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鳳琴回嘴道:“當然是說你姐姐,我看你們就是一丘之貉。”
許嘉彤坦然地看着她和王柔,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是我,這些閒話一個字都不會信。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說我三姐姐,豈不是連項王殿下的清名也一併污損了?何況我與我三姐關係如何,在西都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更有甚者說她最近的遭遇都是拜我所賜,我與她實在算不得什麼一丘之貉。若是她日後真的做下了什麼不堪的事,我也一定會站在阿柔這一邊。”
王柔自然是信許嘉彤的,看看她又看着幾人道:“我信嘉彤,那些傳言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杜姑娘,你出身名門,總不會要與那般市井之人一般見識,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是啊,我們杜大小姐出身名門,怎麼會信這些謠言呢?”馬琴歌譏諷道。
“何況王上和王后娘娘都是如此器重王家,一定不會讓阿柔一出嫁就遇上那樣的煩心事兒,你說是不是?”許嘉彤暗示道。
許嘉嵐和趙元項有染的傳聞如此甚囂塵上,若這些傳聞都是真的,那趙鈺和吳王后還把王柔嫁給趙元項,那擺明了就是在打王家的臉。
若是杜鳳琴還要拿這些話生事,她質疑的就是聖意,打的是王上、王后和王家的臉。
“算了,我說不過你們,不跟你們計較。你這個小跟班兒的也把眼睛放亮一點兒,跟着這種人,是沒有路走的。”杜鳳琴撂下狠話走了。
“三位失陪。”沈靜淑歉意地笑笑,跟着走了,對杜鳳琴她少不得要安撫一番。
杜鳳琴這一鬧也提醒了許嘉彤,許嘉嵐和趙元項的事兒根本就是事實,有傳聞在所難免,而隨着許嘉嵐成了這個樣子,待到她露面之時,這些傳聞一定會更加甚囂塵上。
王柔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傳聞傳久了若說對她一點兒影響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到時候王柔生出別的心思來,影響她們之間的姐妹之情恐怕會後患無窮。
“阿柔,你信我,我做不了我三姐姐的主,可是我能住我自己的主。若是她真做出那樣的事,不知悔改,我第一個不饒她。”許嘉彤坦誠地道。
“我信你,自然是信你。不過杜姑娘畢竟是杜相千金,你們在這裡左右住不得幾日,還是少生口角。我還要去王后娘娘那裡,改日過來看你們。”王柔還是有些尷尬,匆忙告辭了。
許嘉彤看着王柔的背影,很是擔心:“阿柔還是往心裡去了,我好怕失去她這個妹妹。”
“沒事兒,她這個人性子是軟了些,可是大事兒上從來不含糊。你看她對相王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她是個聰明人,不會跟自己過不去。”馬琴歌恢復了冷靜,也是個能想的清楚的人。
許嘉彤也只能就這麼算了:“方纔那位沈姑娘是王后娘娘的族親?看起來平易近人,很好說話。”
“是啊,她是王后娘娘的族親。她看着是挺好相處的,可是都是小事兒上,遇上大事兒她的風向轉的很快,你以後就知道了。”馬琴歌對沈靜淑沒什麼好印象。
被杜鳳琴掃了興致,二人也沒想着找個什麼樂子消磨一下了,回去各自收拾帶來的東西。
王柔出了初雲閣,徑自去了她和吳王后分開的宮巷,吳王后正和玉蘭交待着些什麼,看見她過來,就停了話。
“母后,杜姑娘和馬姑娘發生了一些小口角,已經沒事了。”王柔笑着回稟,怕馬琴歌被責罰又道,“是杜姑娘想換到馬姑娘所住的東跨院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以後她們不會再爲這件事吵了。”
“馬姑娘是和許家四姑娘同住的麼?杜鳳琴那個脾氣,少不得要讓她們受委屈了。阿柔,這幾得空就去看看,幫母后照應着點兒。左右你們是好姐妹,等到你成婚之後,她們也嫁入高門,都會是你的好幫手。這宮裡、王府裡,有人幫,沒人幫,可是大不一樣的。”吳王后別有深意地道。
“是,兒臣受教了。”王柔感激地道。
王柔隱約覺着吳王后的話裡對二人有所偏重,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馬琴歌縱使有諸般好處,也不是吳王后喜歡的那類女子。而許嘉彤不同,她精通織繡,吳王后也素喜此道,對許嘉彤的認同多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這一日初雲閣裡入住的幾位貴女都在做各自的事兒,第二日教養姑姑來了,也就跟着學起了規矩。五日後選貴,還有諸多禮儀要學,衆人自是不敢含糊。
因着這次選貴事先已經言明,是給幾位王子和宗親選妃、選妻,宮裡的妃嬪也就沒有生事。而對幾位家世不錯、大有希望的貴女還要多加籠絡,時不時地賞賜幾件首飾、衣裳下來,其他的人也能順帶得些精美的吃食。
衆人境遇不一,可大家都出身高門大戶,這樣的結果究竟出自何因,自然都是心中有數,也沒人真的去計較什麼。
這日,許嘉彤學完了規矩,馬琴歌又被叫去面聖,她本想舒舒服服地歇上一會兒。杜鳳琴卻得了一隻牡丹捕搖,挨着人的顯擺。她懶得和杜鳳琴打交道,離貴選之日不遠,省得惹禍上身。
許嘉彤拎了一盒初雲閣見者有份的酥餅,打算去那個廢棄的宮院看看,說不準還能見到桐語,也好再打聽一下那位廢妃的事。
可是她出了初雲閣才發現,那雖然刻意記了路,可還是記得不夠清楚,居然兩回迷了路,最後繞到了御花園裡。
這日風大,園子離沒有別人,湖邊更是風大,許嘉彤想着自己在那兒坐一會兒歇歇腳,也不會有人注意,就找了個僻靜的位子坐下了。
“呵”許嘉彤只覺得後頸一寒,有人在她身後不遠處冷笑了一聲,那聲音有些熟悉。
“項王殿下不陪着自己的未婚妻,也不在娘娘、王上身邊,來此吹冷風,不知有何貴幹?”許嘉彤轉過身,行了禮,不卑不亢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