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目光又落在了白錦身上,一擡手站了起來。大步衝到白錦身前。
緊緊抓住白錦胳膊,聲音哽咽的說道:“錦兒,是我的錦兒回來了。”繼而一把將白錦摟緊了懷裡。
“是呀,祖母我回來了。”白錦聲音也變得有點哽咽。
周越一看自己又是被忽略,只好訕訕的站了起來。識趣的站到了另一邊,留下空間給白錦和白家老夫人。
“越王殿下見諒,小七是祖母從小溺愛着千疼萬愛長大的。”周越側身,對着自己身邊說話的白洋點了點頭。
他看的出來,白老夫人最初的反應明顯便是見到期待已久的人兒時的不可置信。
“祖母從小就疼愛小七,便是對我們幾個也是隨意指揮,但是對着小七卻是有求必應。”白洋低聲在周越耳邊說道。“若是有小七在場,其他人,包括我們幾個都是透明人。”
周越莞爾,白家倒是奇怪。其他人家的嫡小姐就算是再珍貴,那也是比不上嫡子世子的分量。但是在白家,明顯白錦纔是那個最臻愛的明珠。
這樣嬌寵出來的女子,卻仍舊是知書達理,聰明智慧。不得不讓人感慨白家家教的良好,或者說白家血統的優秀。
“祖母,您快坐下。我回來就是看你來着。你站着,咱們怎麼說話。再說,我坐了好久的馬車,顛簸的厲害。您就行行好,賞我坐一坐您的軟墊好不好。”
“顛簸了?祖母不是吩咐過你的馬車都要鋪上最好的軟墊和靠枕嗎?快來,坐下,我叫常嬤嬤給你準備了乳鴿湯,你喝一杯暖暖胃。”
白錦卻拉住了白老夫人的腳步,“祖母,你還沒有應過越王殿下的請安呢。”
白老夫人一愣,似是終於想起了還有周越這麼一號人物,轉了目光,在人羣中搜索起來。
周越看着這個自己曾經在大周史書工筆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女子,心生震撼與敬佩。儘管她如今年事已高,但是英姿仍在,此刻她的目光掃過之處,讓人難以隱藏。
“孫婿周越,見過祖母。”
白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正打算說點什麼,但是手臂被白錦一拉
,便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周越頓時覺得一股尷尬的氛圍從腳底噴薄而出。
好在,白老夫人也只是點點頭就拉着白錦一起坐到了上首。
白洋上前,拍了拍周越的肩。眉頭一挑,我說的沒錯吧。
周越隨着白洋在一側坐下,低聲問道:“祖母她老人家明顯不待見我啊。”
白洋哈哈一笑,道:“不待見你就對了,你可算是帶走了她放在心尖尖上寶貝,她沒有直接動手打你那都是非常給你面子了。”
“這麼嚴重?”周越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道。女大就是要嫁人,不是他也會有別人。再說,他還是白錦自己選擇的呢……
“你以爲,我聽三哥講,當時二哥要上戰場,祖母是眼睛都不帶眨的就同意了。還特別正氣浩然的說白家的男兒就該當戰場護衛國家。但是小七要進宮教養,祖母是說什麼也不準,還是陛下和太后雙管齊下勸導才從祖母手上搶到了人。”
周越瞪大了眼睛,暗自讚歎。白老夫人不愧是女中豪傑,皇帝陛下的面子都不好使。一下子,心裡也就平衡了。
“你以爲就這樣?小七若是進宮超過五天,祖母必然是要進宮親自去陪,或者直接把小七接回來的。”
周越不禁勾起了一邊嘴角。他現在很害怕啊,這白老夫人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更不要說自己還是一個晚輩。
“對了,”周越正在出神,卻突然聽到白洋問道,“小七身體不好,這幾天在王府過的怎麼樣?”
周越一呆,這叫他怎麼回答。
新婚之夜,被自己弄哭;第一天敬茶禮,手被燙傷;第三天爲救竹葉,鬥智鬥勇。第三天歸寧,自己還遲遲不出現。
這不管怎麼看,過的都不是什麼好日子……
周越的遲遲不回答,讓白洋心中疑竇漸起。看向周越的木管也變得不那麼溫和。
“五哥,你看什麼呢?”
正當白洋打算繼續發問的時候,白錦的聲音突然傳來。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兩人。
白洋瀟灑一笑,道:“我在請教越王殿下一些問題,怎麼小七也要來
聽一聽?祖母可願意?”
“臭小子,胡說什麼。”
白錦起身,屈膝微微一笑,“祖母,錦兒想先回去看看白影。午膳時分再過來陪你好不好?”
白錦有了要求,白老夫人哪裡有不聽的。雖然捨不得孫女,但是也知道白影是她的愛寵,不看一下必然是安不下心,也就應了。
於是,白錦藉此帶着周越一同走了出來。
走廊下,兩人並肩而行。
“五哥問你什麼了?”
“五公子嘛,沒說什麼。”
白錦低頭莞爾,接着說道:“他肯定問你我這幾天過的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
“猜的。”白錦腳步不停,邊走邊說道,“除了這個,他也不會問什麼了。不過他若是再問,你就說很好便是。”
“很好?這是叫我撒謊欺瞞嗎?”
白錦一笑,“難道不好?比我預計的要好,就算是好吧。對了,祖母那個人就是有點脾氣,你順着她就行,不用太過憂心,反正我們最多也就待到晚上。”
“你不想多停留一段時間?”
“想啊,但是好像不可以……”白錦歪着腦袋,無奈的說道。
她還想一輩子都待在白家呢,無奈現實根本就不允許。既然終究是要離開,倒不如別給自己太多的期待。
“不,”周越突然一轉身,站在白錦的面前,扶上她的肩頭,輕聲說道:“只要你想,就可以。”
白錦的眼睛登時便亮了起來,幽深的瞳孔像是染上了明亮的日光。
“你會幫我?”白錦略一思索,問道。
“會。只要你需要。”
“爲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凡事總沒有白來。
聽見白錦的疑問,周越反倒是不好意思,鬆開自己放在白錦肩頭上的手,低低說道:“就當是……就當是爲我今早沒有按時赴約的道歉吧。”
“但我們不是已經扯平了……畢竟我把你綁過來……”白錦話音未落,嬌嫩的嘴脣便被一道溫熱的手掌捂住。
“噓。”周越彎腰,對着白錦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