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本就氣不平順,現在眼前有個發泄的對象,她纔不管這少年生的有多麼的絕世瑰麗,氣質高華。既然得罪了她,就註定要給她做發泄桶。
不要讓他以爲自己是好欺負的。
逸風看着這個囂張的醜女,與幾日前在酒樓裡見到主人時那瑟瑟發抖,畏畏縮縮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心中頓時驚詫不已。
看來,她不但是失憶了,還變傻了。
主人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由着她來隨便辱罵呢?
這個凌家二小姐,就等着下一刻被主人的地獄之火給燒死吧。
然而片刻過去,令逸風感到更爲驚訝的,竟然是主人看上去並沒有生氣。而且還一動不動任由着這個醜八怪少女拽着自己的衣袖。
主人不是一向都有潔癖的嗎?除了藍伊雪郡主,他一向最討厭與別人做身體上的接觸了。
哪怕丁點都不行。
可是現在這詭異的一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不可以有個人給他解釋一下呢?
呼嘯寒風中,逸風凌亂了。
葉琳動了動乾裂的嘴脣,接下來醞釀在心中罵人的話卻讓她再無法開口。
因爲眼前這個絕色邪魅的少年正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彷彿想要透過自己的眼睛看穿到她的心底一樣。同剛剛的漠視截然不同,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一時之間,她也頓在了原地,不知該做了何種反應。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醜女身上怎麼會同自己一樣,擁有不同於五大屬性的魔的屬性。難道剛剛那道從天而降的藍光落入了這個凌夕顏的身體裡。
當少女將自己的手碰到他的手腕時,同類魔屬性的他便立刻感到了一種共鳴。
他能夠感覺到少女身體裡的魔屬性蘊藏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卻因爲還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四處流竄,所以少女纔會能力平庸。因爲她還沒有找到能夠激發自己這種力量的方法,
這個認識讓冥幻楓的心裡有興奮了起來,看來他救下這個女孩也並不是多餘的。
因爲,這個女孩對自己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利用價值。
此時天色漸晚,濃雲漸散,絳紫的霞光給這片大陸蒙上一片奇特的色彩。卻無法驅散這冷冬的蕭索寒意。
葉琳的外袍本就在之前被怪物追趕的不知掉落在了哪裡,而她的裙衫也被樹枝颳去了一塊布角。加上她蓬亂如夏枯草的頭髮,配上那一張絕世的醜顏,把她說成乞丐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然而冥幻楓卻將自己身上披着的雪白長裘解了下來,披在了葉琳的身上。葉琳頓時感到了一陣暖意,將她凍的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的四肢百骸頓時溫暖了不少。
“謝了,算你還有點人性。”
葉琳淡淡看了少年一眼,雖然不知道他的態度怎麼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過既然已經得了人的好處,還是不要去追求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好。
至於他這古怪的性格,葉琳歸結爲在皇家裡長大的人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事情又沒有經歷過。性格不扭曲,不變態才叫奇怪。也就難怪他有這種矛盾變化的性格了。
而逸風膛目結舌的看着今天太過不一樣的主人,不但是那一顆穩固的赤膽忠心凌亂不已,就連他的整個人也不由得石化沙散。
“現在天晚風涼,夕顏小姐身上穿的這樣涼薄,正如夕顏小姐你本人剛剛所講,若我再這般視若無睹,豈不就真的沒有君子風度了。”
不得不承認,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聽。像是具有魔力一般,讓女子只是聽到聲音,便會情不自禁爲之癡戀癲狂。更何況又是見到了他本人絕色的真容。
但葉琳卻反而只是注意到了他說的話,他叫自己爲夕顏小姐。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姓,但是至少也知道了這具身體的名字。
夕顏夕顏,黃昏盛開,翌朝凋謝。
可真不是一個吉利的名字。
雖然這個世界與她所認知的古代世界並不一樣,但既然是名門貴族,不都是應該喜歡給自己的孩子起一個吉利長壽的名字嗎?
而不應是這種隨時開在路邊,隨時死亡的野花纔對。
難不成,自己穿越成了一個爹孃不愛的可憐人吧?
葉琳環抱雙臂,一邊跟在這個九王爺和他的手下後面走着,一邊思索着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要怎麼辦?
雖然她用失憶矇混了眼前兩個人,讓他們相信自己就是這個這具身體的主人。但是這具身體的的家人卻未必能夠相信她的話。
如果他們懷疑自己,到時候自己是不是又要再死一次。
她已經經過了一次死亡,仍然喜歡活着的感覺。自然不會再想死去。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想盡辦法在這個世界裡重新活着。
葉琳附身的這具身體看上去很虛弱,畢竟之前受到了那樣大的生死驚嚇,而且在之前想必也是同那個怪物經過了一番你追我趕的逐命角逐,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這種疲憊很快便傳到了葉琳的大腦裡,她感到腳下發軟,也越來越沒有力氣。而前面的兩個人她也是越來越追趕不上。
才聲音虛弱的喊了一聲‘喂’,葉琳就再一次很不爭氣的昏倒在了冰冷的雪地裡。
冥幻楓與逸風轉過身,看到了倒在雪地裡的葉琳。
“逸風,把她扛在身上帶到車裡。”
冥幻楓的聲音如常一般沒有絲毫溫度,逸風大腦頓時變得混亂不已。
“主人,恕我冒昧一問,既然您對這個凌夕顏的生死並不在意,又爲什麼會大發善心將她送回鎮國公那裡去呢?”
“誰說我對她的生死不在意。要知道,這具身體對我來說可是有着很大的利用價值。”
冥幻楓的脣角勾起一抹異常妖冶的邪惑弧度,逸風看到他幽灩的重眸分明閃爍着找到獵物般的異常。
身爲他的心腹,這一刻,逸風也終於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