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即使是下午,陽光依舊強烈,張揚地灑向大地,落在了那個如太陽般存在的男人身上,使他看起來更加耀眼。我呆呆地望着他出神,趁機近距離地對這個猶如天神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欣賞一番。
跡部景吾含笑地朝我走來,不似第一日見面時溫和的微笑,那是王者特有的自信的淺笑。
“你就是千乘夜?”他用那好聽的嗓音淡淡地問。
我順從地點點頭。我知道,我早就屈服在了他的高貴與傲氣之下。不只是我,應該還有更多的人,在見到這樣的他時,都會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對於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甚是意外,欣喜之餘,不免帶着疑惑。
“這是你的外套?”他的手向旁邊一揮,忽而一隻拿着外套的手從旁伸來。
我的雙目僅是留駐在他身上,從而忽略了他旁邊的樺地,和樺地手上拿着的外套。
“是。”我認出那是我前幾天爲他披上的衣服,接過來後吶吶地說。
直至看到裡衣裡隱約可見的‘千乘夜’三個字時,腦中的所有謎團豁然開朗。記得在剛入學時,媽媽怕我會亂丟東西,就親自將這三個字繡上去,以防丟失時別人可以歸還。可自我記事起,我不覺得我會亂丟東西啊,有時候真懷疑媽媽是不是記錯對象了。
他也許就是發現了這些字,纔會知道物主是誰吧。
想不到平日裡看似那麼高傲囂張的他,竟意外地有好人的一面,本來他可以叫那個樺地拿給我的,如今他卻親自還給了我,心裡不禁有點竊喜。
緊捏着還殘留着他的味道的衣服,在他的魄力下,抑制不住的緊張使我垂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兀地,他伸出一隻手,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
完美的臉又在我的眼瞳裡放大了一倍,不知是因羞澀還是自愧不如的心態,心跳的頻率加快,好像要跳出來一樣,全身亦慌張得不知所措。
“你愛我。”仍然是淺笑着,性感的薄脣吐出充分肯定的話語。
我驚呆了,他怎麼會知道?除了第一天外,我和他應該沒有什麼交集了啊,每次去看他也是偷偷地,莫非我被他發現了,還是說此時我的表現那麼明顯嗎?
“我……”我我驚慌失措地望着他,他會怎麼想呢?依稀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一個人知道自己被不喜歡的人喜歡着會感到困擾,他也會這樣麼?
不知是否感應到了我的不希望被討厭的心聲,他沒有露出任何不善的神色,不止這樣,他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我震驚。
“既然這樣,那你就當我的新情人吧。”不容置疑地口吻,宛如君王的命令,不許違抗。
簡單的一句,我就成了他的所有物。
我沒有拒絕,至少在那一刻,我不想也不能拒絕。因爲他是冰帝的帝王,他的話就是絕對。
從那天起,我代替了之前那個女生成了他的新情人。當時僅是被幸福的夢幻衝昏了頭,並不知道那刻的毫不猶豫居然換來了我以後的傷痛。
對未來一無所知的我那天晚上覺得很幸福,且幸福得有點不真實,一切來得太快,來得沒有準備,我從不敢奢望的事情竟然出現了。歡喜之際,我又不住擔心,爲什麼他會選擇我,論家世地位,我不過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談樣子才能也不及那些名門望族,就這樣,一個晚上,我都在開心與擔憂中徘徊,無法入眠。
第二天,我成爲跡部景吾情人的新聞在校園內迅速傳開了,整個學校都議論紛紛。從我進校門至教室,都可以明確感覺到不少目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扎得我渾身不自在,而我卻無法躲避。
午休依然是我最愛的時光,獨自站在天台上,我才覺得自己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他甚少會出現在天台,據說在學生會的辦公室有個很好的休息室,那次能在這裡遇見他也純屬是碰巧,我心裡有點暗喜,莫非那就是我和他的緣分?
忍受了一天的驚奇打量眼光後,我一改往日緩慢收拾東西的習慣,快速裝好書本後,連忙趕過去找他。那是他的命令,放學後在他出來時,我必須站在教室門口,然後再和他一起去網球場。
走在距離球場不遠的校道上,他和我一前一後,沒有交談,更別說是牽手。我和那個樺地並排着說,不知道的都以爲我們是他的跟班。他以前的那些情人都是這樣嗎?還是說覺得我配不上他的身份,故意與我保持距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幸好我反應及時,忙止住了腳步。
看着眼前的人,我的大腦不斷在搜索,最後終於找到關於這個人的資料。忍足侑士,冰帝網球部的天才。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帶着研究的意味。俄而,他纔回頭對前面的跡部說,“跡部,我在懷疑你的品位是不是降低了。”
這句話就如一把利劍,刺痛了我的胸口。果然,大家都是這樣認爲嗎?我,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根本配不上那衆星捧月的天之驕子。
“本少爺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他哼了聲,就走進了球場。
隨後忍足也帶着不明意義地笑,跟上去了。我該高興嗎?至少他沒有明確說我沒有當他情人的資格。懷着這份不知是苦澀還是甜蜜的心情,沉默地去做我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