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東西?守候?”蘇若晨大膽猜測道:“是虎符?”
“大膽!”藍姐兒突然怒道,“別以爲你與建國夫人相熟我便不敢殺你!”
話音剛落,只見藍姐兒腰間的鞭子不知何時已到了藍姐兒手中,藍姐兒只是呼嘯着於頭頂打了一個響鞭,破廟上面殘存的瓦片便嘩啦啦掉下幾堆。
“夫人,休要再說了,”玖然恐藍姐兒一怒之下當真將那鞭子打下,會使蘇若晨的皮肉綻裂、筋骨折斷,因而急忙阻止蘇若晨道:“她恐不是你我二人所要找的人!”
“你們要找何人?”藍姐兒瞧起來倒對此事頗爲感興趣。
“我等要找何人與你何干!”蘇若晨裝模作樣地吼道,“我等尊照龔奶奶的遺囑尋人,你依照龔奶奶的吩咐守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來問我等作甚!”
“只因我亦領了建國夫人的命令在等人!”藍姐兒無奈地道。
蘇若晨覺得有戲,因而繼續追問道,“你說你等人,那你可敢說出等的可是何人?”
“不知!”藍姐兒激動地道,“但我已有七分把握我所等之人便是你們!”
“那你何以爲證?”玖然問道。
“誰言寸草心!”藍姐兒開口道出暗語。
“漏夜望眼欲穿!”蘇若晨對道,“秋風殘,白花落!”
“青草池塘處處蛙!”藍姐兒柔聲道,“我可以看看那玉佩麼?”
蘇若晨解下那玉佩遞與藍姐兒,藍姐兒小心翼翼地捧着看了半晌,卻又突然洪水決堤般咆哮着用力將那玉佩扔進尚未熄滅的篝火之中。
“不!”蘇若晨飛也似地衝向火堆旁邊,想都未想便將手伸入火堆之中將那玉佩搶了出來。甚至不顧衣袖都着了火,只兀自坐於火堆旁捧着那自火中撿回的玉佩流淚。
“夫人!”玖然哭着上前拍打蘇若晨袖上的火苗。
“這東西留着早晚是禍害!”藍姐姐流淚道:“都是虎符害死了建國夫人,沒有這東西便找不到虎符,沒有虎符便再沒有建國夫人那樣的悲慘事情發生,你爲何還要拼死拼活將它搶出來!”
“有了它才能找到虎符,有了虎符才能救我夫君,才能救那幾萬將士,救水月國邊境上正遭受鮮卑蠻夷之族燒殺搶掠蹂躪的百姓,才能告慰龔奶奶的在天之靈!”蘇若晨動情地道。
藍姐姐聽聞蘇若晨此言,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因而不再反駁蘇若晨,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流淚。
良久,藍姐姐停止了哭泣,站起身來自袖中摸出一瓶藥水親自一點點塗抹於蘇若晨燒傷的手指與手腕處,蘇若晨只覺一陣透骨清涼,火辣辣的疼痛剎那間便去了大半。
“是我太過偏執了,還望你等原諒!”藍姐姐誠摯地道,“姐兒我帶你等去找另一件重要的東西!”
藍姐兒說着便率先一步向破廟的西南角走去。
蘇若
晨清楚地記得上次唐筱雯藏匿龔奶奶的地方是大佛身後的一個地道,這一次藍姐兒卻背道而馳,顯然,藍姐兒所說的那個重要的東西不在唐筱雯曾藏匿龔婉蓉的那地窖之中。
在離寺廟中心最西南角兩步遠、貼近西牆的位置,藍姐兒將斷壁殘垣一點點收拾乾淨,然後將積土與灰塵一點點吹淨,地上便露出一塊與篝火旁露出的方磚毫無差異的方磚。
藍姐兒在那方磚上細細地摸索着,過了半晌,藍姐兒在方磚靠近牆壁的縫線上南北比例爲七三分的位置摸到一個小孔,然後將手中鞭子極細的鞭頭插入孔中,只聽輕微的一聲“咔咔”聲響過,蘇若晨、藍姐兒與玖然三人只覺腳下一空便向下掉落而去。
“撲通”、“撲通”兩聲落水的聲音於封閉的空間中蕩起無數回聲,緊接着三人掉落的入口“砰”地一聲自動關閉。
藍姐兒輕功極好,遇到此種突發情況自是能極快地調整方向飄落合適的地方落腳,而絲毫不懂輕功的蘇若晨與玖然則自然而然垂直落入水中,發出了那兩聲笨重的撲通落水聲。
“啊!救命!”冰涼刺骨的水中傳來玖然急促的呼救聲。
“玖然,這水並非很深,你站直身子便可露出口鼻!保持鎮定,等我過去救你!”好在蘇若晨熟悉水性,因而沒有玖然那般慌亂。
已然慌亂的玖然早已聽不進任何勸慰或是引導,依然沒頭沒腦地拍打着水花,慌亂地呼喊,蘇若晨無奈,只有循着聲音往玖然身邊游去。
正在此時,眼前突然亮起來,周圍的事物一覽無餘,蘇若晨看到玖然已近在咫尺。蘇若晨方要伸手去抓玖然,卻見玖然猛然向上竄去,一片水花也跟着騰空而起,灑落蘇若晨身上。蘇若晨細看之下,原來是藍姐兒將玖然救上了岸。
蘇若晨方欲轉身向岸邊游去,只覺自己身子一輕,也上了岸。
玖然顯然是有些受驚,瞪大眼睛懵懵然一動不動地立於岸邊,如落湯雞一般任頭上、衣服上的水珠自然滴落。蘇若晨爲自己與玖然稍稍擰了擰衣襬上的水,拉了玖然與藍姐兒一同沿着岸邊向暗道中走去。
暗道兩旁大約每五步便有一白色的一人高的石柱,石柱上浮雕着麒麟等瑞獸,石柱頂端點了長明燈,只是火光甚是微弱,以至於有人自外面進入到此洞中,會極難適應這微弱的光亮而感覺周圍漆黑一片。當然,有些人可以極快地適應這些微弱的光亮,比如藍姐兒。最外面一盞最亮的燈便是藍姐兒適應了光亮後挑了燈芯的緣故。
藍姐兒在前,蘇若晨與玖然並列於後,每走幾步,藍姐兒便將一盞燈挑亮,一路走來,身後便光亮一片。
“這個暗道有出口麼?”不知過了多久,玖然小心翼翼地問。
“自然是有的,只要這燈不滅便足以說明在某處一定連通地上,那連通地上的位置,自然便是咱們的出口。”蘇若晨耐心解釋道。
“
那入口處爲何要引進那麼多冰冷的水?”玖然不解地道。
“依我看來,那水倒不像是挖掘此暗道之人故意引入的,倒像是此處曾遭遇過洪水,這水是倒灌進入這暗道的!”蘇若晨猜測道。
“那這暗道爲何要修建得如此長,此暗道是作何用處?”愈來愈多的問題涌入玖然的腦海,玖然摸着迷茫的頭,似是欲把一切問個明白。
“莫問了!已經無人知曉這底下通道的秘密!”藍姐兒突然插嘴道。
聽藍姐兒如此說,蘇若晨與玖然立即緘口。
一直走着走着,蘇若晨覺得腳似乎都已麻木了,藍姐兒突然停住腳步,對蘇若晨與玖然道:“就是這裡了!”
蘇若晨定睛一看,只見此處乃一寬敞的石室,石室並非規整的前後左右四面牆壁,而是少見的六面牆壁,牆壁上畫了許多身穿鎧甲,或奔跑、或騎馬,或持弓、或持矛的士兵和幾位威風凜凜端坐於戰馬之上的將軍模樣的人。蘇若晨雖看不懂這壁畫,但也猜得出來是排兵佈陣的精髓所在,不過蘇若晨此來並非欣賞壁畫,而是來尋找虎符,因而一刻亦不敢耽誤,只瞅了那壁畫一眼便立即與藍姐兒、玖然一起動手尋找牆壁中的機關。
經過三人的努力,終於於正東方一面牆上摸到一個石槽,藍姐兒小心翼翼地伸了手於裡面一撥,只聽轟隆隆一陣響動一閃石門憑空而現。
“十有八九,咱們要找的東西便在這另石門中了!”藍姐兒說着率先進了門內,蘇若晨與玖然緊跟其後進去石室之中。
這一石室則是普通的四面牆壁,佈置得有些像書房,石室正中有一石桌,石桌後有一石凳,石桌上有一卷石書,石書旁有一石杯。
另外每一面牆壁上都有一高大的石雕書架,像是整塊石料被鏤空雕刻而成,書架上的石書栩栩如生,石書架的底部被埋沒於地下。那書架高大笨重,倘若那書架底部不被埋於地下,亦難以有人將其挪動半分。
牆壁上不被書架遮擋的部分畫得則是春夏秋冬四季景物,景物線條細緻、景物優美,細看之下讓人彷彿身臨其境。
藍姐兒與玖然一進此石室立即仔細地沿着牆壁搜索機關,蘇若晨則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蘇若晨徑直走到畫有秋景圖的牆壁上摸索一番,突然於書架的後面摸到一塊凸起的石柱。
“藍姐兒,你快看這是否是咱們要找的機關?”蘇若晨喚藍姐兒道。
藍姐兒快步走過去摸了那突起的石柱自言自語地道:“這裡應是個機關沒錯,但爲何無法旋動?”
“難道這只是個障眼法?”蘇若晨猜測道,“真正的機關另設他處?”
“那真正的機關又在何處?”玖然不解地道。
蘇若晨並未接話,而是於石室中來回踱着步,半晌之後,蘇若晨於石桌旁邊停下,二蹲下身來觀察石桌片刻,便伸手向石桌下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