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百五十章 暗潮仍動

“拓跋谷聽令!”龍月傑心內雖然略有些不解,但仍是快速應道。

“從即日起,我任命你爲遠征大將軍,希望你發揮你常勝將軍的優勢,替我鮮卑部落攻城略地、開疆僻壤!你可願意?”此時拓跋向君王之氣顯現得淋漓盡致,最後四個字還是考慮到龍月傑乃皇族之後又是自己的結義兄弟,方象徵性地問道。

“我願意!”龍月傑亦鄭重其事地答道,“谷感懷首領收容之恩,自當盡忠報效首領!”

見龍月傑竟願屈尊做自己的大將軍,拓跋向心內五味雜陳,既爲龍月傑的豁達與知恩而感動,又爲龍月傑如此屈尊而覺不值。

“赫連鬆、叱奴索聽令!”拓跋向略一停頓又吩咐赫連鬆與叱奴索道,“我命你二人爲拓跋谷將軍的副將,你們定要全力以赴保護拓跋谷將軍、輔佐拓跋谷將軍完成重任,倘有何差池,我唯你們是問,你等可有異議?”

拓跋向知道赫連鬆、叱奴索之間尚有嫌隙,遂一再確認道。

“我等並無異議!”赫連鬆與叱奴索應道。此乃拓跋向親自安排,赫連鬆與叱奴索怎敢有何異議!

“好!既然二位將軍並無異議我便放心了!你們都回去歇下吧!”拓跋向滿意地點點頭。

出了門去,赫連鬆與叱奴索半晌無言,最後叱奴索打破寂靜道:“方纔將軍是如何想起主動招認的!將軍這一招倒實在算得上高明啊!”

提起這茬,叱奴索心中既慶幸又後怕。

“叱奴將軍過獎了!細細想來,此事你我二人的確做得有些過分了,爲了嫁禍拓跋谷竟不惜一再殺人,而拓跋谷卻一直對我等寬宏大量,甚至主動要求將責任一己承擔!”赫連鬆輕嘆。

叱奴索早已想到是赫連鬆動了惻忍之心卻裝作不知道,而故意道:“赫連將軍亦不必如此自責,說起來這也怨不得我們,要怨也只能怨他出身水月國,殺了庫狄將軍,成了我鮮卑公敵,作爲鮮卑大將,豈能容他;而且若要論起寬宏大量他拓跋谷哪比得上您!您莫要忘了昨夜他是如何對待咱們——你我真心待他,他竟設計引我二人入套,若非首領寬宏大量,恐此刻我們便被削職查辦了!依我看,他拓跋谷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故意博取首領同情罷了!赫連兄可莫要着了他的道啊!”

“叱奴老弟仍舊對那拓跋谷懷有敵意?”赫連鬆突然神情一頓,“我勸叱奴老弟還是儘早收手吧,免得弄巧成拙,搬起石頭倒砸了自己的腳!”

“難道我於赫連兄眼中便是這般窮兇極惡嗎?我只是想提醒赫連兄莫要將何事皆想得如此心思純良,有些事未必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樣,有些人看似善人一個,實際上誰又能知其心中打得是何算盤?”見赫連鬆對其竟生出一絲怪異的神情,叱奴索立即明白赫連鬆恐鑽了牛角尖,只一味看到

龍月傑的好了,叱奴索遂連忙表明態度並表面退讓一步,實際仍旁敲側擊地繼續苦口婆心勸說赫連鬆。

“此事便莫要再說了!”赫連鬆顯然不甚贊成叱奴索之言,因而不耐煩地打斷叱奴索並轉移話題道,“你我以後便要拜於谷公子麾下了,你可有何打算?”

“打算倒尚未想好,只是殺人之事雖然已經平息,但不知谷公子對我二人是否仍有嫌隙,倘若谷公子果真如看上去那般容人倒好,若非如此,你我二人寄人籬下受人管束,恐便會麻煩不斷了!”叱奴索對赫連鬆已是有些恨鐵不成鋼,愈加擔憂赫連鬆恐一味相信龍月傑而壞了大事。

“叱奴老弟多慮了!”赫連鬆打着哈哈笑道,“咱們到我府上吃酒去!”

叱奴索經常出入赫連鬆的府邸,除了商議政事便是赴宴吃酒,赫連鬆招呼叱奴索吃酒倒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叱奴索並未多疑,亦不再多言,無奈地跟了赫連鬆向王宮之外而去。對叱奴索來講,橫豎酒席之上仍有機會勸說,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待赫連鬆與叱奴索離開,隱蔽於其二人身後的龍月傑與小豆子方探出身來。小豆子擔憂地問龍月傑:“看來叱奴將軍仍舊對咱們懷有敵意啊!”

“嗯,”聽聞小豆子之言,龍月傑眉頭微蹙,思量道,“赫連將軍性情率直倒無甚可擔憂,但叱奴將軍似乎的確需要稍稍作些提防啊!”

被赫連鬆幾次生生打斷,叱奴索略有些不悅,但因赫連鬆官職比叱奴索大,且素來皆是叱奴索主動依附於赫連鬆,因而叱奴索亦不好說翻臉便翻臉,因而只是繃了臉面不說話。赫連鬆雖然性情直爽,但卻並不呆憨,自然看得出叱奴索情緒低落。離了王宮,赫連鬆悄悄伏於叱奴索耳邊低聲對叱奴索說了句什麼,只見叱奴索往剛剛出來的王宮之內掃視幾眼,有些震驚而略有責備地對赫連鬆道:“此事可當真?將軍爲何不早些提醒於我!”

“千真萬確!隔牆有耳,叱奴將軍以後行事還是要小心爲妙啊!”赫連鬆卻一改之前凝重的神色,嘴角輕抿,“當時情況緊急,我亦不好表露太多,但我言語之中已向你做了提示,依理來講你是應該能夠察覺的!素日來你我默契甚佳,我還正奇怪今日將軍爲何不能領悟我的意思呢!”

“是我愚鈍,赫連兄教訓得極是!”如此一來叱奴索倒是對赫連鬆有些刮目相看了——赫連鬆或許本非冥頑不通之人,是自己對其太過掉以輕心了。收起急躁的性子,叱奴索略有些阿諛地笑道,“此事是我多慮了!那麼說,這一切其實皆在赫連兄意料與掌控之中——其實赫連兄於首領面前甚至於拓跋谷所請酒宴之上爲拓跋谷開拓之言皆是有意而爲之?”

“我倒也並未完全明修暗道暗渡陳倉,對拓跋谷的誠意亦非完全虛假,只是拓跋谷畢竟乃我等前進路上的一塊

絆腳石,即便他真誠對待你我,你我亦不得不下狠手與其作對,這倒當真使我心中有些愧疚。”赫連鬆誠道。

“赫連兄不必自責,弱肉強食,勝者爲王,此乃亙古不變之理,我等與拓跋谷作對亦是爲了自保,這亦非有違天道。”叱奴索心中暗喜,不禁放心地勸說起赫連鬆。

“話雖如此,但……不說了,一切隨遇而安吧!”赫連鬆覺着有些心煩,不願再想此事。

“這就對了嘛!事情總會有所轉機,我等無需自尋煩惱!”叱奴索立即樂顛顛地接話,“走!今兒個到我府上吃酒去!算起來赫連兄亦有些時日沒有去我府上了吧!”

“好!什麼你府上我府上的!咱們哥倆誰跟誰!”聽到吃酒,赫連鬆倒果真放下了心中雜亂的一切,面上流露出徹心的微笑。

近年來,草原各部落殺伐混戰幾乎從未停息過,幾乎日日出於不是被攻打便是主動攻擊其他部落的戰亂之中,尤其近兩個月,刀光劍影無處不在,燒殺搶掠隨處可見,唯有蒙古部落卻是一改往日爭強好勝的風格,按兵不動。

不僅如此,蒙古部落竟將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使得人民安居樂業之上,如此舉動甚是未被蒙古部落的一派作風——試想一個對征戰極爲狂熱的民族強行被一個外人叫停會如何——一時間衆位習慣於征戰中生活的衆位能征善戰的武將們大惑不解,甚至怨聲載道。蒙古部落上層官員之中甚至隱隱有些動盪不安的跡象。

不過蒙古部落並非從此罷戰,自享和平——即便蒙古部落各方勢力贊同,眼下週圍各部落劍拔弩張所造就的時勢亦不允許蒙古部落“獨善其身”!因而蒙古部落仍舊對整頓兵馬,操練士兵最爲看重。

雖說蒙古部落久未出兵,甚至於周圍衆部落看來像是由一隻戰狼突然變作一具蠟像一般,但周圍衆部落看在眼中卻仍不敢輕舉妄動。一來蒙古部落自古能征善戰又與曾經草原第一部落呼延部落短兵相接卻未一敗塗地,可見其實力並不可小覷;二來此番蒙古部落突然罷兵,周圍衆部落看不透其水深如何,遂亦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成了悲慘的“出頭之鳥”,好處未撈到,反倒糟了滅族之災。

只是,周圍部落戰況激烈,不斷有各種消息傳進蒙古部落,衆位將領難免有些按捺不住,紛紛前往找到呼克蘇勒峰理論,只是時日一久呼克蘇勒峰倒也煩了,再遇有人前來抱怨,多是會避而不見,以求耳根清淨,不成想這反倒更使得那些將領更加鍥而不捨地求見。

聽聞如此訊息之後,蘇若晨敏感地捕捉到一絲隱患的氣息,遂主動前往呼克蘇勒峰所居之處意欲勸說呼克蘇勒峰聽取衆人的意見。蘇若晨甚至做好了倘若呼克蘇勒峰不願說服那些提出異議的將領,平復衆人的怨氣,自己便請求呼克蘇勒峰親自一一勸說衆位將領的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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