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派出了得力的禁軍,不過一個時辰,劉寰劉本就來到了殿前。
白錦看了一眼正閉眼沉思的皇帝,躊躇了片刻,纔開口說道:“舅舅,人來了。可要現在見?”
當然見,不見叫他們來幹什麼。
在丁全的引領下,清心殿上走來七人。不,具體來說是走上來五人,還有兩人是被人架着擡上來的。
顯然,皇帝是沒有想到會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人。
“齊少師,江星,周陵。你們不是在共審案件,怎的一同來了。”
齊鬆率先跪下,高聲說道:“回陛下,經過江大人,周大人以及老臣的一番查探審訊,此案的情況已經大致清楚,只是現在這件案子所涉及到的人已經不是微臣可以擅自審訊處置的了,因此特來請陛下處置。”
“哦,齊老可是大周太子少師。加之刑部尚書江星,京兆尹周陵,還有什麼案件是你們都不能審的。”皇帝恍然未見那幾位大人身後躺着的劉齊兩人,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的確,齊鬆,江星,周陵,這三人皆是三品的官員。在大周已經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了。更不用說這其中,齊鬆還是太子少師。這大周的案件已經幾乎沒有他們三人沒有辦法斷決的。
江星,周陵也一同跪下,兩人彼此看了一下。江星正張嘴想說話,卻被白錦出聲打斷了。
“陛下,齊大人年事已高,平日裡忙着大理寺的事情已經是十分辛苦,最近有爲陛下交給他的案件奔波,不如先給齊大人賜坐吧。”
皇帝瞧了白錦一眼,明顯覺得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齊大人年事已高,年事的確是高,但是誰看不出來齊大人中氣十足,身體健壯,可謂是老當益壯。只是待到目光向後一看,頓時明白,那齊家公子可不正在齜牙咧嘴的跪着。
“來人,賜坐。”
丁全一看皇帝的眼神,明白陛下這是一下子賜了三個座位。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之前陛下下旨名吾等徹查前不久發生的劉大人的公子和齊國公的公子打架之事,微臣和齊大人,周大人方纔審問了兩人。具體細節已經做成奏摺,請陛下預覽。”
丁全伸手接過,呈給了皇帝。
白錦也好奇,按照她所知道這件事情大概是要不了了之。畢竟,雖然先動手滋事的是劉家少爺,但是齊小爺卻是是下手太狠讓人家劉家斷子絕孫。她之所以費心打探,並把這件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不過是爲了告訴皇帝,齊瑞銳並非有心。
如此,皇帝應該會兩邊各自處罰一番,此事在朝堂上也就作罷。就算皇帝再如何的寵愛自己,也不會輕易把當朝三品官員罷免。當然,劉家敢動手挑釁她和齊家,自然得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事情涉及到兩位朝廷重臣,爲帝者慣用的手段大都是和一手好稀泥。
但是,現在看皇帝的臉色,似乎比方纔更加陰沉了,而且隱隱透露出戾氣。這奏摺,到底是寫了什麼?
“丁全,你親自帶人去東宮,把太子給朕帶過來。記住,不要驚動了後宮。”
丁全疑惑,這事情怎的有何太子殿下扯上了關係。但是陛下有旨,他不會不聽,立刻轉身傳旨去了。
一時間,大殿上的氣氛竟是凝固起來。而方纔還略帶緊張的劉家父子,不知爲何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皇帝遲遲不說話,讓白錦的心懸了起來。她不知道爲何舅舅會傳喚太子哥哥,難道這件事情還和太子哥哥有關係?
慢慢的,她的眉頭微蹙了起來。
“兒臣周琛,見過父皇。”丁全身爲陛下身邊的一等貼身侍衛,自然是熟知皇宮的一磚一瓦,不過一刻鐘,他竟然便帶了太子回來。
白錦更加疑惑了,這東哥距離清心殿可實在是不近,太子怎會如何這麼快就來。這速度,得是方纔就在外面候着才能這麼快吧。
皇帝扶額,似是沒有注意到太子來的速度之快,只是一面將手裡的奏摺遞了出去,一面說道:“你看看,上面說的可屬實。”
沉穩冷靜的語氣,卻讓在場的衆人倒吸一口氣。
太子一字一句看完手裡的奏章,心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拿着奏摺的手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兒臣,冤枉。”太子周琛一甩衣袍,直穩穩的跪了下來。人雖然是跪了下來,但是脊背卻是一如之前的
挺直。
“哦,冤枉,你給朕說說,這裡面關於你的部分可有虛言。”
白錦端坐在一旁,眼中疑惑之情更勝。這事情,當真和太子殿下有關係?
“陛下,不知這奏摺可否讓尋暖看看,若是冤枉了太子哥哥可就不好了。”白錦可以叫了太子一聲哥哥,自然是在提醒皇帝周乾,跪在你眼前的人可是大周的儲君,你的兒子,還是要給他面子的。
顯然,皇帝和白錦是心有靈犀的,白錦不過是一個稱呼的轉換,皇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皇帝給了丁全一個眼神,示意他將奏摺給白錦看。
於是清心殿就出現了這樣一副奇異的情景,大殿之內以太子爲首,滿滿的跪了一屋子的人。而坐在上首的皇帝卻是一臉的陰沉。
白錦細細看着手中的奏摺,心裡的震撼無法自抑,劉家是瘋了嗎?竟然咬出了太子殿下。但是這怎麼可能,太子哥哥絕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看太子的臉色,卻是隻說冤枉,不爲自己辯解,這其中難道真的有什麼隱情?
原來,一個是時辰前。三位手握重權的司法大臣共審這件已經由劉齊兩家公子引起而導致朝野公知甚至影響到兩個家族的案件時,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劉家少爺竟然掙扎着坦白了一切。
不知他是被齊鬆齊大人對着齊瑞銳毫不留情的仗打驚嚇到還是怎樣,他一股腦的將前幾日自己所幹之事交代了個乾淨。
他的確是看中了那賣花女的姿色,也確實讓自己家的家丁幫忙強行擄走這位姑娘。這是罪責他都直接認了,甚至包括指揮手下的人動手打了前來和他理論的齊家公子。
但是後來,他見齊瑞銳太過瘋癲就想要跑。畢竟,美人雖然重要,但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不是。但是齊瑞銳卻是得理不饒人,讓人將那姑娘帶走之後,還不滿足,揚言非要將他打死。便是不死,也要讓他生不如死。
若不是後來江大人路過,怕是他已經命喪當場了。甚至於在刑部有着衆人阻攔之時,齊瑞銳還沒有停止試圖對自己的毆打。這些,江大人都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但是,他卻因此不得不說出一個實情。那就是,他的所作所爲都是受太子殿下的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