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的週日, 使得大賽能夠如期地舉行。除去我們正選,其餘的隊員都沒有露出絲毫的鬆懈,即便是還未開賽, 甚至有些人無法出賽, 但每個人亦如臨戰場, 臉上呈現着高昂的激情, 瞳孔中閃爍着必勝的堅定, 沒錯,這就是冰帝,一個永遠都不會知道輸爲何物的隊伍, 這也是我的驕傲的其中一個來源。
可是就在我自豪地掃視着眼前的這羣人時,忽然發現少了一個本應站在他們羣中的身影。細看之後, 千乘夜!我憤憤地想着那個人, 他該不會是想臨陣逃脫吧?他真的想成爲冰帝的恥辱嗎?憤然之際, 我還是帶了些許期待的我仍然不時地望下入口。
“還差一個麼?”不知是看到了我的動作,還是算了下人數, 同樣覺察到少了一個人的忍足侑士踱步到我身旁問。
“嗯。”低音階的應聲自我的喉嚨發出。
“啊啊,看來是選錯人了,臨陣逃跑,真是丟死人啊。”忍足侑士毫不在意地在一旁說着風涼話。
看着慢慢靠近報名時刻的指針,失望和憤怒頓時涌上心頭, 我不應該這麼信任他的, 更不應該如此兒戲地對待網球部。
“再去候補中選個合適的人出來代替。”徹底放棄的我欲踅身離去, 不想再看不可能出現奇蹟的入口。
然而我轉身才走了一步, 忍足侑士的聲音就響起, “來了。”
我訝異地回頭,果然那個遲到的人正慢步朝這邊走來。鬆了口氣後, 剛纔因焦慮產生的怒火又一次燃起,因此待他一走近,我即忍不住對他一聲大吼。
“太慢了,知不知道就差你一個了?”再遲一點出現的話冰帝就必須棄權了。
“對不起,路上塞車了。”
“原來是塞車啊?我還以爲是千乘君想逃跑呢。”一直閒着的忍足侑士又跑來添亂,這傢伙好像欺負人都成癮了。
“好了,既然來齊了就到那邊去集合,宣佈名單後準備比賽。”不想再讓忍足侑士捉弄他,我大聲的宣佈阻止了他們的對話。
被打斷的兩人很配合地閉上了嘴,隨我過去和其他成員匯合。
當我拿着名單站在人羣中宣佈了比賽人員後,衆人的意見紛紛四起,很大一部分是針對單打一的。看來他的實力如何真是衆所周知啊,我瞥了下面對大家的不滿依舊面無表情的千乘夜,他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麼?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改變名單了。
怕耽誤了比賽時間,我一聲喝令壓下了所有的低聲抗議,依然堅持名單進行比賽。
但是當我看到身爲正選的宍戶亮亦在比賽中輸了後,我才驚覺自己太低估對手了。不動峰,看來他們的實力遠不如他們的名氣那麼弱啊,這場比賽冰帝輸定了。
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而在看到千乘夜的比賽時,我的心情變得比輸了賽事更差。據我多年打球的經驗,從他的動作來看,我敢肯定他的腿是受傷了。這個人,明明早就受傷卻也不說,還要堅持上場,是在和我鬥氣還是說怕我不同意,想到這,我又禁不住惱怒,我像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見他重重地摔到在地時也不說棄權,我也說不出阻止的話,只能默默地注視着,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擰緊了。千乘夜,他的堅強好勝遠遠超過我的想象啊。
賽後我本來想找他問下他的情況,尤其是他的傷勢,卻在我追過去時,他已經穿過人羣,沒有停留地離開了。是怕被人恥笑嗎?還是被剛纔球場上的諷刺傷害了?
或許我不該逼他來比賽,他會遇到什麼我也早該能預見,但我還是一意孤行,如今看來其實鬥氣的人應該是我纔對,是我太幼稚了纔會做這種事。
懊惱着,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曾停止地想着要如何做才能補償呢。
原本打算在第二天早上就去找他的,可我還未靠近他忍足侑士就先我一步跑了過去,從他的臉色來看,準是忍足侑士又在捉弄他了。
見他帶着怒氣離開後,我才往忍足侑士那邊走去。
“你來遲了一步,他剛離開。”忍足侑士一見我就換上微笑,完全沒有爲把人氣走的內疚。
“你別太欺負他了。”我低聲警告道。
“嘖嘖,心疼啦?”忍足侑士調侃道。
“忍足,你是不是想增加練習量啊?”我斜視着他,威脅道。
“呃?我不說就是了。”總算他還會怕練習,既然他肯閉嘴了,我也只是哼了聲就回去練習了。
看來在球場上要和千乘夜說話是不可能了,那唯有等到午休了。
雖說在辦公室休息是我的慣例,但今天我來得要比以往要早一點,當然這是我坐在自己專屬的位子上,並看了下桌上的鐘表才知道的,只是理由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敲門聲終於輕輕地響起了。
“進來。”我儘量使自己的口氣聽起來舒服一點。
隨着我的允許,門也慢慢被推開了。他剛進來沒有立即關門,而是朝裡面望了幾眼,像在找什麼。
“你在找什麼?”我揚眉好奇地問。
“沒,沒什麼。”沒有了昨天的強韌,今天他又恢復了以前那個怯弱的千乘夜,到底哪個纔是真
的他?我沉默地看着他,不禁奇怪地想。
“那個,昨天對不起。”
原來他真的是在怕我生氣啊,倏然覺得好笑,我看起來有那麼可怕麼?他居然怕我到這種程度。
我仍舊沒有說話,自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的前面,柔聲問。
“腿還痛麼?”
“欸?爲什麼會知道?”他驚訝地擡頭望着我。
“呵,我打網球都多少年了。”連這點都看不出來,豈不是枉費了我多年的努力了麼?
“不痛了,謝謝。”因爲我的關心,他的語氣透出一絲鮮見的喜悅。
“那就走吧。”如果心情好了,那自然就有胃口吃東西了吧?
“去哪裡?”
“你不是還沒吃午飯麼?”纔剛下課就過來了,我絕對相信他不會有時間吃飯。
“啊?嗯。”很誠實地回答了我後便跟在我身後朝食堂走去。
不過我還是想錯了,這個傢伙,儘管是心情好,吃的東西也還是不多,難怪看起來總是那麼瘦,而且抱起來也不舒服,我不滿地想。
說來也奇怪,明明我對□□不熱衷,卻在和千乘夜交往這段時間內,和他不止發生過一兩次關係,可能是覺得他聽話,以後就算是分手也不怕他會糾纏的緣故吧,這是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找
的藉口。
這天,我和他完事後,我不帶任何留戀地從牀上起來穿好衣服,剛要出門去上課時,就被他拉住。
我驚愕地回頭看他,他會主動拉住我是很少見的事。
“這個週末你有空嗎?”他怯聲問。
“週末?要做什麼?”
“可以……一起去看電影嗎?”他臉上泛着一抹紅,有點害羞地問,儼然一個小女生在告白。
呵呵,他在約我啊。這對他來說需要鼓起多少的勇氣啊,這個傢伙,有時候不是挺可愛的嘛,爲什麼就是要這麼彆扭呢。
那好,就看在這份上答應他吧,加之上次的事,我也還沒有補償他。
“嗯,我知道了。”應承了他之後也要上課了,我便頭也不回地去上課了,想必身後他的一定是一臉喜色吧。
只是心情好不僅是千乘夜而已,兩天後忍足侑士也看似心情不錯地哼着曲子,且特意從我旁邊繞過。
“你在開心什麼?”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樣的他我就莫名地來火。
“我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嘿嘿。”他側着頭對我說。
“好玩的事,是什麼?”
“這個嘛,不能告訴你。”他眨了下單眼,手指放在脣邊神秘地說。
“你這麼有空也不去練習?”我咬着牙問,不說我也不想知道,想我像個跟屁蟲似的追着他問,沒門!
“不是纔剛比賽完麼?”忍足侑士撇嘴道。
“下週還有!”我差點控制不住大吼。
“對了,千乘夜的傷怎麼樣了?”忍足侑士突然轉了個話題,避開了我剛纔的質問。
“不關你的事。”除非天下紅雨,這個只會欺負人的傢伙纔會真心地關心下別人。
“別這麼冷淡嘛,我也想知道。”
“忍足,下週的比賽你要是輸了,一樣會被剔除出正選名單,記住了!”
“呃,該上課了。”咻地一聲,不久前還有個身影的地方只留下空氣了。
忍足侑士能知道千乘夜的傷,我不覺得奇怪,他的實力怎麼樣我很清楚,只是不明白他爲什麼也會那麼在意千乘夜,我不相信忍足侑士會喜歡千乘夜,那麼他是發現了什麼嗎?困惑在腦中盤旋着,多日過去後也依然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