻了個身,身體下面壓着什麼東西,我拿起來一看,是一把刀。刀子上面沾滿了血跡。
這些血跡已經乾涸了,在手電筒的光芒之下,顯得無比駭人,我不禁不寒而慄,這刀子究竟捅過多少人?
嗆鼻的氣味嗆得候德寶一陣咳嗽,他在外面問我道:“小孫啊,你好了沒?”
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也許這些人的七竅流血,是因爲中毒?!
那麼我頓時可以明白了這刺鼻氣味的來源了,這一定是毒氣泄露了!
怪不得我在這裡面呆了這麼久,一直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我這下終於明白過來了。一個人爲什麼會死成那個樣子?只有中毒這一種可能會讓人死成那個樣子的!任何外傷都應該不會讓人七竅流血,而且臉色烏黑,重要的是,眼睛裡還有奇怪紅色印記。
我哆哆嗦嗦地取出來了眼下這個男人的錢包,居然也在口袋裡面放着,我打開一看,也有幾千塊錢,我頓時有點心動了,這艘船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錢呢,每個人都會帶一些錢,每個人都有錢包,如果都有這麼多錢的話,豈不是我就發大財了?
我趕緊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打消這個念頭,畢竟這可是死人的錢!陰氣實在是太重了,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敢花一分一毫的。但是我比較擔心的是候德寶會動這種歪心思,他也許如果想到這一層的話,會跟我商量合夥或者聯手之類的,把所有的錢都捲走,然後平分什麼的?
我想到這個,頓時又糾結了起來,我絕對不能分這種錢的,我只要拿了絕對會出大事的,但是我也不能讓他拿這個錢,不如就威脅他說,我要告訴我們船上的所有人?
“小孫,出不出來啊?”候德寶又在催促了,“你不害怕嗎?”
“好好,我這就出來。”我趕緊說道。我慢慢地把錢包放回這個壯漢的口袋裡面。
我這時候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如果船上的人都決定要來分錢的話,那可怎麼辦?或者來搜刮什麼東西的話,那豈不是要遭黴運了?算了,我想得太遠了,霞姐那種富婆應該是不會重視這種小錢的,尤其是這艘船上的人社會地位都普遍偏高。房可欣這種有責任感的人也會阻止大家的。
我想着這些,走出了房間裡面,來到外面,候德寶問道:“咋樣了,你查出來了什麼沒?”
“嗯,這些人好像都不是受了什麼外傷而死的,他們應該是中毒了。”我思索着說道。
“啥?中毒?這麼狠。”候德寶驚訝地說道。
“對,我建議我們還是出去吧,這船裡面的這種古怪氣味,肯定也是這種毒氣的作用!”我語氣嚴肅地說道。
“不會吧,我咋聞了以後也沒什麼事兒呢。除了頭有點暈暈的,也沒啥啊。”他奇怪着說道。
“不不。這可能是某種慢速毒藥!”我想到這個,自己也有點害怕了,我說,“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說不定再在裡面待下去,我們也就中毒而死了……”
“臥槽,別嚇我啊?”候德寶愣了愣。
“我反正是感覺到頭暈,而且有點噁心了,說真的,不能再下去了。我們還是出去吧。”我勸說道。
“不不。我們下去看一下吧,說不定只是三樓有毒氣呢,你看,三樓的娛樂是裡面的人被毒死了,而且他們還鎖着門,說不定都是因爲他們自己造成的呢。我們不如再試試往下看看吧。”候德寶還真是樂觀,但是他說的多少也有道理,我有點動搖了。
他又語氣興奮地說道:“你看,我們都走到三樓了,你說不下去看看,心理不可惜嗎,我們好不容易有個探險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在船上找到什麼好東西呢!這找到了的話,可就都是我們的財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