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上山打柴不過是一個幌子。第一天上山打柴,沐晚就乘天還沒亮,翻過小山,摸到禁區裡去了。
禁區的守衛比她想象的森嚴得多。守軍紀律嚴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裡,暗哨比明哨還要多。林子裡、山坡上、岩石中……機關、陷阱遍地。
以她的身手,竟然也是行進艱難。天將亮,她才摸進禁區數裡!
只可惜,靈力被封!沐晚飲恨而歸。
回到柴房,沐晚將沿途的情形畫了下來。古百蹲在一旁看着,主動說道:“沐姐姐,明天,我跟你一道兒去。禁區裡太危險了,我們倆一起去,相互能有個照應。”
於是,第二天,天還沒亮,沐晚帶着古百一起上山打柴。
擔心店主夫婦起疑,沐晚仍然只要禁區裡呆了一個時辰。天將亮時,他們及時撤了出來。
意外之喜,昨天她有意在一處隱蔽的機關旁布了個小機關,居然被毀掉!意味着,守軍也沒有明面上的那樣敬業。這些地方,她們昨天整整一天都沒來過!
古百又道:“沐姐姐,那些機關和陷阱,我能識破。明天,我們分開探路,如何?”禁區方圓有三十里呢。單單隻探得一條進出的路,實在是不靠譜。關鍵時刻,多條路,也許就是多條命。
沐晚想了想,說道:“現在我們靈力被封,面對十萬大軍,萬萬急不得。我的計劃是,先將山腳禁區裡的情況探實,然後再去打探山上,最後是去山頂的塔裡。打探情況很重要,但是,我們倆的安全更重要。”留着青山在,纔不怕沒柴燒嘛。
古百說道:“但是,這樣的話。我們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去了?沐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是在迷霧森林裡出生長大的。這些機關和陷阱,與迷霧森林相比,真的不足掛齒。我會和你一樣。不但要記下路線,而且還要記下週邊的機關和陷阱,以及兵力佈局。回來後,我也畫成圖。”
現在這樣子,確實是慢了些。更何況。古百今天在禁區裡的表現確實令人驚豔。是以,沐晚答應了,但是,訂下“三不準”規矩:“不準貪功冒進,天將亮,一定要返回;不能與守軍衝突,打草驚蛇;不準大規模的破壞機關和陷阱。”
總之,必須時時刻刻要牢記他們現階段的行動目的:他們只是去偵察情況。以兩人之力,挑戰十萬大軍,看似勇猛。實則是不智之舉,對他們後續行動,潛進山頂的塔裡,百害而無一益。
古百很認真的保證遵守“三不準”。
於是,從第三天起,他們倆分頭行動。每天回來後,各自將探得的情況繪製下來。
兩人合力,偵察速度大幅度提高。近兩個月後,他們終於探實了山腳的情形,得知:所謂的十萬大軍是唬人的。山腳的禁區裡。最多有三萬守軍。並且,從外到裡,防守漸漸鬆散。守軍對機關、陷阱很自信。巡邏隊只在各明哨和暗哨間來回巡走。隱秘的地方只要佈設有機關和陷阱,他們根本不會涉足。
山上的情形呢?如今。沐晚和古百已經在禁區裡進出自如,沒有必要再留在七星坡鎮。是以,她辭了工,帶着古百索性住進了山腳的禁區裡。
很快,他們發現山上與山腳是不同的。
山上也有守軍,但卻不是東安的軍隊。而是僧兵!他們都是年輕的男子,沒有見到女人。
在半山腰有一間氣勢恢弘的大寺廟。寺裡的僧兵們組成九人小隊,每天都會執械巡山。沒有佛令,任何人不得進山。擅入者,殺無赦!就連山腳的守軍都不例外。
令沐晚和古百頭疼的是:明明是絕靈境,這些僧兵卻很明顯都是有修爲的!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沐晚和古百想破頭,也是無解。
還好,而這些巡山的僧兵,絕大多數的修爲不是很高,僅相當於煉氣期的樣子。沐晚雖然靈力被封,卻能用氣息感知外界,而古百乾脆披着狐狸皮。所以,兩人一點兒一點兒的摸上了山。
又過了一個多月,沐晚他們終於摸到了寺廟外面。
看到這些僧兵在絕靈境裡也有修爲,沐晚不由心動,臨時改變計劃:去寺裡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修行的!
如果能學得他們在絕靈境的修行之法,從而得以恢復靈力。後續的行動,他們將容易得多。
這次,由古百打頭陣,潛入寺中,先摸摸底兒。沐晚藏在寺外的密林裡,負責接應。
事實證明,他們的小心謹慎是完全必要的。
一個多時辰後,古百灰頭灰腦的回來了。
“沐姐姐,裡面的和尚好厲害。我差點兒露了行跡。”撤回山腳後,古百想起寺中的情形,心有餘悸,“正殿裡有一尊好高的佛像,就象是活的一樣。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感覺他盯着我。所以,我不敢進去,只去了右邊一間沒有佛像的偏殿。”
“這麼厲害?”沐晚驚訝的問道,“佛像是什麼樣子的?你能畫出來嗎?”
古百搖頭:“我看不清他的真容,只知道他很高,渾身金光閃閃。哦,他是男的。還有,寺裡也全是和尚,沒有看到尼姑。”
古百是可以化成人形的靈狐,居然也看不清佛像的真容,顯而易見,這尊佛像肯定是有神通的!
沐晚甩了一把冷汗:“好險!我要是剛纔和你一道進去了,估計就出不來了。”在全是光頭男子的地方,她實在是顯眼得很。
不過,古百此行還是很有收穫的。寺中的僧衆在做早課,他從頭到晚看完了。
“他們在齊聲誦經。我完全聽不懂,不過,看樣子,他們象是在練功,所以,找機會偷到一本。白天太顯眼了,不好帶出來,只能先藏起來。晚上,我再去把它偷出來。”
好象也沒有別的辦法……呵呵,便宜從事。沐晚的節操又碎了一地。
半夜,兩人又小心翼翼的摸上山。晚上,巡山的僧兵不減反增,是以,沐晚連寺廟都無法靠近,只能藏在更遠的地方接應。
還好,古百很機靈。半個多時辰後,他叨回了一卷經書。
那是一卷絹書。沐晚將之貼身收着,與古百急匆匆的下山。
回到山腳的禁區,尋了個安穩之地,沐晚將經書攤開,與古百看了起來。
翻到第三頁,古百傻了眼:“沐姐姐,裡面寫的字,和外面的完全不同啊。我一個也看不懂!”
很坑人的。加上封皮,絹書不過五頁。但是,裡面的文字卻和凡俗裡的文字完全不同。好吧,封皮和前兩頁裡的每個字,旁邊都有用金文一一註解,但是,從第三頁開始,再無註解。
古百不認識金文,所以,無論是原文,還是註解,他都看不懂。而在寺裡,根本容不得他細看。最主要的是,一路上走來,他發現無論是康梁、吐夏,還是東安,用的都是凡俗字,所以,也沒有多想。經書到手後,他立刻就尋了個妥當的地方藏起來,並沒有翻看。
縱使沐晚精曉四種文字:凡俗文、金文、妖文、魔文。也不認得這種怪異的文字。
還好,她認得註解。翻了翻,說道:“這本書的主人還只學完前兩頁,所以只在前兩頁有註解。用的是金文,我認得。”
古百說道:“那我再去偷一本每頁都有註解的。”
沐晚攔住他:“別急。先看完這兩頁再說。”
“是哦,先看看有沒有。”古百歪頭看着經書,問道,“沐姐姐,經書的名字叫什麼?”
“《破魔明心真經》。”兩人坐在一棵參天大樹的高杈上,就着月光,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文字深奧難懂。註解的金文,沐晚都認得。然而,連在一起,她卻如墜雲霧之中,完全讀不懂!
古百識字很快。沐晚僅讀一遍,他就認得了所有註解的金文。
“什麼呀,狗屁不通!”他急的直撓樹幹。
“和我以前看到過的佛經不同,行文完全沒章法。”沐晚擰眉,腦瓜子飛快的轉動着:既是給普通僧衆讀的入門功法,而且,僧衆們都讀得懂,所以,肯定不會太難纔對。
“滋——”,她深吸一口氣,說道:“肯定是我們沒找到研習的法門。阿百,你看到他們是怎麼研習這本真經的?”
古百答道:“他們也沒用別的法器。一個個閉着眼睛,齊聲誦讀,跟唱歌一樣。旁邊有一個修爲高些的,時不時的敲一下木魚。哦,每敲一下,他們就略作停頓。”
“你還記得那木魚是怎麼敲的嗎?”心裡劃過一道亮光,沐晚兩眼亮晶晶的問道。
她想到一個讀解此經的法門,但是,得靠古百幫助。
古百閉上眼睛,細細的回想在偏殿裡看到的情形。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肯定的說道:“如果沐姐姐按他們的速度讀的話,我記得。”
“太好了!”沐晚喜道,“我們來試試。你先跟我說說他們的讀經速度。”
古百如實告之。
沐晚前世也是讀過佛經的。所以,很快就找準了速度。
接着,古百又閉上眼睛,一下一下的揮動右前爪。他每揮動一下,沐晚便略停。
很快,讀完了第一頁。
沐晚吐出一口濁氣,笑道:“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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