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上官月的問話,任天行反問道:“難道進皇宮後就不能笑嗎,公主殿下?”表情故作疑惑狀。
“當然不是!”
上官月毫不帶感情、微微蹙眉緩緩說道,“我剛纔在思索怎麼下才能贏蘭妃娘娘,你的笑聲打攪了我的思維!”
“哦,這樣啊。”
任天行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自顧自的倒茶喝,“不用再研究了,這盤棋白子必輸!”
聽聞此話,上官月愣了愣,隨即心中便涌現出極大的不悅,她下的是白子,這任天行說白子必輸,豈不是在說她下不贏任秀蘭?
“是嗎?”
上官月冷笑一聲,“你任大少爺也懂得怎麼下棋?”直接稱呼任天行爲任大少爺了,這裡面的諷刺成分顯露於表。
“略懂,略懂!”
任天行微眯起雙眼,緩緩點頭,就好像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一般。
這個傢伙不僅紈絝到了極點,沒想到臉皮也是厚到了如此程度!
上官月實在是對任天行提不起半點興趣,雖說任天行長得俊美無比,可她卻是越看越覺得任天行噁心,不思進取,整天渾渾噩噩過日子也就罷了,偏偏還要裝深沉、裝內涵,這真的很讓人反胃。
就連上官月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開口衝任天行道:“公主殿下是隨張衡先生學的圍棋,雖然只學了半年,可張衡先生對公主殿下的天賦讚不絕口,說公主殿下在圍棋上的造詣必然能高於他,公主殿下不可能會輸。”
任天行沉吟了半晌,遂問道:“張衡是誰?”
問出這個問題,上官月和其侍女都是微微一愣,隨後前者臉上的譏諷之意更盛,後者則鄙夷的嘀咕了一句“孤陋寡聞”。
“張衡先生是我們蒼風帝國文曲學院最具實力的導師之一,曾經奪得蒼風帝國圍棋大賽的第一名。”侍女驕傲的道,好像張衡是她什麼人似的,讓她跟着佔了光。
任天行受教似的點點頭,他確實不知道張衡這個人,文曲學院倒是知道,那是一個培養帝國骨幹,爲帝國輸送人才的地方。它招收的都是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是蒼風帝國學位的巔峰,也就是說,在文曲學院畢業,就相當於地球上華夏的博士學位。
“你一直跟隨在公主殿下旁邊,她在學下圍棋的時候你也在一邊聽講,在耳濡目染之下,想必你也懂得該怎麼下圍棋,那你倒說說,這盤棋局現在是種什麼情況!”任天行來了興趣,對侍女說道。
被任天行這麼一說,這侍女頓時也是像是獻寶賣藝似的開始說叨起來。
“這盤棋打到現在,白子和黑子的數量相當,雙方有攻有守,勢均力敵。從對弈的局勢上看,似乎是黑子略微佔了上風,實際上,黑子的每一次進攻,都會引起白子十分強大的反擊,在白子強勢的反擊之下,雙方人馬又會變得相當,這是一個反反覆覆的過程,只要白子堅守住陣地,以防爲攻,那這盤棋就可以永遠的下下去,所以,這是一盤和棋,公主殿下和蘭妃娘娘打成平手!”
這侍女的一番言語,讓任天行不禁有些吃驚,果然是耳濡目染,居然能分析得有理有據,只是……
任天行笑了笑,朝這侍女豎起了大拇指:“說的很好,可惜……”搖了搖頭,“說的不對!”
“我說的不對?”
侍女皺眉,她又看了看棋局,再三確認之下,她對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遂看笑話似的看向任天行,“那任少爺肯定是有不一樣的看法,說出來聽聽可好?”
任天行心裡敞亮的很,這侍女就是想看他出醜,要是他說不出什麼更加犀利的分析來,顯然是要被取笑了。但他就偏偏不吃這一套。喝了喝茶,卻是笑而不語的。
“任少爺,你怎麼不說話了,談談你的看法唄,我也好趁着這個機會討教一二!”侍女催促道。
任天行依舊是靜靜的喝着茶,緩緩搖頭,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言語一般。
“金靈,既然任大少爺不想說就不要爲難他,強人所難不好!”
這時,上官月說話了,說完,她連一點點看任天行的興趣都沒有,繼續認認真真的看起眼前的棋局來。
“哦,是,公主殿下。”
侍女嘟了嘟嘴,又是朝任天行小聲鄙夷的嘀咕了一句“哼,胸無點墨卻裝睿智,真是恬不知恥!”嘀咕完之後才退回到上官月的身邊。
認真查看棋局的上官月卻是微微一愣,她以爲任天行怎麼的也要大鬧一場,畢竟金靈嘀咕的話語連她都清楚的聽到了,她不相信任天行沒有聽到。只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任天行依舊在平靜的喝着茶,就好像渾然不在意一般。
這傢伙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好了?
上官月心中一陣狐疑,她聽聞到而且證實了一點,那就是任天行是個胡作非爲、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別人要是招惹到他一點點,那都會惹怒他,然後招來一頓好打,今天所見,倒是有些不太一樣,難道他剛纔真的沒有聽見金靈所言?
任天行當然聽清了侍女金靈小聲嘀咕的內容,可他不是原來的任天行,心性根本不是原來的任天行可比的,再說,回擊這種不痛不癢的話語,在他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是拉低自己的層次。
……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刻鐘,任秀蘭還沒有回來,而任天行已經是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和這亭子裡的兩個女人他都沒什麼話可講,繼續呆在這裡那就是一種折磨。
然而,上官月卻是對他有了些許好奇之心,這個任天行從任秀蘭離開之後就一直坐在石凳子上,坐姿端正,而且在這一刻鐘的時間裡雖然沒說一句話,但卻是能保持安靜平和的心態坐在位置上,不驕不躁,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就好像在他的周身籠罩着一層濃霧,讓人無法看透、看清。
任天行怎麼好像變得有些神秘了?
上官月緊鎖黛眉,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她就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外,笑自己的想法太不切實際了。任天行就是個不思上進的紈絝子弟,一刻鐘沒露出紈絝的本性,自己就認爲他不一樣?變得神秘了?那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想及此,上官月再也不偷偷的觀察任天行,一心一意的看起棋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