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名校的緣由,冰帝的校址坐落於市中心,隨便走幾條小道,拐幾個彎,就可以看見開滿店鋪的大街,什麼食品店,文具店,體育用品店,生活用品店等等,應有盡有。
我隨意地找了家鞋店,也沒有太過挑剔,不到半個小時,我的腳上就換上了新鞋子。
由於沒有參加活動,時間還很充足,當然我沒興趣一個人進那些店觀光,就選擇悠悠地散步回家。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存在着許多的巧合,但我總是能碰上。
走到一個路口的拐彎處,因爲我一直都在東張西望,所以沒有看到前面有人經過,好在那人及時停住腳,不然我就要和他撞個滿懷。
“對不起……”用日本的禮儀向那人道歉。
“呵呵,原來是你啊,又見面了。”一個柔和的笑聲在頭頂響起。
又見面?我疑惑地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如春日般和煦的笑容跳入眼中。
青學的天才——不二週助!
“你不記得我了嗎?”不二週助見我一直沒說話,有點失望地問。
“不,記得……”我連忙否認,“我還看過你的比賽。”那是一場令人記憶深刻的比賽。
“呵呵,沒能和你比賽真是遺憾啊。”謙和語調,透露着真誠的期待。
“不,我的技術不怎麼好。”就用跡部景吾的話來說,他的球我一個也接不到。
他先是一驚,接着又安慰着說,“沒關係,可以慢慢來。”
“對了,上次欠你的錢……”他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口袋裡找錢包。
“真的不用了。也就一瓶果汁而已。”
“可是……”他還在猶豫。
“不必太在意,真的……”我淡淡地說,不清楚原因,總覺得有人對自己存在感激會很困擾。
“這樣啊,那下次我請客。”他也不再堅持了,這樣的爽快讓我對他又多了一點好感。
“嗯,下次再說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走這邊嗎?”他指着前面的路問。
“嗯。”
“我也是,一起走吧。”他微笑着邀請。
雖然能感覺出他是個很隨和的人,可我還是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說太多話,而且他也似乎沒有探究別人隱私的興趣,因此一路上我們的話語都寥寥無幾,直到了一個公園的入口。
“大哥哥,大哥哥——!”一個小孩子邊喊着邊向我們跑來。
“是……叫我們嗎?”不二週助停下來,彎下身去問那個小孩。
“是啊,大哥哥,幫我們一個忙好嗎?”童稚的聲音帶着請求。
“怎麼啦?”他寵溺地問。
“我們的風箏掛在樹上拿不下來了,大哥哥幫我們去拿下來好嗎?”小孩指着比他高几倍的樹,一個五顏六色的燕子風箏高高掛在樹枝上。
“嗯~~確實挺高的。”他託着下巴爲難地說。
“大哥哥,不行嗎?”見不二週助這麼說,小孩又開始着急了。
“呵呵,好吧。我幫你們拿下來。”給了小孩一個安心的微笑後,走到樹下擡頭望了望。
接着他脫下了外套,想了會兒,才轉頭對身後的我說,“可以幫我拿下衣服嗎?”
“好……”至今我都不是很相信,他真的可以爬上去嗎?
不過很快,他就用行動證明我的憂慮是多餘的,矯健敏捷的身手,充分顯示了一個運動員該有的靈活的神經。
沒等多久,他就小心謹慎地拿着風箏,慢慢從樹上下來。
“拿去吧,下次要小心了哦。”把風箏遞給小孩後還細心地給予囑咐。
“是!謝謝大哥哥。”小孩如獲至寶般,捧着手上的寶貝回去找同伴了。
我剛想對他開口稱讚,然而他手臂上的一抹紅色刺激了我的眼睛。
“你的手流血了!”我驚呼道。
“嗯?哦,這個啊,剛纔不小心被樹枝劃了下。回去擦點藥就沒事了。”他笑着不在乎地說。
我沒有理他的話,只顧着掏出自己的手巾,然後用力撕成條形。
“你要做什麼?”他困惑地看着我的動作。
“我幫你簡單包紮一下。”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書包放在旁邊的長椅上,輕輕地將他的手扶起。
“不用了……”
抗議無效,誰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流血。我低頭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呵,你很熟練嘛。”
“我爸爸是醫生。”其實我也沒怎麼幫人包紮過,但是看多了就自然會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語言中滲透了點自責。
“千乘夜。”我很謹慎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怕弄痛他的傷口。
“千乘君不是日本人?”
“嗯,我爸爸工作調動的緣由,所以我們全家搬來日本了。”知識很豐富嘛,一聽名字就知道千乘不是日本的姓。
“好了。”最後打了個結,工程完成了。
“謝謝。”他滿意地看了下我的傑作,又笑着對我道謝。
“不用客氣。我差不多該回家了。”黃昏已經開始逼近了,再不快點走天就要黑了。
“嗯,我也差不多……糟了!”他忽然大叫,“我忘了答應幫姐姐買東西了。”
“現在店還沒到關門時間。”好心提醒道。
“說的也是,那抱歉,千乘君,我先走了。再見。”他提起腳邊的書包,快速跑開了,快到連我的再見都省去了。
既然沒事了,我也抓緊回去吧,天黑了的話就不好找藉口了。
於是轉而去拿自己的書包,這時我纔想起他的外套還留在這裡。頭痛了頃刻後,只好決定明天找個時間去趟青學親自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