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界,是天庭的所在。,: 。
香香通過上品通行令,直接到了一座金瓦白‘玉’的牌樓前。
正中懸着一塊金字橫匾,上面寫的是“南天‘門’”。
牌樓下有兩名執戟的金甲武士。
好氣派!
四重天的仙府衙‘門’前也有牌樓。然而,與之相比,完全就是渣啊。
香香握着手裡的上品通行令,做了一個深呼吸。
其實,姐姐說這個任務時,她心裡是忐忑不安的,完全沒有底——這裡是九重天呢!她要去天庭搞刺探!
所以,來之前,她特意去找黑夜討主意。
其實,她也沒指望他能有什麼好的建議。因爲他也一樣沒去過九重天。
她只是跟他說道說道,緩解心中的壓力。
事實證明,多個人商量,多條道。黑夜還真的給她出了一個主意:四重天有開具上品通行令的權限。如果能請到廣源老祖幫忙,辦下一塊來,至少此行她在時間上是寬裕的了;如果辦不下來,她就當是順道去看看老常。說不定老常能有什麼好的建議呢。反正姑娘也沒有規定時限,不差這一兩天的。
她覺得黑夜說的沒錯,所以,纔來到蘭幻界找常龍幫忙。
沒想到,運氣好到爆。
廣源老祖二話不說,便贈予一枚上品通行令;常龍也滿口答應必要時接應她。
香香心中的忐忑去了一大半兒。
結果,一看到巍峨的南天‘門’,她的心又猛的提了起來。
穩住啊,穩住!你身上帶着‘玉’仙符呢。姐姐說了,金仙以下,都看不破你的妖仙身份。
香香一邊做着深呼吸,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不就是一道南天‘門’嗎?怕什麼!香香,你可是“妖界”之主!不要象沒見過世面的一樣,好不好!
想着自己手裡的一層妖界,果然底氣足了,另一小半的忐忑也瞬間無影無蹤。
香香面‘色’如常,行‘色’匆匆的往南天‘門’走去。
“站住!”當值的兩名金甲武士一齊攔住了她。
“這位仙子,臉生得很。”右邊的那一位說道,“請出示通行令!”
香香展開右手。掌心現出那枚上品通行令。
“哦,原來是長寧城的仙子。小的也是例行公事,得罪之處,請仙子海涵。”
兩名金甲武士又齊齊的退回了原位。
香香收了通行令,目不斜視,徑直的走進了南天‘門’。端足了九重天仙子的架子。儘管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走。
見她走遠了,其中一位金甲武士忍不住向同伴小聲嘀咕起來:“今天過來的仙子、仙士真多。”
“哦,你不知道嗎?這兩天,天府宮招考文案大人。”
“他們都是來應考的?總共招幾名文案大人啊?這麼多人應考!”
“好象是兩名吧。”
殊不知,妖仙的五感比人族仙人要強得多。所以,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香香全聽見了。
天府宮、文案大人?是什麼?
反正也無從下手,香香果斷的決定去看熱鬧——人多的地方,往往都是打探情報的好去處!
那麼,天府宮在哪裡?
前方有幾條人影。三男一‘女’,看上去都是不認識的。四人皆是行‘色’匆匆。
剛剛兩名金甲武士不是說了嗎?今天過來的仙子、仙士真多,而且極有可能都是去天府宮應考的。
香香翹了翹嘴角,跟了上去。
好吧,今天的運氣不錯。她押對了寶。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數都是向同一個方向走去。香香‘混’在裡頭,一點兒也不顯眼。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工夫,前面現出一組金碧輝煌的宮殿。
遠遠的,香香看到最前面的白‘玉’牌樓上掛着“天府宮”金字招牌。
人們都圍在牌樓左邊的大柱子前,小聲‘交’談着。
柱子上有什麼嗎?他們在談論什麼呢?香香好奇心大起,快步過去,擠進人圈裡。
哦,三人合抱的白‘玉’柱上貼着一張黃榜。上面寫着:報考須知。
香香飛快的瀏覽了一遍。
真的是天府宮招考文案。
一共有兩個名額。飛仙境以上修爲者,皆可報名。男‘女’不限。
香香被最後一條深深的吸引住了:一經錄取,試用期三個月;試用期間,享受從六品文官待遇,住宿免費,每個月五塊中品元石;試用合格,轉爲天府宮正式屬官,官階正六品。
她是邊軍城的校尉,一個月的餉銀才三塊中品元石。
最主要的是,住宿免費!
住在天庭的屬官院裡!
香香又看了一遍報考的流程。好象不是很難。一旦考上了,她就能免費在天庭裡住上三個月;如果不喜歡,她找個藉口辭工就是。
怎麼想都覺得是個難得的機會。
於是,香香跟着衆人一道,去天府宮的簽押處報了名。
在左邊立着一塊黑木牌,上面寫着考試的方式與題目。
很簡單:隨到隨考。在一天之內編出一段完整的人生。要求是從生寫到死。不限男‘女’、身份、族羣。
香香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文案”,就是寫話本的啊。
一時間,她信心大增,當即報了名,在簽押處領到了一塊“拾玖”的黑‘色’小牌子。
“仙子,請跟小的來。”旁邊站着一列青衣小道童。最前頭的那名出列,躬身向她行了一禮,轉身向右側的月亮‘門’走去。
香香會意,跟了上去。
很快,她被帶到一條長長的青石巷子裡。兩旁是一模一樣的青磚小屋。每間小屋的黑油小‘門’上都標有數字。
道童將她引到第“拾玖”號小屋前,推開黑油小‘門’:“仙子,這間就是您應考的屋子。”
屋裡就一桌一方杌。桌上擺着一枚‘玉’簡和一隻沙漏。
香香走了進去。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小道童關上了黑油小‘門’。
與此同時,沙漏開始計時。
此情此景,跟凡人界的舉人老爺們考功名是一樣一樣的啊。香香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好梗,繞到桌子後面,在方杌上坐下來,拿起了桌上的‘玉’簡。
這是一枚空白‘玉’簡。
不就是編一段人生故事嗎?香香挑了挑眉,握着‘玉’簡,文思如泉涌。
她寫了一個男子的一生。
該男子姓錢,名孟才,是個寒‘門’學子。三歲,父亡;由寡母撫養‘成’人。十六歲成爲童生,同年娶得酒坊之獨‘女’爲妻。從此,賢妻賣酒,奉養婆母,供夫妻進學。
錢孟才考上了秀才、舉人,最後通過殿試,中了進士。
然而,當朝丞相榜下捉婿,看中了他。
錢進士母子倆一合計,以拋頭‘露’面賣酒、不安於室、有損家風爲由,一紙休書舍了賢妻,轉身娶了當朝丞相的‘女’兒。
十年功名,一枕黃粱。丞相家犯了事,夷九族。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錢孟才一家。其母驚嚇成疾,亡於牢獄。
法場上,有一對夫妻來給錢孟才送斷頭飯。
錢孟纔看清那‘女’人,悔恨‘交’加。原來,此‘女’正是她的前妻。
前妻的現任夫婿喂他喝了一杯酒。
前妻盈盈拜倒,十分誠懇的謝道:“多謝你當年的捨棄之恩,讓妾身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夫妻恩愛。”
還沒有完!
錢孟才魂歸地府,經判官點醒,方知原委。原來,他前世行善,出資埋葬了橫死他鄉的前妻前世。前妻前世在判官面前許願,以一世相報。
所以,這一世,他本來是夫唱‘婦’隨,兒孫滿堂,幸福美滿的。然而,他自己不惜福,有才無德,生生的把一世的幸福給折騰沒了,落得身首異處而亡。
故事寫完了。香香在文末點評:有因,方有果;有定因,無定果;事在人爲。
刻錄完最後一句,香香收手。桌上的沙漏還剩了將近七成。
香香起身,離開了“拾玖”號小屋,將‘玉’簡上‘交’到簽押處。
簽押處又給了她一塊紅‘色’的號牌,也是十九號。
她被另外一名小道童領到了十九號小院子裡。在結果出來之前,她只能住在這個獨‘門’獨院的一進小院裡。
香香仔細的檢查了小院子。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後,她動用契約,向沐晚申請聯繫。
呼吸之間,沐晚傳訊過來:何事?
香香:姐姐,香香報考了天府宮的文案。剛剛纔考完,出了考場。
沐晚立刻給她掐算了一把。然後回覆道:你與天府宮有緣,能夠考上。
香香:天府宮的文案,是做什麼的?
沐晚翻了個白眼:你連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就跑去參考!
香香:他們包吃包住,還帶薪銀呢。
沐晚知道她的打算,解釋道:天府宮是主管凡人界命運的地方,主官是司命星君。文案就是天府宮裡專‘門’負責編寫命運故事的屬官。任期是三年。
香香其實看到考試題目之後,也生出了類似的推測。所以,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當即很淡定的回覆道:怪不得考的題目是要我們應考者編寫一段完整的人生呢。
她有海量的話本子撐着,又有豐富的凡人界閱歷。所以,她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肯定能夠勝任。
編寫凡人的命運!哈哈,好喜歡!
第三天,考試結果出來了。
香香果然被錄用了。
天府宮按照以往的慣例,將她與另外一名考中者做得答題,一字不漏的用黃榜滕抄了,張貼在牌樓的白‘玉’柱子上。
香香自己也去看了。在榜尾,寫了三位主考官的點評,說,故事中規中矩,並無出彩之處。但是,文末的評論是全文的點睛之筆,切合天道。
無獨有偶,另外一篇,作者也是在文末有一段類似的,對整個故事的自我評論。
觀榜的人們,有一大半臉上的失望遮都遮不住。
人們紛紛議論:“這兩個設計也太老套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天府宮事關凡界安穩,所求的本來就是這種安穩嘛。”
“可惜了我那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設計。”
……
香香明白了——誤打誤撞,她純屬是撞對了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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