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四公里路程,魚雷艇竟然走了半個小時,有些時連發動機也沒有啓動,完全是任由海浪推着前進的。夏這樣做,也是值得的。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滿天的烏雲,把天空罩得嚴嚴實實的,海面上伸手不見五指,想要發現幾公里外的這些個小東西,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陳國文少校拿着望遠鏡,仔細地看着不遠處的那些光柱,判斷着雙方的距離,他的心,不爭氣的怦怦直跳,那聲音之大,連同在指揮室裡的官兵們都可以聽得見。其實,他們的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特別是那些魚雷手們,更是緊張,用滿是汗水的手扳着操縱桿,兩隻耳朵直直地豎着,生怕錯過了少校發出的攻擊命令。
近了,近了,終於逼近到六公里的地方,陳少校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他很滿意,意大利人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這支小型艦隊的存在,仍然在用探照燈,徒然地掃着海面,給人的感覺,好象是應付了事一般,隨意得很。可是,再厲害的探照燈,也沒辦法穿透六公里的黑幕,看清楚六公里外的這些小型軍艦吧。陳少校伸出手,擦了一下已經迷湖了眼睛的汗水,然後,手猛地往下一揮,低吼一聲:“進攻。”
早就等着這句話的水手們,立刻加快了速度,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魚雷艇的速度就達到了三十節,如離弦之箭。
朝六公里外的一艘驅逐艦撲了過去。與時同時,陳國文少校聽到了此起彼伏地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艘艘小傢伙飛快地越過了自己,殺向了意大利人。晃然,戰友們比自己還要提前發動了攻擊,他們的艇身更小,啓動速度更快,一下子就問在了前面。特別是那些炮艇,他們只有撞到意大利的軍艦才能起到破壞作用。對他們來說,機會稍縱即逝,更容不得半點兒閃失。
直到衝到三公里處的地方時,意大利人才覺察到這支小型艦隊的舉動。淒厲的警報聲,打破了昏慘慘的夜空,遠在三公里外的陳國文少校都聽得一清二楚地。望遠鏡裡,陳少校發現,驅逐艦上突然出現了不少隱隱約約的身影,不斷地跑着,奔向各個炮位。在這個距離,驅逐艦上那七十六毫米的主炮已經無法發揮作用。倒是其舷側的防空火炮可以派得上用場。可是,意大利人地反應也太慢了一點點,等防空火炮放低炮身並開始射擊的時候。陳國文少校的魚雷艇已經往前再衝了一公里,而前面的炮艇更快,有些已經快要衝到驅逐艦面前了。
艇身猛地一頓,陳少校知道,魚雷已經發射出去。陳少校很滿意魚雷兵們的當機立斷。他也知道,肯定有不少戰友們在打這艘排前面的驅逐艦的主意,可是。戰友們不一定能夠獲得成功,倒不如自己先打了再說。在這個距離上發射魚雷,簡直是十拿九穩,而且驅逐艦的速度才七八節,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就算是失手了也沒有關係,現下洋麪上到處是意大利人地軍艦和動輸船隻,失的的魚雷到處亂竄,保不定戰果更大呢。
一聲巨響,陳國文連忙朝前看去,離驅逐艦僅五百米遠地地方,一艘炮艇被擊中了,炮彈引爆了上面的炸藥,這艘炮艇根本無法承受得住如此猛烈的爆炸,瞬間就消失在茫茫的洋麪上。陳國文冷靜地看着這一切,這種事情,早在計劃這次偷襲行動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並且有了足夠多的心理準備。他只是恨恨地盯着前面地那艘驅逐艦,恨恨地罵道:“小樣的,你等着,老子會替兄弟們報仇的。”
還沒等陳國文地魚雷艇動手,那艘意大利驅逐艦就遭到報應了。一艘三十多噸的炮艇一頭撞在驅逐艦的側舷上,驚天的爆炸聲中,驅逐艦猛地停了下來。這一停不要緊,正好躲過了陳少校所發射的魚雷。幾秒鐘後,驅逐艦上冒出了熊熊大火,倒是爲更多的魚雷艇和炮艇提供了目標。半分鐘後,又一艘炮艇撞在它的側舷,驅逐艦立刻開始傾斜。不過,真正要了這條驅逐艦小命的並不是炮艇,而是一枚不知道是那艘魚雷艇發射出來的魚雷。魚雷一頭撞在剛纔炮艇撞出來的地方,引起了一系列更加猛烈的爆炸。兩分鐘後,當陳國文全力通過這艘驅逐艦身邊的時候,它已經半沉入海,只有那高高尖尖的艦首還勉強在那裡現世。陳國文發現,驅逐艦的旁邊,有着不少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他心中一樂,這些肯定是高傲而偉大的愷撒後人吧,估計在驅逐艦遭受攻擊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跳入海中了,要不然,才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人下海呢。不過,陳國文知道,這些個東西的小命不會太長,用不了兩三分鐘,驅逐艦就要沉入大海,引起的旋渦,足可以把愷撒後人統統吸入海底。不過,陳國文可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個王八蛋的命運,他的目光,又盯上了不遠處的一艘驅逐艦。
陳少校的運氣看樣子有點兒不好,沒等他的手下發射魚雷,那艘被他盯上的驅逐艦又冒出了大火,顯然,兄弟們再一次跑到了他的前面。爲了幹掉這艘驅逐艦,中國海軍付出了三艘炮艇的代價。表面上看,這個代價是值得的,無論從噸位還是從官兵人數來講,用三艘炮艇去換一艘驅逐艦,都是一筆劃得來的買。不過,陳少校心裡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在他心目中,中國官兵的性命是無價的,以十幾號無價的生命去換取近兩百號意大利人的那不值錢的小命,這買賣算是虧大了。只是,相比起贏取中國海軍的榮譽來,這些代價,卻又是必須付出的,陳國文少校無怨無悔,他相信,他的士兵們,他的親愛的兄弟們,也是無怨無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