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先行報到的部下們已經打理好了一切,沐晚此次報到,省心得很。
她被直接擁進了客帳。那裡,她的專屬大帳已然搭好。帳中,按照她的喜好,佈置得簡潔,而又不失舒適。
不過,定睛細看,簡單的擺設,無一處不透着精緻。
呵呵,這叫低調的奢華。
沐晚笑了笑,在主位上落座,擡手招呼衆人:“辛苦大家了。來,都坐。”然後,吩咐大紅找幾張矮案出來,“備上酒食,我與弟兄們小酌一盅。”
軍中本來是不準聚衆飲酒的。但是,他們一行人的臨時落腿之處是客帳,且大家現在身上都沒有擔着差使,所以,只要不太過喧譁,大家湊在一起,吃個接風宴,不算違紀。
童然笑道:“將軍大人,屬下等也備了一些酒食,替將軍大人接風洗塵。要不,一起擺上來?”
沐晚聞言,扭頭對大紅笑道:“聽到沒有?有人請客。你不用忙活了。只管敞開肚皮,吃就是。”
“諾。”大紅撫掌,一雙妙目環視衆人,笑逐顏開,“大紅今兒沾了各位大人的光,可以偷個懶了。”
“哪裡。”
“沐護尉莫客氣。”
……
大家一齊打着哈哈入座。
外面,兩隊黑甲軍士入帳,擡來了長案、席面,還有一尊黑色的半人高的雙耳大酒罈。
張逸塵本來已經坐下了的。此時,他又站了起來,笑着提醒道:“將軍大人,座艦還沒收呢。”
沐晚聞言,點頭:“嗯。我們要這裡逗留三天,是該把船收起來。”說着,她側頭問立在身邊的大紅:“船上還有人嗎?”
有人在上面的話,座艦是沒法收起來的。
大紅象是纔想起來一樣,懊悔的拍了拍額頭:“回稟主上,船上只有一名燒火小廝。大紅現在去喚他下來。”
不想,張逸塵一臉無奈的嘆道:“罷了,還是我去走這一遭吧。”
大紅象是如釋重負:“有勞先生了。”
“師叔,你可要快一點。慢了的話,烤全羊可就沒了。”沐晚指了指兩位黑甲軍士正在片的烤羊。
張逸塵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呵呵:“真沒了,那也是我沒這等口福。誰叫我就愛多管閒事,隨便什麼亂七八糟的也往船上撿呢。”
說的是那位莫離公子吧?大帳之內的將官們,除了童然和申罡二將,皆是眼波流轉。
昨天,他們都收到了童、申二位將軍的傳訊,已經知道了莫離的事。
也不是他們非要多管閒事,而是他們追隨將軍大人,從此榮辱皆繫於將軍大人。
而鳳族與仙界聯姻的伎倆,在三界也是曉有名氣的。
是問,他們怎麼可能允許鳳族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勾引將軍大人?
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將軍大人重蹈北帝的覆轍?
開什麼玩笑!
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莫離公子,必須趕走!
所以,收到童、申二位將軍的傳訊後,幾位守在主帳的將官很有默契的把風聲迅速的放了出去。
今天,碼頭上,那麼多人跑來看“鳳族第一公子”,完全離不開這幾位的暗中推波助瀾。
可恨的是,那位莫離滑不溜秋的,躲在座艦裡,沒有現身。
衆位將官在心裡無不惱火得很。沒想到,先生更加做得出來……先生的態度,想必也是將軍大人的態度。
也就是說,將軍大人並沒有看上莫離。只是不想明着得罪鳳族,所以,纔沒有直接趕人。
領悟到這一層,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
碼頭上,卻是熱鬧了起來。
圍觀的將士們久久沒有見到再有人從破虜將軍的座艦之上下來,正欲散去。
這時,張逸塵大步流星的自客帳出來,直奔碼頭。
“喲,這位不是剛纔跟在破虜將軍右後側的那位嗎?”人羣裡,有好事者認出了他。
將士們又不由打住了腳步。
果然,張逸塵一揮大氅,呼的躍上座艦的船頭甲板,旋即,下了座艙。
難道船上還有人?
大家仰着頭,目光灼灼的盯着船上。
不一會兒,張逸塵出來了,手裡還提溜着一個小廝打扮的青衣男子。
雖然後者狼狽的勾着頭,看不清面相,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他的身姿不俗。
“莫離公子!”這時,人羣裡突然叫了出來。
“呀,真的是鳳族第一公子……”
“切,什麼狗屁第一公子!”
“桀桀,小白臉的皮相真不錯!”
“妖族嘛,能有什麼節操?”
……
聲音清楚的傳到了莫離的耳朵裡。“嗡”的一聲,他只覺得腦袋裡象是炸開了一般,剎那間,眼前一片漆黑。
呃,這人竟然暈厥過去了!就這副德性,也敢宵想小晚!張逸塵一時好無語。
下了座艦,他將昏迷的莫離隨意的撂在腳步,取出一枚傳訊符,不慌不忙的給沐晚傳訊:“將軍大人,有個燒火小廝藏在底艙裡。人已經帶下來了。可以收船。”
說完,他一揮手。傳訊符化成一道銀色的亮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轉瞬即逝。
大約十息之後,泊在碼頭上的那隻座艦“嘩啦”一聲,消失了。
其實,這會兒,莫離已經醒了。不過,他不敢醒來。
張逸塵佯狀不知,又提着他的後領,依然邁着鴕鳥般的大步,走回客帳。
圍觀的將士們有一大半還在津津有味的評說着剛剛的見聞。
張逸塵將莫離扔給了在大帳外當值的虎子,氣呼呼的吩咐道:“看好這名小廝。莫讓他再到處亂跑。”
“諾!”看到假裝昏迷的莫離,虎子好不容易纔沒有笑出來。
畢竟是在軍中,也不能真的豪飲。吃完烤全羊,接風宴也就散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大帳之內只餘下張逸塵和沐晚兩個。
前者一邊剔着牙,一邊說着莫離當衆昏過去,繼而醒了之後,又裝昏迷的事,問道:“就這樣一個繡花枕頭,也值得我們大費周章的造勢?他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那點子心思也搞得人人盡知。我估計,他應該會罷手,悄然離去了。”
沐晚卻不以爲然:“師叔,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他會選擇留下來,然後隨我們一起去魔劫界。”
“啊?”張逸塵愕然,“他這麼難纏?”
“這是鳳君交給他的任務。他必須完成。”沐晚的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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