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使我喪失冷靜, 喪失了理智。也讓我忘記了什麼是禮儀,還有對長輩的尊重。因此在我沒有經過敲門便推開母親的房間的大門時,母親是一臉愕然地望着我。
“景吾, 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這樣成何體統?”母親不悅地訓斥道。
“爲什麼……?”我努力平緩着急促的呼吸, 一步一步地走近這個被稱爲是我母親的人, “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母親打量了我後偏開頭說。
“爲什麼要對千乘夜和他的家人做那種事?”不明白那我就一一說明, 不肯面對我也會讓你承認!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母親訝異地睜大眼望着我問。
“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種事?爲什麼要這樣逼人上絕境?”我第一次朝自己的母親如此大吼, 也是第一次這樣不顧長幼身份地質問。
“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母親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對我的指責感到不滿。“是他先不知好歹,我好聲好氣勸他, 他不聽,還出口不遜對我冒犯……”
“他冒犯你什麼了?”我一吼, 打斷了母親的一面之詞, 千乘夜確實爲人很冷淡, 有時候做事也很極端,但是我相信如果沒有人激怒他, 他是不會主動去招惹誰的,就像向日嶽人那件事一樣。
“景吾,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對誰說話麼?”母親冷聲問。“以前不管你做事多麼荒唐,我們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因爲我們相信你總會適可而止, 懂得什麼叫分寸。但是這次你居然爲了一個小男孩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一開始我還不願意相信, 可是現在看你的態度, 我要是再不阻止, 只怕以後就太遲了。”
“所以你就把他們一家人都逼上絕路?哪怕是害死他們一家人也無所謂?”
“如果他當初肯乖乖地聽我的話,自己離開, 我也不會……”
“他聽話又怎麼樣?他答應了又怎樣?不是他不想離開,是我跡部景吾不想放開他!”我承認了,我認清了,是的,對於千乘夜我是放不下,放不開,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會再逃避,我要把失去的那些全部找回來。
“你說什麼?”母親驚詫地瞪着我,彷彿我說了句全天下最不可能說的話。
“我不會和誰訂婚,也不會和誰結婚,沒錯,千乘夜就是我選擇的人。”我放緩語氣,一字一句地說,就怕母親聽漏了什麼。
“跡部景吾!”母親尖聲大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想讓跡部家族成爲全世界人的笑話嗎?”
“那是我一個人的事,和別人無關!”我跡部景吾所做的一切從來不需要向別人說明什麼,亦不需要別人來過問,更不需要別人的同意。
“你,你是不是想氣死我?看來我要把那個禍害徹底除去,才能讓你清醒。”母親因氣憤而雙眼佈滿血絲,表情也開始變得如魔鬼般猙獰。
“我不許你這麼做。”看到這樣的母親我不禁有點擔憂,她一向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也因她這樣的氣魄,纔可以一直當父親的左右手。
“哼,不許?你要怎麼不許?”母親冷笑着問。
“我會解除你對那些企業的施壓,以及你對千乘夜一家所做的一切。”我也冷冷地回答。以我跡部景吾的名義,我就不信那些小企業會不順從。
留下這一句,我便準備出去實現我說的話,也從此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重視的人。
“站住!”
我才挪開一步,母親又一次出聲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