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我是那麼的近,彷彿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我蜷縮在汽車的後備箱裡面,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冷靜!我知道慌張一點都沒有用。可是這個時候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冷靜麼?完全做不到。
我想試圖去摸自己的手機,但是手被綁在身後,想動一下都很難。我聽到“瞎子”的小弟在議論我,他們都好奇我和別人不一樣,這時候怎麼還不知道求饒呢?聽到他們這麼說,我更加害怕了,由此斷定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錯這樣的事。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才停下來,停車之後我被擡着了一段路,開始他們還擡着我走,但是走着走着他們就把我丟在地上了,緊接着我就聽到有人踹了我一腳,嘴裡還嘟囔道:“走你。”
然後我的身體就滾下了臺階,臺階很高,我都不記得自己滾了幾圈纔到底,肩膀、頭、腿感覺都磕到了好幾次。在我停下來的時候,我才聽到他們下樓梯的腳步聲。走到我身邊打開了一扇門,門應該是金屬的,他們開門的時候都挺費勁的。
進了那扇門,我終於從麻袋裡面出來了,周圍堆放着好多貨架,幾盞昏黃的點燈把這裡照的並不是很亮,“瞎子”和另外三個人在抽着煙,我倒在地上手腳都被捆着,難道今天我就要死在這了麼?
“瞎哥咋整?”瞎子的一個小弟問道:“現在動手還是等一會兒?”
“瞎子”蹲下來,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我是一隻動物一樣,“說吧,誰是背後主使者?誰讓你來惦記我的場子的?”
“我……我自己……”其實我很想說是程野,但是人家程野最後也是讓我拿主意,還不是我貪心不足?怪得了誰?
“你自己?”“瞎子”明顯不相信我的話,“K市那麼多場子,洗桑拿的地方少說也有二十三家,你怎麼偏偏就看上我這家了呢?你是真當我傻還是想試探我的忍耐心?”
“真的是我自己貪心不足……我看到你這裡收費高,覺得有利可圖,再加上程野認識周老闆,我就……”我一五一十的把最真實的想法都告訴了“瞎子”,“瞎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這樣……”
“求饒了?”“瞎子”的幾個小弟都跟着笑起來,其中一個得意的說道:“我還以爲這小子嘴能硬到最後呢?還不是認慫了?”
“瞎子”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抽着煙說道:“你和教父之間恩怨,也是白四爺幕後策劃的吧?”
“嗯?”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瞎子”,“不是啊,我和教父的之間的恩怨是因爲他外甥,他外甥惦記我女朋友,還給我女朋友下藥了……”我儘量從龐明第一次讓我約曲藝開始說起,說的還挺詳細,或許是我太渴望活着了,我想通過講故事的方式讓自己多活一會兒,也希望“瞎子”能看在我這麼誠實的份上放過我。
“瞎子”聽我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挺有興趣的,眉頭一皺一鄒的,問道:“那最後白家的人爲什麼加入了?而且還是白四爺的人把教父給處理了?當時你也在場吧?”
“在場。”我也沒有任何隱瞞,說道:“最後一次是教父綁架了曲藝,讓我去南郊廢棄的工廠,我和教父積怨太深,那天是白家的人幫了我,因爲我也幫他們從教父手裡騙了紡織廠。”
“這樣我就懂了。”“瞎子”手裡的煙已經抽到第三根了,“說說這一次吧,我不相信你是這麼湊巧的就找到了我的場子,如果你一定要說是湊巧,那麼……”“瞎子”說到這停了下來。
跟着“瞎子”的一個兄弟說道:“那個……這個程野有問題,他利用陸曉超來當槍。”
“瞎子”點點頭,“應該是這樣,讓人去查查這個程野,查的詳細點。”說着,“瞎子”起身對另外一個人說道:“把他處理了,別讓他受罪了,果斷一點吧。”
“別!別!”我是真的怕了,“瞎哥你別弄死我,我認識燕三少……我二叔是刀疤龍……”
“呵呵。”“瞎子”的一個小弟抽出刀走向我,笑着說道:“燕三少怎麼了?你以爲燕三少和無敵的麼?你二叔刀疤龍又怎麼了?你二叔刀疤龍混的最好的時候不也就是和瞎哥差不多麼?不過你二叔也是個傻逼,別人給他下個套他就鑽,自己傻乎乎的蹲了這麼多年,還真以爲是什麼牛逼人呢,小兄弟,我送你個痛快,你閉上眼睛吧,今年你就在這個冷庫過年了,明年開春我給你找個荒郊野嶺把你埋了,也算是對你起你了。你看那……”那個小弟指着一個架子上對我說道:“看清楚了麼?這還有個人陪你到明年春天呢。”
看清楚了麼?我差點沒被他把魂嚇出來,那個架子上是一具屍體……我用皮故想都知道那屍體是怎麼來的。我內心的恐懼已經達到了巔峰,我掙扎着哀求道:“不要……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瞎子”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捻滅對那個小弟說道:“別和他廢話了,動手吧。”
“好。”那個人突然蹲下下來,“哥們,下輩子別這麼任性了,走你……”
“等等。”鐵門外,曲藝出現在這裡,她腳步沒有一點慌張,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對我說道:“別怕,沒事的。”
“你……怎麼來了?”我看到曲藝真的是無比的震驚,不過我馬上想到了“瞎子”在飯店打的那個電話,叫對方“曲爺”的難道就是……曲忠仁?曲藝的爺爺?
曲藝當時沒有回答我她爲什麼來了,幫我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我看到又有幾個人來到了這個冷庫,其中就有一個老者,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灰雕大衣,頭上戴着一個黑色的氈帽,在他的身後站着四五個威嚴的打手,一個個目光堅定,站姿統一。
“瞎子”幾個人恭敬的戰成一排,彎腰喊道:“曲爺。”
沒錯!這個就是曲忠仁,曲藝的爺爺。
曲爺點點頭,對“瞎子”他們說道:“你們回去吧,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回去之後低調點,隨便找個理由把那個桑拿給陸曉超了。”
“是。”“瞎子”不敢有一點異議,對曲爺說道:“我回去就辦。”
“還有……”曲爺繼續說道:“暫時不要動那個程野,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是。”“瞎子”對曲爺的態度是那麼的恭敬,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瞎子”帶着人走上了樓梯,我的手腳也被解開了,曲藝第一次對我那麼溫柔,輕聲問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
曲藝介紹到:“這是我爺爺。”
“爺爺您好。”
“嗯。”曲爺點點頭,對看着我和曲藝說道:“孩子受驚了,咱們回去吧,我有點話想和你聊聊。”
“爺爺。”曲藝搶着說道:“你別和曉超聊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讓我和他說就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也好。”曲忠仁對曲藝說道:“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說完,曲忠仁轉身走向那層高高的臺階。有兩個保鏢跟着曲忠仁一左一右的往上走。
另外一個保鏢對曲藝說道:“小姐,該走了。”
曲藝挽着我的胳膊說道:“我們走吧,你想知道什麼回去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