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農家妻
清水縣的縣城,不管是什麼時候,市集上都熱鬧非常。
再一次走進清水縣,寒初藍淡定多了,不像第一次那般對什麼都感到好奇。夜千澤挑着柴,路程有點遠,寒初藍再能幹,一直挑着柴趕路也會累着。夜千澤心疼小妻子,硬是從寒初藍的肩上挑過了柴來。他挑柴的樣子是很好笑,非常的不標準,可他牛高馬大的,那點子力氣還是有的,他挑起柴來就是比寒初藍要輕鬆點兒。
看到小夫妻倆挑着一擔柴走進市集,因爲寒初藍砍的柴被她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柴又厚實,好像大小都一樣,又全是乾柴,馬上就可以燒,很快就引來了別人的注意,有人上前來問他們的柴賣不賣,寒初藍趕緊點頭,對方說他要了,並和寒初藍談好了價錢,然後讓夜千澤把柴送到府上去。
寒初藍覺得他們挺幸運的,第一次挑柴來賣,一入市集就能把柴賣出去了。相對於做涼拌青瓜賺楊庭軒那二十兩銀,寒初藍覺得砍柴賣纔是真正付出勞動力賺的錢。做涼拌青瓜有點投機取巧的味道,那是她猜透了楊庭軒的品味,才能成功地贏來二十兩銀。
買他們柴的人是清水縣某戶大富人家的一位小管事,是負責廚房採購一職的,這可是個肥差事呢。不過人家的差事肥不肥,寒初藍懶得管,她想和那個小管事達成協議,以後她砍的柴不挑到市集上賣,而是直接送到那戶人家來。
“大哥,貴姓?”
寒初藍一邊跟着那個人走着,一邊客氣地打探着。
那人扭頭瞟她一眼,淡冷地答着:“白。”
自稱都沒有,只有一個字。
其實寒初藍對古代人的自稱不太清楚,只知道皇宮裡面的帝皇自稱朕,妃子在皇帝面前自稱臣妾,她因爲不清楚,所以和人打交道時,都像現代那般,夜家母子倆對她相當的包容,也不曾要求過她如何自稱,就連楊庭軒也覺得她沒有自稱妾身很正常似的。
“白大哥,貴府每天需要燒的柴多不多?”寒初藍問着。
那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被稱爲白大哥倒也合理,他又看一眼寒初藍,依舊是淡冷地答着:“多,我每天都要到市集上買柴。”
“沒有固定的樵夫送柴上門嗎?我瞧着白大哥的衣着,氣度,在貴府上肯定也是個有地位的,每天還要到市集上買柴,多煩人呀,不如找個固定的樵夫把柴送上門,白大哥也省點事兒。”寒初藍淺笑着,她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能讓人的防預之心不知不覺地放下。
白大哥瞧一眼比寒初藍還要好看的夜千澤,夜千澤一直不看他,只顧着挑柴跟着他走,他再看寒初藍,寒初藍剛剛那一番話合聽,他喜歡別人對他的奉承,哪怕他僅是府上衆多管事的小小一名。在他上頭還有大管事呢,算不上有多大的地位。被寒初藍一讚他有氣度,有地位,他忍不住淺淺地笑了起來:“你倒是挺有眼光的。我們府上也有固定的樵夫送柴上門,可是每天柴的用量太大,僅是我們大太太洗個澡,燒的溫水就要好幾大鍋,更不用說其他姨太太。但這種季節,常下雨,柴房裡的柴積存不多,擔心一下雨,打柴的不送柴來,柴房會空缺,所以我常往市集上買柴。”
聽到這裡,寒初藍眉開眼笑。
白大哥也是個精明人,在寒初藍問他的時候,他就猜透了寒初藍的心思,他淺笑着不語。到了府上時,從後門進去,寒初藍只記住從後門到柴房的路便可。
把柴挑進柴房,寒初藍看到那間比她家還要大的柴房,的確只塞了一半的柴,還有一半地方空着,要是大戶人家,那半柴房的柴還真的燒不了多長時間。
結了帳,一擔柴也就是二十文錢。
寒初藍把二十文錢收好,便想找白大哥談談合作之事,沒想到白大哥主動對她說道:“你們以後砍的柴都給我挑到這裡來,不用再挑到市集上去了,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價錢不變。我的人都認得你們了,就算我不在,你們也可以隨時把柴送進來,會有人給你結帳的。”
聞言,寒初藍連忙笑着點頭,“好,謝謝白大哥。”
白大哥又看了看依舊不說話的夜千澤,笑了笑,然後揮揮手,示意夫妻倆可以走了。
從後門出來,寒初藍都還不知道這府人家姓什麼,看人家高牆綠瓦的,僅是個柴房都那麼大,想必是和楊家差不多的大戶人家,她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條財路,以後只要勤勞,肯吃苦,就算不種菜賣,她一家三口也餓不死了。
上山砍柴賣,山上野獸多,雖然危險,砍柴也會累人,挑那麼遠的路程送柴,也只能賺到二十文錢,可是積少成多,細水長流,只要省吃儉用,一天三餐還是能解決的。
當然了,種菜賣的計劃是不會改變的。
“千澤,累不累?”
又找到了一條財路,寒初藍的心情顯得很好,對夜千澤的關心也就更甚了。夜千澤挑柴走的路程比她多,瞧着他細皮嫩肉的樣子,她真擔心他的肩膀上都被磨紅了呢。
小媳婦兒的關心讓夜千澤咧嘴便笑,他一笑,絕色傾城,讓人如癡如醉,寒初藍忍不住眉一皺,頓住腳步,扭身,踮腳,伸手,捂住夜千澤笑着的嘴巴,夜千澤鳳眸閃爍着不解,灼灼地看着她。寒初藍長得不高,人又瘦,嬌嬌小小的,夜千澤雖然不事農活,卻很高大,以現代的測量來算,將近一百八十公分,寒初藍想捂住他的嘴,必須踮腳,一踮腳,整個人就貼到夜千澤的身上。
軟軟的小身子,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小手又觸到最柔軟的地方,夜千澤心房亂跳,偷偷地就親了寒初藍的小手,寒初藍瞪他一眼,命令着:“以後在外面不準再像剛纔那樣笑,會惹禍的!只准在家裡笑,對着我和娘笑!”
他的人本就美得過份了,再一笑,他想把清水縣所有女子都招來嗎?他是她的相公,那絕色傾城的笑,只准讓她看!
霸氣的命令!
夜千澤拉開她的小手,垂眸深深地看着她,答着:“好!我以後只對我娘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