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楊一聽,仔細回憶了許久,搖搖頭,後來又點頭,說道:“聽說伽藍國的奕世王子馬上就要來京都進貢,這些一兩個月來,確實有不少伽藍國的商人帶着貨物進城。聽說,他們想趁奕世王子進京時,順便做些生意,湊湊熱鬧,見識一下我國的繁榮。”
阮依依一聽,搖頭說道:“如果只是普通商人,怎麼可能隨身帶着鋒利匕首。如果說是拿來防身,上面不可能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魅然還能聞到羊羶味,說明他們用這匕首割肉……又殺人又割肉,茹毛飲血,真是太可怕了。”
顏卿見阮依依也猜出些端倪,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去外面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剩下的事,我和木根叔會處理,去吧。”
阮依依也不想再捲入這些麻煩事裡,顏卿會關心,是因爲他是無憂國的守護神,又是齊濃兒的師兄,他既然答應留下,就不能忽視每一個可疑的地方。
更何況項陽在朝中爲官,顏卿想做甩手掌櫃,除非不留在京都,否則是不可能的。
阮依依走出裡間,先去了後院看他們整理藥材,本想幫忙打打下手,被香瓜他們趕了出去。她只好來到前堂,見魅然和項陽都開臺坐診仍然人滿爲患,便自己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開始爲病人診脈開藥方,分藥打包,好不忙碌。
他們一直忙到天黑,病人才散去。阮依依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見王仕青面有菜色,應該是忙了一整天沒好好休息累的,趕緊上前道謝。
這時,有人給他們送來茶水和小點心,項陽進了裡面跟顏卿和木根楊談話,魅然坐不住跑到後院去找香瓜和小四鬧騰,阮依依喝了口熱茶覺得人舒服了許多,便與王仕青攀談起來。
王仕青自從治疫成功後,不但成功的成爲一個名御醫,還在太醫院奠定了紮實的基礎。阮依依從項陽那坑來的孤本醫書對他幫助很大,佛牙山上的毒經更是令他如虎添翼。
京都人善忘,早就把王仕青提親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如今他年紀輕輕就功成身就,大把的名門閨秀向他拋來繡花球,明示暗示王太醫,有結姻之意。
不過,王仕青全都拒絕了。他心裡已經藏着一個人,在他忘記她之前,王仕青是不可能接受別的女子。更何況,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成親太早不利於他專心學習。王太醫也覺得王仕青應該趁熱打鐵更上一層樓,所以也不催他。
如今,王仕青不但成爲太醫院裡的名醫,還專門負責婧貴人和月美人的專職太醫。
當阮依依聽到這個消息時,吃驚的看着他:“聽說,她們都不好伺候……沒讓你受委屈吧?”
“無非是按例每日請平安脈,開些調理身體的方子,來來去去都有宮女太監還有另一名太醫跟着,也談不上有什麼委屈。”王仕青依舊沉默寡言,明明應該是朝氣勃勃的年紀,卻老成得彷彿擁有一顆六十歲的心臟,不喜不怒,不嗔不驕,看得阮依依覺得莫名的心酸。
皇宮,果真是一個害人的地方。
“婧貴妃那裡……聽說她現在在吃齋唸佛?”阮依依還是好奇婧貴妃的近況。
王仕青見她好奇,也不瞞她:“是的,現在悅熙殿很清靜,青燈古佛,就連宮女太監都裁減不少。一個月前,婧貴妃說身體不適,嫌宮裡人多口雜吵得厲害,差走了大部分宮女太監,算起來,她宮裡加上綃梅,不過五人而已。”
阮依依沒有哼聲,默默的喝着熱茶吃着小糕點。
齊濃兒與婧貴妃鬥了這麼多年,一直懾於霍家權勢有所忌憚,所以勢均力敵的拉扯到現在。她們大概也沒想到,正因爲阮依依的出現,竟打破了這個平衡。
吳洛宸對霍家表面恭敬實際早就視爲眼中釘,阮依依閹了霍欽後,霍安邦徹底崩潰,不惜以下犯上要脅吳洛宸,這更加觸怒敢他。阮依依因治疫離開京都,給吳洛宸緩衝的機會,他在朝堂上重用袁鐵軒架空霍安邦,而齊濃兒則在後宮痛下殺手,對婧貴妃趕盡殺絕的,逼她自己禁足宮中吃齋唸佛。
這對皇帝皇后,無論感情是否有所改變,利益永遠是一致的。至少,他們兩個通力合作,將霍家徹底打壓得無法翻身。
現在,婧貴妃身邊只剩下五名宮女太監,她當初得勢時,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
王仕青見阮依依沉默,改了個話題。
“月美人最近得寵,除了要多請平安脈外,還要多開些求子湯。說來也奇怪,喝了半年多的求子湯,竟沒有起色。”王仕青說着說着,搖頭嘆氣。想必這求子湯是他開的,也換了很多種,月美人喝了半年都沒有效果,肯定沒少給王仕青好臉色。
阮依依只是輕笑,齊濃兒是仙醫門下,王仕青醫術高明,也比不過她暗中動手腳。求子湯有用,但只要再加些東西,只怕再求也求不到。齊濃兒能任由月美在宮中橫行半年多,她怎麼可能不暗中留一手。
“仕青哥哥,你還是趕緊辭了她們倆的活吧。時間長了,怕是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阮依依善良的提醒王仕青。
王仕青哪裡不知道月美人不好惹,但這差事是齊濃兒硬塞給他的,想推也推不了。這些話王仕青也不好跟阮依依多說,只是苦笑,就事論事:“皇上信任我,這事,怕是不好推。”
阮依依撇撇嘴,表示很無奈。吳洛宸急着再追一子,目前王仕青是他最信任的太醫,要王仕青推了這事,怕是有點難度。不過,阮依依很篤定,月美人也囂張不了幾天,遲早失寵,到時候王仕青自然也就解脫了。
“其實,月美人是不可能懷有龍子的,你開再多的求子湯也沒用。唉,這些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好自爲之,做事做人都低調些,小心謹慎些,切麼被人抓住了把柄,惹了是非。”阮依依無法將這些一一道破,不過想想,王太醫在宮裡也行走了多年,他不可能看不破,便只是旁敲側擊的說了說。
王仕青點頭,忽然說道:“聽說,再過幾天,奕世王子就會來,準備參加半個月後的除夕宴會。皇后娘娘向皇上舉薦我去做奕世王子的隨行御醫……你覺得,可以嗎?”
阮依依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王仕青在徵求她的意見。她真拿不準備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說道:“我沒見過奕世王子,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我只是覺得,你目前負責婧貴妃和月美人已經很麻煩,如果再多個奕世王子,怕太麻煩。”
王仕青一聽,點頭應道:“我也這麼覺得,那我明天就去推了。”
阮依依沒想到他決定得這麼快,一時間不好說什麼,只是笑着點頭。忽然,王仕青神色尷尬的看着阮依依,結巴半天,才說:“還有一事,想跟你求個主意……”
阮依依不由自主的放下茶杯,正兒八經的看着王仕青,等他繼續說下去。
剛纔他們雖然說了很多宮裡的事,但都是些閒話,無傷大雅。朋友之間,說這些都不過分,也不用避諱。
但王仕青剛纔的表情,看上去太過凝重,而且,聽他的口氣,他並沒有跟王太醫交底,反而是先向她來討主意了。
王仕青見阮依依鄭重其事的點頭,瞅瞅沒有外人,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婧貴妃的月……月事,好象有點問題……”
“嗯?”阮依依懵了,婧貴妃的月事至於讓王仕青這樣的操心嗎,不就是吃齋唸佛時間長了,可能營養不良,再加上心情煩悶,內分泌失調而已。
“她的一直比較準,只是這個月,好象晚了。”王仕青好象猜到阮依依的想法,斟酌着詞語,慢慢的說:“皇上……快半年沒有臨幸婧貴妃……”
咣噹一聲,阮依依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給打翻在地。
王仕青後面的話不用再說,阮依依也明白了他的擔憂。婧貴妃莫名其妙的晚了月事,除了內分泌的原因,只剩下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懷孕了。
可是,吳洛宸沒有臨幸她,她怎麼可能懷孕。難道,她給吳洛宸戴了綠帽子?
但後宮的綠帽子並不好麼好戴,除了太監,能比較隨意進出後宮的只有他們這些御醫。正如王仕青所說,就算是御醫每日去請平安脈,也有宮女太監和另外一個御醫同行,十幾雙眼睛盯着,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把這麼大的綠帽子給吳洛宸戴上。
“咳咳……”過了很久,久到阮依依覺得自己再不出聲,他們就象待在古墓裡,被那些陰森森的死亡氣息湮滅:“那個……應該很容易診出來的啊……”
確診喜脈是所有郎中的基本功課,別說王仕青,就是在外面拿着旗子敲着鈴鐺坑蒙拐騙的江湖郎中都能快速診出喜脈,王仕青得王太醫真傳,頗有實力,不可能診不出喜脈來。
王仕青面露難色,搖頭,不確定的說道:“我好象……沒有診出喜脈來……”
“好象……”阮依依糊塗了,她見王仕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的樣子,便好心提醒他:“師傅把喜脈不錯,不但能知道是否有喜,還能診出男女,不如,讓師傅去……”
“不行不行!這事不能聲張!萬一……萬一是喜脈該如何是好!”王仕青說得是實話,假如是喜脈,婧貴妃不是三尺白綾就是一杯毒酒,甚至誅連九族。就算婧貴妃大難不死也是冷宮伺候,永世不得翻身。
這麼大的事,不能聲張,只能小範圍解決。王仕青連王太醫都不敢說,怎麼可能讓阮依依去跟顏卿說。
阮依依犯難了,她望着王仕青,問他:“那你詳細跟我說說看。”
原來,十天前,王仕青就覺得婧貴妃有些不對勁。嗜睡,噁心,喜酸,吐得厲害,整個人病怏怏的,典型孕婦的反應。
但是,王仕青給她把了十次脈,沒有一次把到了喜脈。可是,他也把不出婧貴妃有其它毛病,她就好象突然的沒精神,突然的沒胃口,突然的只想睡覺不想動。
婧貴妃有好幾次主動提出不要王仕青來請平安脈,但王仕青堅持。畢竟,這件事是齊濃兒親自安排的,就算真得不來請平安脈,也必須要齊濃兒首肯才行。
後宮妃嬪的月事都有專人記錄,王仕青接手婧貴妃和月美人後,也暗自記錄了她們的月事日期。婧貴妃一直都比較準,前後不會相差三天,但是這次明顯推遲。婧貴妃只說這一個月來她不舒服,吃不好睡不香,還有幾次上吐下瀉,所以才影響了月事。
婧貴妃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王仕青心存疑慮,卻找不到答案。
阮依依很肯定,假如婧貴妃真得有孕,王仕青不可能診不出來。但她的各種表現又與懷孕無異,難道是因爲得了別的病,才這樣的。
“她是不是吃壞了東西,或者,因爲心情太過鬱結,才導致這個症狀。”自古以來,鬱結而逝的女子並不少,因爲心情不好,導致內分泌失調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孕婦的那些症狀,也不過是因爲內分泌的原因才這樣,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論,說有以上症狀就一定懷孕了。
王仕青聽阮依依這麼一說,人也感覺輕鬆了好多。他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些天我給她開了幾付活血的藥,她也喝了。如果真得有孕,只怕不會喝的。”
“她喝了活血的藥?她當着你的面喝的?”阮依依詫異的問他。
王仕青又糾結的想了一回,說:“有一兩次,她當着我的面喝了兩口。量不多,但確實喝了……”
如果是懷孕的人,斷斷是不敢喝活血的中藥。婧貴妃當着王仕青的面喝,大約是想證明她並沒有給吳洛宸戴綠帽子。但是,她只是當着王仕青的面喝了一點,那個藥量又並不足以令孕婦流產。這麼做,反而顯得畫蛇添足。
阮依依覺得婧貴妃應該是懷孕了,但王仕青也確確實實診不出喜脈來,這其中必有蹊蹺,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婧貴妃是否懷孕,萬一懷了,又是誰的,都需要更加深入的調查。
阮依依的心裡有了計較,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該不插手管這件事。
她已經打定主意再也不進後宮,也決定不去管皇宮裡的是是非非,她不想見齊濃兒,不想見吳洛宸,更加不想去管婧貴妃的事。
顏卿也不希望她再陷入到過往之中,在這樣惡性循環之中重複糾纏。但假如她答應王仕青去求證婧貴妃的喜脈之事,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但王仕青誰都沒找,偏偏來找她,可見他有多麼信任她,不答應,好象又辜負了。
阮依依陷入兩難之中,正在躊躇不前的徘徊着,顏卿和項陽笑談着走了過來。
“怎麼在發呆?”顏卿一進來就看見阮依依處在神遊狀態中,上前拉起她,發現她小手冰涼,捂在掌心裡搓了兩下,說道:“坐風口上,不怕着涼?”
說完,把她摟在懷裡,在她的背上慢慢揉搓着。
不一會,阮依依就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
雲錦月裳雖然冬暖夏涼,仍然不能取代顏卿的溫度。阮依依窩在他的懷裡,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關懷一如他的體溫,緩慢,親切,卻帶着洶涌而來的氣勢,讓人愉快的享受着。
突然在這一刻,阮依依決定不插手王仕青的事。
都說人各有志,王仕青肩負着家族使命,這一生都要在皇宮裡摸爬滾打,爾虞我詐,就算她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一世。
而顏卿和她,只是嚮往着在佛牙山上簡單快樂的生活,縱然顏卿的身上也揹負着守護神的使命,他也不願意投身於這滾滾紅塵之中。
阮依依決定,寧願讓王仕青失望,辜負他對她的信任,也不能辜負顏卿對她的真心和期望。
顏卿與木根楊在裡間裡討論魅然今天碰到的事,他和項陽都希望木根楊能安排一些乞丐盯着那個巷子口,並託他去打聽那三個神秘男人的來歷和進城的時間。
木根楊一口答應,當即安排人手去調查。接着他們又商量了一下安樂坊的事,不知不覺竟在裡間裡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一談完這些,顏卿就趕緊出來找阮依依。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懷裡,雙手緊緊的箍在他的腰上,不停的收緊,恨不得將自己壓進他的身體裡似的。
這個樣子,竟好象失散了多年後重逢的悸動,顏卿敏銳的感覺到,阮依依好象特別害怕他會離開,從未有過這樣的依賴,恨不得成爲他身上的一部分,不能割捨。
顏卿看了王仕青一眼,他很安靜的站了起來,禮貌又客套的衝着他們笑了笑。看樣子,他們剛纔閒聊的很愉快,應該不是他令阮依依變得不安。
“小丫頭片子,我師兄不過才兩三個時辰沒和你在一起,你就想得這般厲害。當真是羨煞旁人,叫我們這兩個孤家寡人好不嫉妒啊。”項陽說最後這句話時,是看着王仕青的。
王仕青聽到他把自己也扯進來,只好配合的應道:“阮姑娘與仙醫鶼鰈情深,確實令人羨慕。”
說完,眼巴巴的看着阮依依,好象要等她出主意。
阮依依整個人全都埋在顏卿的懷裡,她根本就沒看王仕青。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兩道目光象火苗似的,燒得她發芒在背,很不自在。
顏卿感覺到懷裡的阮依依不安的扭動着身體,再看王仕青直勾勾的眼神,失態的站在那裡看着阮依依一動不動,誤會了他的意思,皺皺眉,當衆將阮依依打橫,抱了起來,輕快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帶着她徑直往馬車那走去。
一離開王仕青的視線,阮依依就變得活潑很多。她伸手摟着顏卿的勁,撒嬌的呢喃着,抱怨顏卿只顧着公事都沒有好好陪她。一上馬車,顏卿就放下簾子,香瓜和小四識趣的走在離馬車一箭之遠的地方,項陽則騎着馬在前面狂奔起來。
不一會兒,馬車就傳來阮依依咯咯的笑聲,她在馬車裡滾來滾去,大喊着癢,求顏卿停手。兩人嬉鬧夠了,也到了國公府,顏卿抱着阮依依回了竹屋,心疼她上午失血過多有些虛弱,只是抱抱,沒有再過多索求。
王仕青獨自在安樂坊站了好久,他好象還沒有回過味了,一直等到木根楊來問他,今晚是否準備留宿在安樂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站在原地已經很久,久到腿腳麻木,走路都不利索。
木根楊見天色已黑,外面好象要落雪,怕他會有閃失,便叫人牽來馬車送他去外城。
王仕青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仔細想着剛纔的經過,忽然間覺得,阮依依根本沒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她剛纔抱着顏卿時,整個世界除了顏卿再無他人,而他之前所說的任何事任何話,都立刻消失,沒有在阮依依的心裡留下任何痕跡。
王仕青重重的嘆氣,他暗自笑自己傻,以爲他在她的心中還是有點份量的,不是情人,至少應該是至交好友吧。阮依依可以對香瓜小四這樣好,爲什麼對他就不能好些呢?
難道,是因爲自己還喜歡着她,所以她才這樣提防自己,不敢親近,害怕給他假想,會越陷越深?
王仕青有點後悔自己剛纔魯莽了,竟把自己一直隱藏的事情告訴了她,還期望着她能幫自己出個主意。
結果,顏卿的一個身影,就把所有的一切擊垮。
王仕青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懷裡藏着一本書。他拿出來藉着馬車裡的燭光,細細的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可是,今天無論怎樣看,王仕青都看不進去,最後,他將書本合起來時,看着書本上的那幾個大字,手指在上面輕輕勾勒着,自言自語的說道:“上古毒經之花草篇,果然是本好書……唉,得了你的饋贈,竟忘了當面感謝你。”
說完,又把這本毒經放回懷裡,靠在馬車裡,想着宮裡頭痛的那兩個女人,無奈的搖頭,搖頭,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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