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酸味真濃!
腦袋有短暫間的迷糊,很快地,寒初藍回過神來,想推開夜千澤已經來不及了,夜千澤摟抱着她,在他的懷裡,她像個孩子似的,根本就掙不脫他的摟抱。他的脣很霸道地捕捉着她的,霸道地攻城掠地,好像在向天地宣誓,她是他的!
幹嘛每次都讓他主動?
他肯定覺得只有在親吻的時候,他才佔了上風吧。
寒初藍迷迷糊糊地想着,伸手,她摟上了夜千澤的脖子,化被動爲主動。
要補償是吧,她補!
要多少,她補多少。
對他,她是非常非常的大方!
兩道身子在稻草上翻滾着,兩個人都想握着主導權,結果遭殃的是稻草。
良久,翻滾結束。
男在下,女在上。
男人鳳眸帶笑,柔柔地看着騎壓在他身上的嬌俏女子。
女人騎坐在健壯的身軀上,紅脣腫脹,美眸帶俏,卻笑得張揚,好像她在上便成了最後的贏家。男女之事上,其實沒有輸贏之分。
“藍兒。”
千澤柔情如水,大手輕掀,把她自他的身上掀下來,讓她在他的身側躺着,他撈她入懷,摟着她,低柔地凝視着她,絕美的俊臉還是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相對於笑得張揚的女子來說,貌似他還真是輸了。“藍兒,天色還早,陪我小睡一會,可好?”
成親後,夫妻同牀十幾天,每天晚上他把她踹下牀去,踹一次,她又輕輕地爬回牀上在他的身側躺下,小心地拉開和他的距離,但還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踹下牀去。那時候的她,沉默,倔強,每天晚上被踹,依舊死心眼,認爲夫妻就該睡在一起,所以天天晚上都在他的身邊躺下。後來她掉進河裡被淹得奄奄一息,救起來後,晚上依舊選擇和他同牀共枕。
那陣子,她不過是他隨意娶來的一個免費勞動力,他心裡面壓根兒沒有把她當成妻子來看待,他更清楚憑她的出身,他將來也無法帶回帝都去,那高門檻的帝都怕是連門都不會讓她進。因爲不喜而心硬,晚上照踹不誤,可在她醒轉的第四個晚上,她選擇了打地鋪也不想和他同牀共枕免得再被他踹。
從那一夜開始,夫妻倆分地兒而睡。
此刻,夜千澤後悔死當初老把她踹下牀去,讓他現在想摟着她睡一晚都不成。
這,是否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寒初藍優雅地打了個呵欠,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睡吧,我回牀上去睡,我覺得,還是牀上睡着舒服一點,我再小睡一會就要起來了,你倒是可以放心地睡到天大亮。”
說完,寒初藍推開了夜千澤,自稻草上站起來,向她的牀走去。
夜千澤忍不住捏着一根稻草,扭呀扭呀,把稻草扭揉成了麻花樣。
寒初藍爬上牀,倒頭便睡。
夜千澤看了她一會兒,終是忍着懷中的空虛,倒回稻草堆上,心裡想着:什麼時候爬上她的牀去?
寒初藍入睡得快,但醒轉得也快,天才矇矇亮,她就辭別周公回來了。
像往常一樣,她起來,整理好衣裳,梳頭。
她沒有銅鏡,也不太會梳理古代婦女的髮髻,她經常是胡亂地綁起來,再插上夜千澤送給她的那支木釵,便認爲自己的妝扮屬於古代,不曾知道她的髮式在他人眼裡是不倫不類的。
“藍兒,我幫你梳頭。”
在寒初藍打算用布條把三千青絲隨便綁於腦後的時候,她手裡的那把梳子落到了厚實的大手裡,夜千澤寵溺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扭頭,寒初藍關心地問着:“你不睡了?才睡下還不到兩個小時呢。”
夜千澤淺笑,一邊溫柔地替寒初藍梳頭,一邊解釋着:“我有內力護體,稍作調息便行。”
寒初藍哦了一聲,信了他的話。武俠小說裡也提到過,內力深厚的人,不需要睡太長時間,只要稍作調息便可。
片刻後,夜千澤幫寒初藍梳起了髮髻,寒初藍小心地把他送給她的髮釵遞給他,讓他幫她插上。
捕捉到她小心的動作,夜千澤嘴角微微上翹,笑意隱隱,她珍視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這個認知讓夜千澤心如喝蜜一般甜。
一個時辰後。
“藍兒,真的不用我陪着你一起送柴去嗎?”夜千澤站於院子門前,看着爬上馬車上的寒初藍,問着。
寒初藍一邊吩咐懷真趕車,一邊朝他揮手,笑着:“在家裡等我回來,保證給你帶很多好吃的。”寒初藍又朝李氏和懷雲說道:“娘,懷雲,今天過節,你們也別去下地了,地裡的事兒也忙得七七八八的了,就當是過節放假,在家裡休息休息,等我回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李氏眯眯地笑:“藍兒,路上小心點。別趕太快的車,你和懷真都不會駕車的。”
“哥,你可得小心點,保護好姐姐哦。”懷雲也笑着叮囑兄長。
寒爺爺老兩口更是對寒初藍千叮萬囑的。
“好了,我們走了,你們快回屋裡去。”寒初藍笑着再次朝家人揮手,經過相處,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家,面對親人,她的笑容多了起來。扭頭,寒初藍吩咐着懷真:“懷真,咱們走吧。”
懷真點頭。
馬兒拉着一輛雙輪的車子緩緩地離開夜家。車子上面綁着滿滿的一車乾柴,還有數只野兔和山雞。
猛兒當獵人非常的稱職,昨天夜千澤又帶回不少受傷的野兔和山雞,把寒初藍的棚子塞得滿滿的,雖說要養殖,不過吃的也成問題,何況她還要養家雞,便趁着今天是中秋,一年之中算是個大節日,挑幾隻肥一點的給宋家送去,多換些錢好過節。
馬車沿着村裡九曲十八彎的村路走着,每經過一戶人家的時候,都會有人從屋裡探頭出來望望,瞧見馬車上面的柴和幾隻獵物,每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有些人是稱讚,讚賞寒初藍的頭腦靈活,精明能幹,有些人則是嫉妒不已,恨不得把那一車的柴據爲己有,有些人淡淡冷冷的,不讚賞也不嫉妒,僅是瞟兩眼便忙自己的事情。
寒初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她只知道靠着自己的努力,能養活一家人就行。
瞧得順眼的,她會和別人打聲招呼,瞧不順眼的,她裝着沒看見,反正你眼裡有我,我眼裡便有你。尊重,本來就是相互的。
出了張家村,馬兒開始奔跑起來。
風從耳邊刮過,寒初藍頓時覺得很刺激。
“姐姐,坐好!坐好!”懷真趕着車,還不停地叮囑着她,生怕她會被摔下車去。
人家可是千里馬,跑起來特別的快。
“刺激,懷真,這馬跑得真快!以它這樣的速度,咱們一天可以送兩車柴進城。”
懷真抽臉,忍不住提醒着:“姐姐,砍柴需要時間。”
寒初藍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只顧着賺錢,忽略了現實。
捕捉到她俏皮吐舌的樣子,懷真微怔一下,隨即飛快地別開視線,專心地趕車,不再看身邊這個集張揚,霸道,能幹,善良,精明,無恥於一體的女子。
到了清水縣,兩個人趕着車直奔宋家後門。
宋家後門口,宋大小姐和她的丫環依舊站在那裡。
爲了見一面夜千澤,這位宋大小姐還真有耐心,每天等着。
看到還是寒初藍和懷真送柴來,宋大小姐再次失望,可她依舊不想死心,相信總有一天,她能等到夜千澤送柴上門。
寒初藍友好地和宋大小姐打招呼,兩人雖是情敵,不過在寒初藍的眼裡,宋大小姐還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要把衣食父母的錢銀都算進她的口袋裡。
卸完了一馬車的柴,又和管事討價還價一番,成功地把幾隻野兔山雞一併銷出,進帳數兩銀子,寒初藍喜滋滋地走出來。
“寒姑娘。”
宋大小姐今天竟然還等在外面,在寒初藍出來的時候,溫婉地叫着寒初藍。
把錢袋收好,寒初藍擡眸,“大小姐,初藍已嫁,不再是姑娘家,大小姐還是叫我夜太太吧,不對,好像不是這樣稱呼的,搞不清楚,反正你別叫我姑娘了。”就算她還是姑娘,她也要讓宋大小姐把她看成少婦,提醒情敵,她是夜千澤之妻。
望着寒初藍頭上梳着的婦人髮髻,宋大小姐心有澀意,臉上還是保持着溫婉的笑,扭頭吩咐着身邊的丫環:“桃紅,把東西給寒姑娘吧。”
寒初藍強調她是夜千澤之妻,宋大小姐卻當作沒聽見。
寒初藍也懶得和她糾葛這個稱呼問題,情敵以爲這樣叫她,就能和她爭奪夜千澤了嗎?門兒都沒有!她的丈夫就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一夫一妻制!
在這個年代裡,由她開創!
被叫做桃紅的丫環把手裡拎着的食盒遞給寒初藍,淡冷地說道:“寒姑娘,這是我家大小姐讓人到聚香齋買回來,送給夜公子吃的月餅,麻煩寒姑娘代夜公子拿回去。”
寒初藍不接食盒,看着宋大小姐,語氣也淡了下來,“謝謝大小姐的好意,我會給我家千澤買些月餅回去的,大小姐的月餅還是留着自個兒吃吧。”
“寒姑娘,我家小姐是送給夜公子的,又不是送給寒姑娘你,只不過拜託寒姑娘給夜公子帶回去,要是寒姑娘嫌麻煩,我們可以給你錢當作捎帶東西的費用。”桃紅就是一副瞧不起寒初藍農家女的嘴臉,也不想她自身也是出身窮苦纔會被賣進宋家當丫環。
宋大小姐也溫淡地說道:“寒姑娘,夜公子對小女子有救命之恩,芳華只是想謝謝夜公子的救命之恩,還請寒姑娘代爲轉交給夜公子。”
宋芳華?
這名字真難聽!
寒初藍在心裡腹誹着,嘴上淡淡地笑,笑容有點兒刺目,夾着對宋芳華的諷刺,“也是,千澤你大小姐你有救命之恩,貌似我也是大小姐你的救命恩人呢,大小姐你要謝恩,可不能偏心,可有我的月餅?”那天真正想救宋芳華的人是她寒初藍,宋芳華爲了纏上夜千澤,竟然把所有恩情都栽到夜千澤的身上。
這古代的女人,最會的就是藉着報恩“以身相許”。
宋芳華臉微紅,手上捏着的手帕被她揉了幾下。
“還有,桃紅姑娘,我和千澤是夫妻,夫妻同體,你懂嗎?他的便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們要給千澤送月餅,等於是給我送月餅,我想收,便收,不想收便不收,請問,有問題嗎?”不過是小小的丫環,也敢拿狗眼看人低,拿錢壓她。
不錯,姐是想賺錢,恨不得馬上就成爲全國首富,但她賺錢也有她的原則。不符合她原則的,就算給她金山銀山,她也不會要的。
桃紅被寒初藍的話咽得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在她的意識裡,丈夫是天是地,當妻子的理應以丈夫爲首馬瞻,可寒初藍給她的感覺,卻是夜千澤以寒初藍爲中心,什麼都得聽寒初藍的。
“大小姐,今天中秋,先祝你中秋節快樂,晚上自己賞月,我還要買過節的東西,先走了,再見。”寒初藍駁得桃紅無話可說時,又向宋芳華揮揮手道再見,扭頭走到馬車前跳上馬車,懷真馬上趕車,馬車從宋芳華主僕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桃紅手裡拎着的籃子,送不出手!
等到馬車走遠了,桃紅忍不住罵着:“大小姐,那個女人真囂張。大小姐,夜公子不再送柴來,估計便是那個女人阻止的。要不,我們爲難一下她,夜公子要是不送柴來,就不要她的柴了。”
宋芳華扭頭撇了桃紅一眼,“那樣她有什麼損失?她和我們府上籤了協議的,還蓋上了我爹的專章,要是她拿着協議去告官,輸的也是我們。不要她的柴,便要給她五百兩銀……我怎麼就同意了籤這個協議?”宋芳華懊惱不已,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着了寒初藍的道。
收她的柴,每天只需給她幾十文錢,最多也就是百來文錢便可,可是少而積多,寒初藍天天送一馬車的柴來,一個月也能從宋家這裡賺進幾兩銀子。月復月,年復年,她能賺多少錢,算都算不到底。不收她的柴,就要一次性給她賠五百兩銀,五百兩銀呀,這可是個大數目,她哪敢做主給寒初藍賠五百兩銀?爹會要了她的小命。
寒初藍,太奸了!
而她,太笨了!
都怪她那天被夜千澤的俊美迷得神魂顛倒,纔會和寒初藍簽了這個協議,現在除非雙方坐下來談談,各自願意結束交易,否則,兩者的交易都不會中斷。
……
聚香齋是清水縣最好的點心糕點鋪,中秋節也會製造精美的月餅出售,不過因爲聚香齋檔次高,這裡的月餅又特別的好吃,價格相對其他鋪子的來說便高了很多,不是普通百姓能買得起的。
寒初藍站在聚香齋門前,看着進進出出的人都衣着光鮮便能判斷出聚香齋的檔次了。
“姐姐要買月餅?這裡的月餅很貴,姐姐,我們可以換一間鋪子的。”懷真也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向寒初藍解釋着。
“今天是中秋,中秋節的節日特色便是吃月餅。宋芳華要給你姐夫送聚香齋的月餅,不就是向我炫耀她有錢,買得起最好的月餅給千澤吃嗎?”寒初藍摸摸錢袋裡的錢,哼着:“我也買得起!”
懷真看看她,眼裡飄出幾個字:酸味真濃!
咬了咬牙,寒初藍邁腳就走。
“寒姑娘?”
一聲不太確定的叫聲傳來。
寒初藍邁出的腳步往回縮,扭頭尋聲望去,眼前來往的全是人,她的視線在人羣中穿梭,貌似沒有看到自己認識的人。
“寒姑娘,真的是你,太好了。”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少年從人羣中擠出來,走到寒初藍的面前,衝着寒初藍眯眯地笑。
“小哥,你不是楊公子身邊的那位小廝嗎?”寒初藍認出了眼前的少年是楊庭軒身邊的人。
木子笑着:“正是,小的叫木子。”木子看看寒初藍,又看看寒初藍身後的聚香齋,笑問着:“寒姑娘想買月餅嗎?不用買了,小的正想給寒姑娘送月餅去呢。”說着,木子拎高了手裡的食盒,食盒裡面裝着的是聚香齋最好吃的月餅,由他親自替公子買的。
“給我送月餅?”寒初藍有點意外。
宋芳華要給夜千澤送月餅,理由還牽強,說多謝夜千澤救命之恩,那木子給她送月餅,理由是什麼?
“寒姑娘,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兒心意,原本公子要親自給寒姑娘送去的,不過出了點突發的事兒,公子沒辦法親自給寒姑娘送去,便吩咐小的把月餅送給寒姑娘,公子還說,問問寒姑娘的菜長出來了沒有。”
元缺昨天晚上受了傷,雖說不要命,楊府也覺得是他們保護不周,楊庭軒哪怕再想去找寒初藍,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出門,而是留在府上好好地招待和“照顧”着元國舅大人,和元國舅大人一起過中秋。
寒初藍笑,“木子,你回稟你家公子,我的菜已經長出來了,再過半個月,我必定登門找他談交易,到時候還望你家公子能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她又看向食盒,客氣地拒絕着:“這月餅,我就不要了,我自己買,替我謝謝你家公子的好意,他的好意,我寒初藍心領了。”
楊庭軒給她送月餅,她收了,夜千澤吃得下嗎?
宋芳華送的月餅,她不收,因爲收了,她吃不下。
掉換位置想一想,爲了夜千澤,她也不想收楊庭軒送的月餅。
“寒姑娘,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還請你不要拒絕。我家公子還是第一次給人送月餅。”木子趕緊說道,還特別的強調“第一次”三個字。
寒初藍笑,“木子,真的謝謝你家公子,不過我真的不能收,我自己去買,你請回吧。”說着,寒初藍扭身就朝聚香齋邁進。
木子看她拒收月餅,倒也機靈,拎着食盒跟着寒初藍進了鋪子裡面,打算在寒初藍買了月餅後,他替寒初藍付錢,這樣子也算是他家公子送給寒姑娘的。
木子跟在楊庭軒身邊多年,熟知楊庭軒的挑惕及本性,楊庭軒對寒初藍是什麼態度,他更是瞧得一清二楚,哪怕寒初藍已是他人之妻,只要是公子喜歡的,他也會盡力幫着公子討好芳心。
懷真也跟隨着,他有意無意地擋在木子的前面,不讓木子有機會向寒初藍獻好意。
聚香齋的人瞧着寒初藍和懷真的衣裳,都微微地皺了皺眉,他們還是第一次迎進了普通的老百姓。不過秉着生意場上,顧客是老子的服務精神,他們並沒有把寒初藍往外趕,還很熱情地向寒初藍介紹他們鋪裡最好吃的月餅。
寒初藍一邊聽着一邊問價錢。
聚香齋的月餅貴得要命,寒初藍聽過價錢之後,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已經咋舌,還暗暗在計算着,她如果買八個聚香齋的月餅,那她今天的收入都打了水漂。
圍着鋪子轉了一圈之後,寒初藍決定只買四個月餅,兩個人平分一個。
這樣想着,寒初藍吩咐鋪裡的小二哥給她包了四個月餅。
小二哥倒是沒想到她真的要買,聽到她的吩咐,還一愣一愣地看着她,強調着:“我們聚香齋的月餅很貴,你真要買?”
寒初藍撇他一眼,“不買你會免費送給我嗎?”
以爲她買不起呀!
小二哥笑,連忙應着:“小的馬上幫你包起來。”說着,拿來一隻小小的食盒,寒初藍猜測古代的月餅沒有包裝盒,都是用食盒裝着的吧。小二哥把四隻月餅裝進了小食盒裡,寒初藍去掏錢,木子趕緊在懷真身後叫着:“寒姑娘,小的幫你付錢,小的幫你付。”
“不用了。”
寒初藍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木子心急地想超過懷真走過來替寒初藍付錢,偏偏懷真就像個鬼似的,不管他想怎麼走,都被懷真擋在身後。
寒初藍自己付了月餅的錢,今天進帳的幾兩銀子馬上縮水了一大半。
拎着裝有月餅的食盒,寒初藍招呼着懷真離開,出門前還不忘向木子說聲再見,木子追出來,還想着把他手裡的食盒塞給寒初藍,懷真又有意無意地擋着他,寒初藍上了馬車,懷真才往馬車上一跳,一揮鞭子,馬車便移動起來,把木子甩在車後面。
“寒姑娘,寒姑娘……”
木子追了幾步便放棄了。
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再看看手裡的食盒,木子苦着臉,公子吩咐的事情沒有完成,回去後,公子會不會給他一頓苦頭吃?
寒初藍還買了一些其他東西,最後懷揣着餘下的幾十文錢回家。
雖然今天花掉了很多錢,寒初藍一點都不後悔。
懷真在回去的路上倒是看了她數次,覺得她爲了讓夜千澤吃上月餅,一下子花掉了用幾個野兔山雞以及一車柴換來的錢,犧牲太大!
他不懂的是,今天的事情對寒初藍來說,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她維護自己婚姻的重要問題。
回到家裡,一家子看到寒初藍買回來的月餅,還是聚香齋的,都大感意外,寒初藍也不解釋,忙着給家人做好吃的去。
倒是懷真偷偷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夜千澤,夜千澤聽了懷真的解說後,意味深長地笑了。
有寒初藍這樣一個妻子,他足矣!
中秋過後,日子照常過着。
村裡的人開始有模有樣地跟寒初藍學着砍柴去賣,但他們往往堅持不了幾天就放棄了,一來上山砍柴實在是累,他們還要下田下地幹活,無法像寒初藍那樣安排家人分工合作,二來他們挑柴到清水縣去,要等上老半天才能把柴賣出去,花掉的時間太多才能換來二十文錢。他們不知道寒初藍和宋家的合作關係,只能嫉妒寒初藍的柴賣得好,賣得快,還賣出去得多。
夜家養殖着獵來的小動物,也讓村裡的人嫉妒不已。
有些人像顏氏一樣開口向寒初藍索取一隻野兔或者山雞,被寒初藍直接拒絕,後山小動物多了去,想吃的,自己上山打去。
有些人無畏於寒初藍的強悍,竟然學着顏氏那般想來偷雞摸兔,被寒初藍抓個正着,一陣指責,還要把對方扭送到村長那裡,讓村長主持公道,在寒初藍的利嘴皮子下,偷雞摸兔的人,往往要被罰些錢賠給寒初藍,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有些人,例如村長張有財,則是自己去後山獵小動物。
誰知道運氣不好,才獵了一隻山雞,就遇到了一隻兇猛的大老虎,嚇得他連滾帶爬,滾下山來,獵到的山雞還落入了虎口裡,他差一點也成了虎中餐。
這樣就算了,滾下山來才逃脫了老虎的追趕,又遇着一條大蟒蛇,再次把他嚇得魂飛魄散,沒命地逃,纔算撿回了一條命。
自此,張有財提到後山都臉色大變。
後山有猛獸的消息再次席捲整個張家村,甚至是方圓百里,除了運氣好得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夜家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再到後山去,整個後山的柴,小動物,似是落入了夜家小媳婦兒寒初藍的懷裡,任她宰割。
她的運氣好更讓張家村人眼紅。
而她種的菜,慢慢成長起來。
對於寒初藍要種菜去賣,張家村的人倒是不嫉妒,反倒認定她必定會虧本,虧死她!
種那麼多的青菜,誰賣她的?不虧死纔怪呢。
寒初藍做事向來是定好了目標便不管有多麼的困難,都會勇往直前,不管村裡的人如何冷嘲熱諷,說她種菜去賣會虧得連茅草屋都沒得住,她也堅持着走自己的致富之路。
寒初藍每天給宋家送柴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元缺那頭笑面虎,元缺千方百計想整治寒初藍,甚至想如法炮製再斷了寒初藍的財路,可當他得知寒初藍和宋家籤的協議內容後,他忍不住仰天長嘆:好一個精明的奸商!
不想讓寒初藍一下子就成爲擁有五百兩銀的小富翁,元缺改變主意,不斷寒初藍的財路,便用各種方法算計寒初藍,常把寒初藍整治得跳腳,但他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往往會被寒初藍氣得吐血。
兩個人的樑子越結越大!
以致到最後見了面,一個恨不得掐死對方,一個恨不得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
夜千澤偶爾還會在半夜不見人,做了什麼去,寒初藍不過問,只關心他回來的時候是否安好。
日起日落,轉眼間日子就過去了大半個月。
寒初藍種下的小白菜,菜心,在她的合理管種之下,生長得非常好,菜葉嫩油油的,菜色青綠,連片黃葉都看不到,望着大片綠油油的菜地,寒初藍神色肅然,是時候去找楊庭軒談交易了。
能不能成功,都寄託於她這些花去她無數心血,一家人無數汗水的青菜了。
這天清晨,寒初藍在院子裡摘了一大籃子的菜心和小白菜,打算今天就去找楊庭軒談合作一事。
夜千澤知道她今天要去找楊庭軒,從睜開眼開始,就一直跟着寒初藍打轉,寒初藍摘菜,他也跟着去摘菜,寒初藍打來一大盆的清水,把摘來的菜放進盆子裡清洗乾淨泥土,他也幫着忙洗菜。
準備好談合作的資本了,寒初藍扭身就要回房去換衣服,她翻看過她所有的衣服了,少得可憐,不過倒是有一套沒有補丁的,雖然同樣舊,不過沒有補丁就比平時穿的那些要好,估計是她這具身體的前身留着過年才穿的“好衣服”,她打算換上那套“好衣服”去找楊庭軒。
談生意嘛,衣着也很重要的。
那是尊重對方的表現。
扭身,她卻撞入了夜千澤的懷裡,夜千澤馬上不客氣地摟着她。
“千澤,你擋着我的路了。”寒初藍此刻可沒心情去迴應夜千澤的“佔便宜”,她甚至沒有留意到夜千澤今天總是一直粘着她,她只想到今天她總算可以帶着她的資本去找楊庭軒,理直氣壯地談合作了,不用再像以前那般無貨也談交易。
“藍兒。”夜千澤垂眸深深地看着她,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今天都不理我。”
寒初藍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