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收屍,顏飛飛試探安然身份

又一個冷颼颼的早晨,宋安然將自己蒙在被子裡,不願意起牀。

還是喜春厲害,憑藉一人之力,就將宋安然從溫暖的被窩裡拉了起來。

“姑娘趕緊洗漱吃早飯,一會要去見老夫人。大太太方氏和大舅老爺昨天去了顏家,也不知道事情談得怎麼樣。要是顏家答應聘娶蔣蔓兒,姑娘作爲表妹,也該有所表示纔對。”

宋安然昏昏沉沉的,問道:“老夫人叫我過去幹什麼?”

喜春一邊忙着給宋安然梳妝,一邊說道:“當然是關心姑娘的身體,順便問一問梅花宴的事情。姑娘一下子甩出一萬兩銀票,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瞞不住。老夫人肯定要過問的。姑娘有沒有想好怎麼回覆老夫人?”

宋安然望着鏡子中的自己,輕聲說道:“連父親那裡我都沒有解釋清楚,又怎麼能給老夫人解釋。真要問起來,我就說自己行事衝動。”

“姑娘纔不會衝動做事。”喜秋插話,“姑娘做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就算是看似衝動的行爲,其實姑娘事先也都考慮清楚了利弊。衝動,不過是姑娘做給別人看的假象。”

宋安然得意的笑了起來,“還是喜秋瞭解我。”

喜秋就說道:“所以姑娘就別用衝動做藉口。大不了就說宋家面子值錢,爲了面子,就是再多一萬兩也得這麼幹。”

宋安然連連點頭,“這個理由不錯,足夠霸氣,我喜歡。”

吃過早飯,宋安然先去松鶴堂給古氏請安。

古氏精神不太好,都是被蔣蔓兒陳姨娘鬧的。

見到宋安然的時候,古氏驀地涌出一股委屈感,同時還感到憤怒。

古氏的委屈,說到底還是那一萬兩銀子鬧的。

想她堂堂侯府老夫人,臨到老年還不得清閒,還要替侯府上下操心。爲了維持偌大侯府的開銷,她也不得不變賣財物。

再看宋安然,就爲了和人鬥氣,隨隨便便就甩出一萬兩。簡直就是沒有將錢當做錢,根本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可是偏偏宋安然姓宋,不姓蔣,這讓古氏沒辦法名正言順的教訓宋安然。就算她擺着外祖母的譜,責罵宋安然,最後結果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宋安然根本就是將她的話當做了放屁。

古氏不由得嘆氣,看一眼宋安然就嘆一聲。

宋安然一臉茫然,老夫人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古氏想了想,還是沒提那一萬兩銀子的事情。而是直接說道:“安然啊,老身這幾天夜不能寐啊!”

“還請外祖母保重身體。”宋安然有些擔心地說道。看得出來,古氏的精神很不好。

古氏擺擺手,“老身也想保重身體,也想享幾天清福。可是你看看侯府,都快成了空架子,老身能安心的享清福嗎?”

宋安然瞭然,老夫人是要說銀子的事情。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開頭。何不直接開口責罵。

不過很顯然,宋安然這次預料錯誤。

古氏開口說道:“蔓兒的事情你是親眼所見,不管最後會不會嫁到顏家,府裡都要開始替她準備嫁妝。接下來還有菲兒她們。家裡十幾個孩子的嫁妝聘禮,這全都是錢啊。老身就想着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開源。

安然,你們宋家生意做得多,你又管着家。你和老身說說,如今這世道做什麼生意能賺錢?老身還有點棺材本,就想投出去,做幾年生意,好歹給子孫們掙一筆嫁妝聘禮回來。免得侯府的姑娘小夥們成親的時候,一臉寒酸,讓人嗤笑。”

宋安然很意外,望着古氏,見古氏神情不似作僞,的確像是要做生意賺錢的樣子。

宋安然驀地,就覺着牙根痛。外祖母和外孫女討論做什麼生意賺錢,這個畫風明顯不對啊。完全區別於以往的相處模式。

“安然,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要老身跪下來求你,你才肯給老身指一條明路嗎?”

“外祖母言重了。孫女剛纔是在想究竟該介紹什麼生意給外祖母。”宋安然躬身說道。

古氏點點頭,“那你想好了嗎?如今這世道,究竟做什麼才能賺錢?”

宋安然斟酌着說道:“要說利潤高的生意,自然是海貿。運一船瓷器綢緞出去,就能換回一船珠寶玉器。只是侯府沒有自己的船隊,也沒有熟悉海貿的人,最妥當的辦法是和人拼船,租別人的船艙。侯府再派幾個得力的管事小廝看守貨物,負責買賣。”

“海貿?”古氏大皺眉頭,“海貿風險很大啊。老身聽不少人說過,很多做海貿的人最後都傾家蕩產,就因爲在海上翻了船死了人,貨物也沒有了。而且海上還有海盜。侯府的護衛在陸地上和敵人幹仗自然沒問題。可是到了海上,全都成了旱鴨子。真遇上海盜,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那些管事小廝了。”

古氏連連搖頭,“海貿不行。老身就那麼一點棺材本,可不能拿去便宜了海盜,更不能拿去喂海里的魚蝦。”

“外祖母說的有道理。想要穩妥的生意,自然不能選海貿。”

古氏就問宋安然,“安然,那你說除了海貿外,還有什麼生意是利潤比較高,咱們侯府能做的?”

宋安然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不如開礦吧。南州那邊有許多礦山,以侯府的背景,只要能夠打通當地衙門的關係,開礦就不成問題。”

“果真如此?”

見宋安然點頭,古氏頓時笑了起來,“開礦好啊,旱澇保收,利潤又高。安然,你和老身說說,南邊都有些什麼礦,那邊的人都是怎麼開礦的?”

宋安然含笑說道:“回稟外祖母,外祖母想要了解開礦的事情,還得詢問家父。對於開礦,孫女是皮毛不懂,也就是在南州生活那麼多年,順耳聽了幾次。開礦需要哪些條件,具體要怎麼操作,這方面的事情還是家父最清楚。”

“你說的對。是老身糊塗了。這種事情自然不該問你一個小姑娘。安然,你父親什麼時候休沐?”

“還有六七天吧。外祖母要是着急的話,不如等父親從衙門回來後,就請父親過來問話。”

古氏點點頭,“老身先和你外祖父商量商量。先拿出一個章程,到時候再找你父親問話。”

古氏找到財路,整個人的心情都飛揚起來。

宋安然又陪着古氏閒聊了一會,說說南州的風土人情,這才起身告辭。

經過蔣蔓兒住的小跨院時,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巨響。

宋安然咋舌,蔣蔓兒這是在摔打東西吧。挺有力氣的嘛,還真以爲她要去死。真死的話,幹什麼還吃那麼多飯,將力氣養得那麼大。

緊接着裡面又傳來蔣蔓兒哭哭啼啼的聲音,宋安然站在小跨院門口,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嫁,說什麼我也不嫁給那個醜八怪。你們要是逼着我嫁,我就去死。我不是嚇唬你們,我是說到做到。”

接着又是一個含糊的聲音響起,因爲聲音有些小,宋安然也聽不清楚對方究竟說了什麼。

接着又是蔣蔓兒的驚聲尖叫,“你要是再逼我,那我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總之,別想讓我嫁給顏定,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

白一悄聲告訴宋安然,“和蔣蔓兒說話的人是陳姨娘。”

陳姨娘是蔣蔓兒的生母。宋安然見過兩面,是個風韻猶存,身體較爲豐滿的三十幾歲的婦人。陳姨娘沒有方氏那麼貴氣,可是明顯比方氏多了女人味,面相也顯得柔和。陳姨娘那種面相和身材,顯然更得男人喜歡。

也就難怪陳姨娘一大把年紀了,大老爺還對她寵愛有加。就爲了這事,方氏三番五次吃陳姨娘的醋。有不順心的時候,要麼發泄在陳姨娘身上,要麼就發泄在蔣蔓兒身上。

裡面還在砸東西,蔣蔓兒繼續哭鬧不休。

宋安然嘲諷一笑,“我們走吧。”

“奴婢聽姑娘的。”

宋安然沒有回荔香院,而是去了二門,坐上馬車出侯府。

馬車往義莊的方向駛去。

離着義莊還有兩個路口的時候,宋安然讓馬車停下。

大家一起下了馬車,先去看看施粥的情況。

宋安然讓張治安排施粥。因此粥鵬附近聚集了許多受災的老百姓。

因爲大雪,很多小老百姓的房子被雪壓垮,轉眼就失去了容身之所。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失去容身之所,又缺少食物和禦寒的棉衣,如果沒有人出面救濟,等待這些人的必定是死路一條。

朝廷已經安排了賑災,只是朝廷畢竟有照顧不到位的地方。於是京城大戶們,在鎮國公府的帶領下,紛紛慷慨解囊,開始配合朝廷一起賑災。

宋家夾在一羣大戶中間賑災,自然很不起眼。

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鎮國公府會出面賑災,都是被宋安然給逼迫的。用的還是宋安然送出去的一萬兩銀子。

喜秋看着前方排着兩排的災民,對宋安然悄聲說道:“姑娘送出去的那一萬兩,替鎮國公府掙下了好大的名聲。如今災民們都在說鎮國公府有良心,有善德。這一切本來該屬於姑娘的。”

“我要那些虛名做什麼?父親剛升官,現在也不宜過於高調。那點虛名便宜給鎮國公府,我覺着挺好的。”

宋安然滿不在乎。反正到時候她會找秦裴連本帶利的討要回來。

宋安然笑了笑,“喜春,喜秋,你們替我監督這裡。要是有誰敢在粥裡面玩花樣,絕不姑息。”

“奴婢遵命。那姑娘呢?”

宋安然笑道,“我四處轉轉。有白一陪着我,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喜春和喜秋果然都放心下來。白一的本事,她們還是很清楚的。

“那姑娘小心一點。這附近災民多,小偷小摸的人也不少。姑娘千萬別被小偷給偷了。”喜秋多嘴了一句。

宋安然輕聲一笑,“有人能在白一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那我得佩服他的本事和膽量。行了,你們不用操心我,趕緊替我監督施粥情況。這可是關係着咱們宋家的名聲。”

“奴婢曉得輕重。姑娘就放心吧。”

見喜春和喜秋都去忙了,宋安然對白一說道:“我們也走吧。”

白一將披風給宋安然披上,拉上帽子,遮住大半張臉。這樣一來,就算遇到熟人,也未必能認出宋安然。

主僕二人,急匆匆地朝義莊趕去。

白一順便在路上給宋安然介紹情況,“錦衣衛檢查了劉素素的屍體,不過並沒有帶走屍體。而且錦衣衛也沒有派人在義莊周圍看守。奴婢猜測,錦衣衛或許已經放棄了劉素素的案子。”

“人都死了,再追究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萬一錦衣衛的人也知道姑娘手中有……”

宋安然卻打斷了白一未出口的話,笑道:“放心吧。錦衣衛不會再因爲劉素素找上我。之前那三個黑衣人,至少有一個,我可以肯定是衙門裡的人。既然該說的我都說了,他們就不會讓錦衣衛再找上我。他們應該清楚,將我逼急了,本姑娘給他們來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白一沒再說話。

主僕二人來到義莊。

義莊周圍靜悄悄,冷颼颼,還有一股揮灑不去的陰森感。

義莊內,只有一個瘸腿老頭子照看。

宋安然給了五兩銀子給老頭,感謝他照看劉素素的屍體。

劉素素的屍體就放在大廳裡,用白布遮蓋。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揭開白布,露出已經僵硬的一張臉。

屍體的確是劉素素的,宋安然絕對不會認錯。看她的眉眼,依稀能看到兩人無憂歡快的那些日子。再看她的神情,很平靜,很安詳,似乎死得很從容,彷彿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宋安然繼續掀開白布,露出劉素素的雙手。雙手腫大,上面有明顯的傷痕,似乎是被人用利器劃傷。

宋安然頓時心口一痛,悲從中來。

她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她無法想象這些日子裡,劉素素究竟遭遇了多少磨難和痛苦。

宋安然將白布重新蓋在劉素素的頭上,擦了擦眼角,冷靜地問白一:“棺材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人就在外面,姑娘現在要入殮劉素素的屍體嗎?”

宋安然點點頭,“就現在吧。早點入土爲安,早點投胎轉世。希望她下輩子能投生到一個好人家,一輩子平安喜樂。”

白一吹了一聲口哨,七八個漢子擡着棺材進來。其中還有一個面目醜陋婦人,是替劉素素入殮的。

宋安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綢緞衣衫,對婦人說道:“給她穿這一身。她喜歡綠色的衣服。”

婦人沉默的接過衣服,開始入殮。

宋安然不僅給劉素素準備了衣服,還給她準備了一套頭面首飾。

白一則拿出香蠟紙錢,先替劉素素燒一炷香。

兩刻鐘後,入殮完畢。

漢子們擡起棺材朝外面走。

宋安然跟在後面,無悲無喜。

宋安然不知道劉家人都被安葬在什麼地方,於是她替劉素素在附近山上選了一塊墓地。

一行人走得很沉默,沒有吹拉彈唱,沒有人哭哭啼啼,也沒有人披麻戴孝。

有過往行人見了,都生出一身涼意。只因爲這個送葬隊伍真的是太詭異了。

白一突然對宋安然說道:“姑娘,有人跟在我們後面。”

宋安然回頭看了眼,跟着的人裡面,似乎有沈玉江。宋安然冷笑一聲,說道:“讓他們跟吧,又少不了一塊肉。”

卻不料,沈玉江竟然追了上來,和宋安然並肩走在一起,“宋姑娘,我陪着你。”

宋安然斜了他一眼,“你們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沈玉江捏捏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宋安然又說道:“想知道劉素素的事情,別來問我。前天晚上,有人夜闖侯府,我差點就死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那天晚上夜闖侯府的人吧。我相信沈公子一定有辦法找出那幾個人。”

沈玉江關心的看着宋安然,“我不關心劉素素的事情,我只是擔心你。”

宋安然突然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值得擔心的?我很好,沈公子不用擔心我。”

沈玉江認爲宋安然是死鴨子嘴硬,他說道:“劉素素的死,我很意外。你不要太難過。”

宋安然搖搖頭,“我不難過。她既然來了京城,死是早晚的事情。還好臨死還能保全全屍,方便我給她收屍。要是屍體碎成一塊一塊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聞言,沈玉江頓時覺着有一股涼意直衝腦門。

宋安然爲什麼可以如此平靜?

如果說不在乎,那爲什麼要替劉素素收屍。如果說在乎,又爲什麼要將情緒壓抑到這個程度。

沈玉江沉默下來,他有些看不明白宋安然。

送葬隊伍到了半山腰,宋安然選的墓地就在這裡。

也不用挑時辰,算吉凶。直接將棺材放入一早挖好的墳墓裡,填上土,壘一個小土坡,點燃香蠟紙錢,送她最後一程。

宋安然在心頭默唸,以後只要有時間,每年的清明節她都會來看望劉素素,給劉素素上一炷香。

整個儀式很簡單,也很快速。

也就兩刻鐘的時間,所有的事情辦完。宋安然停留片刻,然後啓程下山。

沈玉江一直緊跟在宋安然身後,不曾離開片刻時間。

走到山下,路邊停着一輛馬車。

馬車門突然打開,顏宓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宋安然先是掃了他一眼,然後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宋姑娘!”顏宓出聲叫住宋安然。

宋安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顏宓。“顏公子有何指教?”

“宋姑娘和劉素素的感情不錯啊!竟然還替她收屍。”

宋安然冷笑一聲,她這會怎麼看顏宓,都覺着不順眼。於是她很不客氣地說道:“如果哪天顏公子死了,卻沒人收屍的話,我也會替顏公子收屍。”

顏宓大怒,臉色鐵青。宋安然好惡毒的嘴,竟然詛咒他死無葬身之地。

宋安然挑眉,一副本姑娘就是挑釁你,你要如何的牛逼態度。

顏宓怒極反笑,“宋姑娘似乎很討厭我。”

宋安然沉下臉來,“我討厭所有和劉素素有關的人。劉素素人都死了,你們怎麼就不能放過她,放過我?是不是要將我逼死才甘心?”

“不敢將宋姑娘逼死。只希望宋姑娘和我們說實話。”

宋安然嘲諷一笑,“什麼是實話?我說了實話你們就相信嗎?顏宓,你別以爲你是晉國公府嫡子,本姑娘就非得給你三分臉面。惹急了本姑娘,本姑娘讓你在全京城百姓面前丟臉。”

“宋姑娘在威脅我?”

“你就當做是威脅吧。反正我就是這個態度。你們不喜歡,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我不相干。”

宋安然轉身,疾步往前走。

沈玉江趕緊追上去,“宋姑娘,你消消氣。”

“沈玉江,你給我站住。”宋安然突然回頭,惡狠狠地盯着沈玉江,“你和顏宓就是一丘之貉,你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試圖軟硬兼施,逼我就煩。沈玉江,你如果還有一點點良心,就別和顏宓合夥起來逼我,也不要再跟着我。否則我和你翻臉。”

宋安然撂下狠話,急匆匆的走了。

走遠之後,宋安然才問白一,“還有人跟着嗎?”

白一搖頭,“姑娘放心,已經沒有人跟着我們。”

宋安然長出一口氣,“你說他們會不會去挖劉素素的墳?”

“應該不會吧。真敢挖墳,就該被天打雷劈。”

宋安然笑了笑,“你說的對。沈玉江一直跟着我,不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棺材裡放什麼要緊的東西。我全程一直離棺材三尺遠,就算想放東西進去,也沒有機會。希望今天之後,這些人不要再來纏着我。”

“那姑娘剛纔發那麼大的脾氣,是真的生氣嗎?還是隻是做戲給那兩個人看。”

宋安然撇嘴冷笑,“都有!行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我們該回去了。”

喜春和喜秋就等在馬車旁,見宋安然白一安然無恙的回來,兩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姑娘總算回來了。外面太冷,姑娘趕緊上馬車。我們這就回侯府去。”

宋安然嗯了一聲,坐上馬車。

車門關上那一瞬間,宋安然分明見到大鬍子秦裴。只是一晃眼的時間,人又不見了。

宋安然搖搖頭,大鬍子秦裴?沒鬍子秦裴?鬍子不可能兩三天內就長起來吧。這麼說秦裴的鬍子是假的。

宋安然直接回侯府。

剛進二門,就聽門房婆子說顏家來人了。

宋安然問道:“來的是誰?”

“回稟表姑娘。來的是國公夫人還有顏飛飛小姐。”

“顏飛飛也來了?”宋安然有些意外。

“正是。這會國公夫人和顏飛飛小姐正在松鶴堂,姑娘要過去嗎?”

宋安然搖搖頭,“我先回荔香院換一身衣服再過去。”

她身上這件衣服沾染了死氣,不僅要換掉還要徹底處理掉。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洗漱一番,換了一件草綠色的衣裙,穿着驢皮短靴,披上厚厚的披風,帶着黃銅手爐和袖筒,頂着寒風前往松鶴堂。

松鶴堂內歡聲笑語,明顯出乎宋安然的意料。

“孫女拜見外祖母,大舅母。”宋安然恭敬的給長輩們請安。

古氏笑呵呵的。或許是因爲解決了開源問題,一個上午過去,古氏就恢復了精神,不像早上那麼萎靡。

“安然快過來。這位是晉國公夫人。夫人,這就是老身同你提起的安然,老身的外孫女,她父親是新上任的左副都御使。”

“見過國公夫人。”宋安然恭敬見禮。

國公夫人周氏笑眯眯的,“你就是安然啊!那天的事情,多虧你及時出頭,將蔓兒那丫頭帶離現場。否則,還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們會鬧成什麼樣子。場面太難看了,大家面子都掛不住。”

這態度有些不對勁啊!聽國公夫人的語氣,不像是對蔣蔓兒有所不滿,反倒是對蔣蔓兒充滿了關切之意。

這和之前想象的顏家上門興師問罪,完全是兩個相反的版本。

宋安然含笑說道:“夫人謬讚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能夠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這就很了不起。”國公夫人周氏笑眯眯的,顯得很慈愛。

她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對翡翠鐲子,然後放在宋安然的手上,“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不可推辭。”

宋安然有些猶豫,徵求了一下古氏的意見,見古氏不反對,宋安然才收下鐲子。“多謝夫人垂愛。”

“好孩子,長得真標誌,和我家飛飛不相上下。連身高你們都差不多。說不定安然還比飛飛高一點。”

坐在一旁的顏飛飛輕輕嘟嘴,“哪有比我高!我們應該是一樣高。”

“你啊,就喜歡爭強好勝。”國公夫人一臉寵溺地看着顏飛飛。

顏飛飛挽着國公夫人周氏的手臂,“娘,女兒纔不是爭強好勝。女兒說的是真的。我和宋姑娘早就比過身高,我們本來就是一樣高。”

“好,好,好,是一樣高。”國公夫人周氏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眼睛柔得快要化出水來。

宋安然真的沒想到顏飛飛的娘會是這樣一個慈愛的中年婦人,真是出乎想象。

“娘要是不相信,就問宋姑娘。宋姑娘,你快告訴我娘,我們是不是一樣高。”顏飛飛顯得有些急切,小眼神帶着火花,似乎是在挑釁宋安然。

宋安然輕聲一笑,“回稟夫人,我和飛飛是差不多高。”

顏飛飛得意一笑,“娘,你都聽見了。我們一樣高。”

喜春悄聲嘀咕,“明明姑娘說的是差不多高,又沒說一樣高。再說了,姑娘本來就比顏飛飛要高一點。”

喜秋偷偷踢了她一腳,叫她不準亂說話。萬一被人聽見了,豈不是說姑娘對她們管教不嚴。

宋安然在古氏身邊落座。安靜地聽着大人們閒聊。

聽到後面宋安然才知道,原來國公夫人周氏出自定國公府旁支。是永和帝原配皇后大周氏的堂妹,小周氏的堂姐。周氏的父親官拜二品金吾將軍,曾隨老定國公南征北戰。如今老了,雖然不能再上戰場,不過依舊還在帶兵。也算是一位有實權的武將。

至於顏飛飛,一直拿小眼神瞥宋安然,似乎對宋安然極度好奇。

宋安然則端坐不動,看也沒看顏飛飛一眼。

趁着大人們聊天的間隙,顏飛飛突然站起來,說道:“宋姑娘,你帶我去看望蔓兒,好不好?”

古氏笑道,“蔓兒那丫頭知道你們去看望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安然,你替老身招呼顏姑娘,不可怠慢,知道嗎?”

“外祖母放心,孫女一定會好好招呼顏姑娘。”

宋安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顏姑娘,請這邊走。”

顏飛飛含笑點頭,“那就麻煩宋姑娘。”

兩人並肩走出松鶴堂,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等走到迴廊,周圍沒有外人的時候,顏飛飛突然伸了個懶腰,“哎呀,我好懷念披薩,好懷念肯德基,好懷念電視啊。”

說完,她就盯着宋安然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安然一臉的茫然,“顏姑娘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宋姑娘剛纔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說懷念電視,宋姑娘難道不懷念?”

“電視是什麼?莫非顏姑娘又弄出了什麼新玩意?我早就聽表姐妹們提起過,說顏姑娘有許多奇思妙想,正愁沒機會見識。”宋安然客氣地說道。

這回換做顏飛飛一臉茫然,疑惑,“我剛纔說電視,宋姑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宋安然特無辜的搖頭,“我應該知道什麼是電視嗎?對了,我還沒問顏姑娘,是哪個電視。是墊子的墊嗎?是室內的室嗎?”

顏飛飛死死地盯着宋安然,宋安然小眼神特別真誠,特別茫然,特別無辜,也特別純潔。

顏飛飛瞬間就失去了興致,揮揮手,“沒什麼。我就是心血來潮,隨口問問。”

顏飛飛對宋安然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心頭想着,既然宋安然不是穿越女,那以後就沒必要再關注她。一個古代土著人,就算是個天才,也比不上她的穿越金手指。

至於那霸道總裁既視感的一萬兩,顏飛飛則直接給忘了。

宋安然微微落後顏飛飛兩步。她嘴角微翹,看着顏飛飛的背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真是蠢得不要不要的。果然是沒有社會經驗的學生,輕易就被她騙了過去。

只是顏飛飛穿越過來應該有十幾年了吧,難道這十幾年就真的一點長進也沒有,所有的思維,看人看問題的角度,莫非還都停留在後世的學生時代。

如果真是這樣,宋安然得說這就是個笑話。

顏飛飛兩輩子加起來得有三十幾歲。三十幾歲的人,論智商情商,論心機手段,竟然還比不上這裡十幾歲的土著小姑娘。對此,顏飛飛難道不覺着羞愧嗎?不覺着丟人嗎?

瞧着顏飛飛那得意的小模樣,很顯然她正沉浸在自己的穿越金手指中無法自拔。

宋安然無聲嗤笑。顏飛飛前後兩輩子活了三十幾年,結果心智和三觀還保持在學生時代。對此,宋安然只想說一句話,顏飛飛這十多年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作爲穿越老鄉,宋安然覺着很可惜。作爲沒有關係的旁觀者,宋安然覺着顏飛飛真蠢。作爲宋家嫡女,宋安然就想說有爹任性。

宋安然和顏飛飛到的時候,蔣蔓兒正在生悶氣。

她見到顏飛飛那一瞬間,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可是也僅僅只是激動了那麼一下下,之後依舊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欺負了她,又像是她被所有人都拋棄了。

顏飛飛說話很隨便,貌似也不太會看人臉色。見到蔣蔓兒,開口就說道:“蔓兒姐姐,我娘今天上侯府是爲了提親。以後我就要改口叫蔓兒姐姐做嫂子了。蔓兒姐姐做了我的嫂子,將來一定要多多照顧我啊。”

蔣蔓兒氣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顏飛飛這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啊,顏飛飛真是太狠了。

要不是知道顏飛飛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嘴上沒把門的人,宋安然都要誤會顏飛飛是故意說這話來諷刺蔣蔓兒。可實際上,顏飛飛就是簡單的陳述一件事實,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憐的蔣蔓兒,那臉色多難看啊!估計快被顏飛飛刺激得內傷吧。

蔣蔓兒扭頭,靠在牀頭,語氣冷冷地衝顏飛飛說道:“我累了。顏姑娘請回吧。”

顏飛飛說道:“我纔剛來,你就趕我走。蔣蔓兒,你就是這樣做我的嫂子嗎?就算你是害羞,你和我之間也不用如此見外吧。”

蔣蔓兒手抓棉被,青筋暴突。突然扭頭沖人笑着,“安然妹妹,你能不能替我招呼一下顏姑娘。我真的很累了,昨晚上一晚上都沒睡,這會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宋安然含笑點頭,“蔓兒姐姐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顏姑娘,我們去找菲兒表姐說話吧。”

顏飛飛眼珠子亂轉,突然問道:“蔣蔓兒,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四哥?你是不是嫌棄他破相,覺着我四哥配不上你?所以你纔不樂意見到我?”

宋安然揉眉,傻姑娘哦,這種話怎麼可以直接問出口,好歹含蓄一下,包裝一下啊。買房子都知道要先裝修才能住進去,難道和人說話就不知道先包裝一下自己的語言再開口嗎?

宋安然對顏飛飛這位穿越老鄉,已經徹底沒了好奇心,也徹底不飽任何希望。希望這傻姑娘將來一輩子有爹靠,有娘寵,還有老公愛。否則,宋安然不敢想象,顏飛飛會將自己的生活過成什麼鬼樣子。

蔣蔓兒臉色蒼白,就跟見了鬼一樣。

顏飛飛如此直接的問她,讓她如何回答、說是,豈不是得罪顏家。說不是,心有不甘。

蔣蔓兒無比爲難。

此刻蔣蔓兒無比的憤恨,恨顏飛飛的不留情面,恨顏飛飛的理直氣壯,恨顏飛飛的肆意妄爲。

顏飛飛見蔣蔓兒不吭聲,頓時撇嘴,表情很嫌棄。

“我四哥當初說你認錯了人,原本你是要算計別人的,結果誤打誤撞,撞到我四哥的懷裡。蔣蔓兒,你同我說實話,你原本想要嫁給誰?”

這個問題宋安然也很想知道。可是蔣蔓兒的嘴跟蚌殼一樣緊,怎麼問都不肯說。

顏飛飛很生氣,“蔣蔓兒,你說話呀!你不稀罕嫁給我家四哥,我四哥還不樂意娶你了。用那樣不名譽的手段嫁到顏家,你註定會被人唾棄。”

“閉嘴。出去,你快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蔣蔓兒最後還是沒能繃住,還是對顏飛飛發了火。

顏飛飛哼了一聲,一副傲嬌模樣。“走就走,我也不稀罕來看你。”

顏飛飛剛跑出去,陳姨娘就衝了進來,“定了,定了。顏家向咱們侯府提親,婚事定下來了,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

“什麼?”蔣蔓兒激動得站起來,突然感覺眼前發暈,緊接着又栽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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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盪漾第369章 安然的報復第132章 安然報恩第120章 田姨媽死第32章 不懂憐香惜玉第241章 廢王妃第184章 詐死第331章 宋大人的意外之喜第115章 離京,退婚第28章 過關第17章 商業版第351章 安然生女第155章 當街殺人,安然表白第239章 進宮第235章 家事第191章 出大事第61章 三位少年第134章 逼婚第350章 安然再次有孕第242章 忽悠第364章 生病第198章 回京城第74章 宋家兩門婚事全黃了第41章 親戚第79章 憑什麼原諒你第358章 恐懼第147章 揭露真相,黃雀在後第265章 嫡庶第15章 春心萌動第83章 顏宓太污,被劫持第275章 月子第175章 心事第74章 宋家兩門婚事全黃了第357章 寧皇后死第47章 救人第361章 解元第197章 不準嫌棄第115章 離京,退婚第5章 主動找打第34章 流水無情第244章 顏定的婚事第46章 雞皮疙瘩第178章 真相第94章 到沈家相親第334章 曹公公死第54章 侯府第86章 一個想娶一個不嫁第368章 安然的怒火第74章 宋家兩門婚事全黃了第62章 給宋子期說親第377章 安然發威第115章 離京,退婚第206章 宋大人的婚事第290章 狠狠砸第152章 宋大人拒絕幫忙第115章 離京,退婚第191章 出大事第41章 親戚第380章 顏宓歸來第40章 討論婚事第180章 提親第244章 顏定的婚事第233章 拿錢贖人第196章 顏宓快來第372章 搬家第275章 月子第259章 催生孩子第290章 狠狠砸第159章 發威第244章 顏定的婚事第324章 作大死第153章 江道死,兩情相悅第1章 交代遺言第118章 以死相逼,大反擊第288章 過年第316章 太妃死周氏死第103章 收屍,顏飛飛試探安然身份第229章 掌家(上)第231章 手段第145章 心有靈犀,置辦嫁妝第201章 臨死之前第181章 娶我第165章 逼死第20章 登徒子第253章 娶定了第105章 宋子期下獄,安然營救第108章 教訓安平,求娶安然第133章 安然一戰五,宋大人歸來第350章 安然再次有孕第327章 拿銀子告狀第27章 審問第263章 顏宓鎮場子第83章 顏宓太污,被劫持第358章 恐懼第162章 家事第231章 手段第338章 文敏死第311章 老侯爺死第230章 掌家(下)第344章 顏宓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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