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頓總統點了點頭,最後一句話纔是詹姆斯最最想說的話,說穿了,詹姆斯把陸軍拉出來當擋箭牌,就是爲了推掉自己的責任而已。不過,這傢伙說得太實在了,實在到自己都無法反駁的程度。想了想,布林頓感覺有點兒棘手,他求助般地看着皮爾斯上將,希望這個傢伙出面跟詹姆斯局長好好地罵上一架,他好找到詹姆斯的把柄,最終把戰敗的責任推給情報局。
皮爾斯上將把身子靠在椅子上,抱起了雙手,一付吊兒朗當的樣子,輕蔑地說道:“詹姆姆局長,你們情報局給我的感覺,好象是在替中國人工作似的。你們的任務是搜索敵人的情報,並且想辦法幹掉與我們不對頭的國家元首,而不是千方百計地替中國人搜索我們士兵偶爾一兩次的所謂的犯罪事實。我們士兵天天在戰場上,爲了美利堅合衆國的利益拼死拼活的,他們偶爾有一兩次過分的行爲,我覺得這十分正常。我想,詹姆斯先生,請你還是把精力放到你該做的工作上去吧,不要老盯着我們軍方。”
皮爾斯上將的話,顯然引起了大部分與會之人內心的認可。這些人除了軍人之外就是政客,軍人當然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胡作非爲被人盯上,而政客則根本就不會在乎他國平民所受的苦難,他們在乎的是美國選民的選票。詹姆斯局長心中大叫不妙,他看得出來,包括總統在內。都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這個替罪羊好象是當定了。身爲一個混跡情報界幾十年的老特工,他詹姆斯可不是好欺負地,在美國國內,聽到詹姆斯名字的人都要下意識地發抖一下,而中南美洲的那些國家元首,他們寧願去見撒旦,也不願意面對着詹姆斯,由此可見,此人可是有一定的水平。他絕不會輕易認輸。
想了想,詹姆斯的臉上出現了一些激動的神情,這在一向以冷酷並且冷靜得可怕著稱的詹姆斯那兒,可是極其少見的。他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各位,既然大家都認爲戰敗的責任應該由我們情報局來承擔,我也不好說些什麼。該說的話,我剛纔也說得差不多了,各位只不過需一個替罪羊而已,要是想讓我當地話。直說就是了。不過,我得告訴各位一下,陸軍在中南美洲一帶所犯下的罪行。可不單單只是強姦婦女。殺人放火兼搶劫而已。有些罪行,中南美洲國家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的。話既然都說到這種程度上,我也沒有必要再替陸軍隱瞞了。我想問一下皮爾斯將軍,被我們佔領地十幾個國家中,有一些國家還是相當有錢的。陸軍佔領了他們的首都之後,就對他們的國庫大肆搶劫。我算了一下,起碼有三百多噸黃金不知去向。而且還有約一億左右的龍幣也不見了蹤影。龍幣是全世界最通過的、最堅挺地幣種。這一億龍幣,足可以支撐兩三個月的戰爭。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他們在那兒。還有,中南美洲可是一個文物大洲,有着大量價值連城的文物,可是,現在有大量地文物也不知去向,但是,在我們美國境內地拍賣行中,卻出現了大量的中南美洲文物。你們也知道,中南美洲有着自己的宗教信仰,西班牙和葡萄牙在這裡經營了多年,仍然無法真正改變他們的信仰,他們也不敢隨隨便便搶奪當地人奉爲神明的文物啊。可是現在,中南美洲的文物古蹟已經遭受了讓人痛心的破壞,破壞文物古蹟地不是別人,而是我們地陸軍士兵。三個月前,爲了搶奪一個當地部落的聖物,我們地部隊竟然開進了這個部落,整整三百個土著居民,全部倒在我們部隊的子彈下,就連小孩子也沒有逃過。此事在中南美洲國家中已經引起了震動,請各位試想一下,我們的自由女神像如果被中國人砸爛了那去賣錢的話,我們會怎麼想?現在在中南美洲一帶,我們士兵根本就不敢單獨出來活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土著居民殺死,我們在那裡的情報工作根本就展不開。我不是在推卸責任,我只是說出了大傢伙心裡想說的話,我們美利堅合衆國之所以在中南美洲一帶舉步維艱,完全是政府對當地土著居民大肆壓榨以及士兵們的胡作非爲引起的。而且,我還掌握了大量的證據,我知道,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你們自己拍拍胸膛想一下,你們的書房裡面,到底放了多少來自中南美洲的文物,而這些文物上面,又沾了多少當地土著居民的鮮血?有些話不說出來,大傢伙都沒事,真要捅出來的話,我想,就算中國人不把我們美國佔領,在座的絕大部分人都有可能得終生坐牢。”
說完,詹姆斯局長學着剛纔皮爾斯上將的樣子,靠在椅子上,抱着雙手,冷冷地掃着與會之人,犀利的目光所到之處,有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就連布林頓總統也不例外,更不用說在中南美洲戰爭中撈到了大量好處的幾個兵種司令員了。只有鮑爾上將勇敢地迎着詹姆斯的眼光,不過,當他看到與會之人的神情時,那心,就跟一塊石頭扔進大海里一下,飛速地往下沉,他知道,這個由美國選民們選舉出來的總統,以及這個總統提名的領導班子,已經無法帶領美國走向勝利了。這些人都是政客,並不是政治家,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政治家沒有私心,而政客的私心卻可以把整個天都吞掉。
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一個與會之人不服氣地問道:“詹姆斯局長,難道你的辦公室裡沒有來自中南美洲的文物?”
詹姆斯苦笑了一下:“我是美國人,我能免俗嗎?其實,在座之人,除了總長鮑爾上將外,那一個敢拍着胸脯說沒有得到好處?唯一的區別,只是拿多拿少而已。皮爾斯上將,我想知道,幾個月之內,你的銀行賬戶上淨增了五百多萬龍幣的存款,這是怎麼回事?而且,你的小孩子在幾個月前被送到加拿大,這又是怎麼回事?顯然,你對戰爭沒有信心,你已經做好了戰敗後逃到加拿大的準備,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有臉指責我們情報局不盡力嗎?你仔細地察一下,我們情報局的高官有沒有逃到國外去的?在座之人,軍方中就你一個做好了戰敗的準備,而政府部門中,起碼有七個部長級高官也已經把家人送到國外去了。試想一下,要是國人知道了這些情報,你們將得到什麼樣的懲罰?我們的選民們會盡全力保衛美利堅合衆國嗎?”
鮑爾上將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聲:“夠了。”他的臉色鐵青,那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鮑爾上將轉過頭來,狠狠地盯着皮爾斯上將,那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皮爾斯上將,詹姆斯局長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皮爾斯上將的臉一下子白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總長,你,你別信那傢伙的胡言亂語。我戶口裡的錢,是,是我經商賺來的;而我的孩子和太太,只不過是到加拿大旅遊一下而已,過幾天就回來。”
鮑爾上將撲通一聲坐在椅子上,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我們偉大的美利堅合衆國軍隊,怎麼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局勢佔優的時候,你們一個個意氣風發,好象整個世界都踩在你們的腳下;可是,局勢最緊張的時候,你們卻一個個想好了退路,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皮爾斯上將,你是我一手拉扯上來的,這件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責任,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你。你現在,還有臉呆在軍隊裡嗎?”
皮爾斯上將明顯的不服,他剛剛要開口爭論,卻被布林頓總統揮手止住了:“鮑爾總長,現在正是危難時候,臨陣換將,兵家所忌。我想,等這場戰爭打完了以後,我們再考慮如何處理這些事情好了。到時候,如果鮑爾上將覺得我布林頓也有錯的話,我寧願辭職謝罪。”
與會之人,包括皮爾斯上將之內,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些人心裡知道得很,如果打勝了,法不責衆,到時候鮑爾上將也無可奈何,而且,他們到時候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國人面前,國人對他們也會寬容有加;如果打敗了,那麼,美國一切的一切,都會落入以中國人爲首的同盟國手中,他們這些人將成爲階下之囚,誰還會去關心他們到底從中南美洲撈到多少好處呢?鮑爾上將看了看與會之人,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一言不發,顯然,他心裡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