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看着你的睡顏
烏拉和參參以爲,顏卿打完他們之後,會給他們包紮一下,畢竟是慈悲爲懷的仙醫,懲罰完了也該負責一下傷口。
誰曾想到,顏卿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將他們打得稀巴爛之後,飛起一腳,直接把烏拉和參參踢回到主峰。
精靈們哦哦大叫,在那裡起鬨,竟然沒有一個人伸出救援之手。就連樹王,本來伸出樹葉要接住他們兩個的,忽然的停在了半空,縮回手去。
烏拉和參參,華麗麗的,在半空劃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之後,嘭嘭兩聲,分別掉在了岩石臉身上。
岩石臉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上面的石子又開始簌簌往下落。烏拉抓住了岩石臉的邊緣,以防止自己跟着石子一起掉下去,參參趕緊的扯往烏拉的腳,以保障自身的安全。
烏拉拼命的蹬參參,一邊蹬着一邊罵道:“快放手快放手!我的手腳都被顏卿打斷了,你再扯,我就五馬分屍了!”
參參則氣呼呼的回道:“虧你跟我是千年好友!關鍵時刻竟然忘本!想當年如果不是我把你從採藥人手裡救下來,你還能成精?”
“我呸!剛纔我捱打的時候,你怎麼不跟顏卿說清楚,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現在好了,你倒黴我也跟着倒黴,現在兩個都倒黴!”
烏拉不提捱打的事就罷了,一提,參參更火了。
平時,都是烏拉的鬼點子多,參參相對比較忠厚,喜歡跟着烏拉的屁股後面瘋瘋癲癲。壞事也沒少做,但每次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也沒誰來罰他們,也未曾吃過虧。
這次,因爲阮依依的事,竟被顏卿打得快成了渣,痛就不說了,主要是在危急時刻,好朋友不但不互相幫忙,還互相指責,都恨不得把責任全推到對方身上去。
結果,沒有一個僥倖的。
一想到這裡,烏拉和參參都覺得各種窩火。
真是火得不得了啊!
烏拉繼續踢着參參,參參爲了保命,死死的抱着烏拉的腿不放。眼看烏拉也快抓不住岩石臉,就要掉下去,樹王終於彎下了腰,將他們兩個拎了起來。
岩石臉還在幸災樂禍的呵呵笑着,樹王看烏拉和參參氣得都不理對方,便小聲說道:“你們可別吵架哦!顏卿剛回竹屋裡去,如果你們鬧翻了,讓他知道了,怕是你們又要挨一頓打。”
烏拉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欲哭無淚。
烏拉覺得自己的臀形長得是最美的,不大,但很翹,圓圓的,特別的有形狀。當年,就是因爲臀形長得好,他還沒有修煉成精前,採藥人就看中了,險些把他抓走。
正巧參參無聊在山腰間散步,看到了,便救了他。他們也因爲這樣,才成爲的好友。
現在,翹翹的臀形被打得癟癟的,皮開肉綻,何首烏汁是流了一地,看得烏拉別提多心疼。
其實,參參也好不哪去。
顏卿打他們的時候,可真是沒有手下留情,那一肚子的氣,全撒在他們身上了。
參參摸摸腰身,本來就纖細的腰,已經被打斷了。參參心想,幸虧自己不是人,否則,被打斷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接回去。人蔘精,斷了就斷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就是走路的時候,不能直起腰來,上半身跟下半身脫節了,有時候,頭會拖在地上走,或者,頂在前面象推土機似的。
“哼!我們不吵架!”烏拉揉着屁股,他估摸着,這屁股少說也得一個月才能慢慢長成型,他恨恨的瞥了參參一眼,跟樹王說:“麻煩你放我下去,我回家休養去。”
樹王纔剛剛放下烏拉,參參不解氣的冷哼一聲,用手,託着腦袋,保證那腦袋不會東搖西晃之後,對樹王說道:“我這幾天不方便……不住地下了……咳咳,樹王,能在樹洞裡跟靈鵲擠擠麼?”
樹王還沒回答,靈鵲飛了過來,用喙叼起人蔘精的腦袋,可憐的搖搖頭,說道:“來吧,跟我住段時間,等你的腰長好了,再到地上去吧。”
否則,讓別的人參精看到你折腰走路的樣子,你以後怎麼去耀武揚威。
當然,後面這句話,靈鵲沒敢說,怕參參聽了火大,到時候一氣之下從樹王身上跳下來,不粉身碎骨纔怪。
參參在靈鵲的攙扶之下,藏進了樹洞裡,安心的養傷了。
樹王見熱鬧都看完了,揮一揮手,生靈們都散了。大家都私下商量着,短時間之內,千萬不能去招惹阮依依,否則被顏卿抓住打一頓,半條命沒了也就算了,若是讓顏卿記恨了,未來的日子,那該是多難過啊。
烏拉回到了他的家裡,躺着休養了一個多月。參參躲在樹洞,不讓靈鵲告訴阮依依他在哪裡,也養了一個多月。兩人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看得樹王着急,只有當事人阮依依,還矇在鼓裡。
顏卿打完了烏拉和參參之後,氣終於消了大半,折身回竹屋再看阮依依時,她依舊睡得天昏地暗。顏卿悄悄的解了她的睡xue,她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解酒丸似乎解決了她頭痛的煩惱,令她睡得更香。
她終於沒有橫着睡,而是乖乖的睡在枕頭上。整個被子,都被她抱在懷裡,就象抱着一個布娃娃似的,睡得特別香甜。
竹屋裡,全是酒味,就算開着竹窗,也無法消散這酒香。
顏卿一聞到就火冒三丈,但阮依依還在睡,他又不能把她拎起來打罵,氣得顏卿在屋裡連轉了三圈,最後才慢慢的靜下心來,找來薰香,點着,將那酒味蓋了過去。
顏卿枯坐在茶几邊,看着阮依依發了一會呆。
阮依依睡着的樣子,特別的可愛。她總是會無意識的撅起嘴來,好象睡着了,也會有人惹她不高興,總是要撅嘴來表示自己的不滿。每次,顏卿一看到她撅嘴,就會忍不住的心疼,這樣招人疼愛的女孩,從異世來到這裡,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只有他在她身邊。
假如,他還不對她好點,她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裡,顏卿的心,就軟了。
他真的沒有辦法對她生氣,她就象佛牙山中最平凡的一顆小草,安靜又從容,無論世間變化,都積極向上的成長着。她的身體太弱,但她的意志,卻是如此的堅強。她嚮往着自由幸福的生活,卻因爲種種原因必須留在懸崖,守着這沒有人情味的師傅。她渴望着快樂,有着過去一樣熱鬧又喧譁的生活,在這死寂沉沉的懸崖之上,她也能自娛自樂,與佛牙山所有生靈打成一片,樂觀的生活着,這是顏卿最爲欣賞和喜愛的。
顏卿並不喜歡嬌氣的女孩,他覺得,這種女孩沒有主見,沒有能力,總是依靠着男人,令他非常不屑。顏卿也不喜歡太過強硬的生女,整天板着臉,好象誰欠了她們似的,再說,他自己也是這種冷冷的人,看見了同類,只會相斥。
阮依依的性格,不偏不倚的,正好介於兩者之間。
當顏卿覺得她過於嬌慣依賴自己的時候,她總是會表現得特別的獨立,沒有他也過得很快樂的樣子。當顏卿感覺到他們之間生分疏遠了,她又會像只跟屁蟲似的粘着他,師傅長師傅短的叫喚,一會我痛了一會我癢了,一會我餓了一會我冷了,總是能用那軟軟的語調,將顏卿冰冷的心,慢慢的溫暖。
就象現在,顏卿以爲他們已經很親近了,阮依依卻趕着他下山。他不放心的回來看她,卻發現她沒有了他過得更加快樂。正想放棄她吧,偏偏看着她酒醉得不能自理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惱火,捨不得罵捨不得打,正想狠下心從此不管她了,看着她撅嘴的樣子,那剛狠下來的心,立刻融化了。
顏卿不知道,這就是老人嘴裡常說的,所謂的孽。
顏卿看着阮依依發呆的時候,阮依依一邊撅嘴一邊開始喃喃自語。顏卿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才勉強聽清楚,原來阮依依是在抱怨他,下山沒理他。
顏卿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但他不可能跟一個熟睡的人去爭辯是非。正準備起身去收拾外面,阮依依突然一翻身,開始吐起泡泡來。
她的嘴,象小魚似的,開始一張一合,慢慢的吐出一個個泡泡,破裂之後,嘻嘻笑着,再吐一個,怡然自得。
如果不是一直知道她的身世,顏卿一定會以爲,她是鯉魚精轉世。
阮依依在夢裡,夢見自己在水裡游泳。她遊得太開心了,一個勁的蹬腳,要去追前面的鯉魚,可是,無論她怎樣使力,都無法抓住那尾金色鯉魚。
情急之下,她大聲的喊着顏卿,希望他能手執魚叉來幫忙。
可是,叫了好幾聲,顏卿都沒有出現,阮依依急了,學着鯉魚不停尾巴的動作,在水裡快速前行。終於,她捉住了鯉魚,眼看自己就能冒出水面把它抓回去,鯉魚突然回頭衝着她笑。
那金色的鯉魚,就在回頭的那一霎那,突然的,變成了烏拉和參參的臉。
阮依依嚇得大叫起來,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睜開眼一看,外面早已天亮,陽光明媚,雲霧散去,她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七彩世界之中,非常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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