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把心一橫,大不了到時候就指着那套銀針來起死回生吧,先走一步看一步。
她現在知道獨孤淚在身邊的好處了,要是獨孤淚在,冷七絕不會這麼容易得手,獨孤淚在她身邊時,夜裡睡覺連只老鼠跑動獨孤淚也會弄清楚它來自哪裡去往哪方,那個警惕性,讓顧汐語都覺得太過了。
可獨孤淚這邊一受傷,自己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擄到一輛馬車上,還不知道現在被人發現了沒有。
這時,車簾一開,玉觀公子也不叫停車,就這麼進了馬車。
顧汐語怒道:“你出去!”
玉觀公子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了,撫着自己的臉道:“美人,這可是你的不是了。這馬車這麼寬敞,你一個人坐着不嫌悶得慌嗎?再說外面風多大呀?你看看,這吹一會兒都快把我臉上吹出皺紋來了!”
顧汐語冷眼看着他在那兒裝模作樣,知道他不會出去,反正這時候她已經衣衫整齊,再說,在這點小事上糾纏也實在沒有意義。
玉觀公子見她不說話,卻來撩她道:“美人,你是不是在想,這時候你那侯爺爹也該發現你不見了,應該追出來了是嗎?”
顧汐語看他一眼,道:“哼!”
玉觀公子得意地笑道:“美人啊美人,只怕要讓你失望了。”他一指那包袱,道:“你也看見了,這可都是你平時常穿的衣服,看到這情形,你那侯爺爹會不會以爲,其實你是跟我私奔了?”
“胡說!”
“你心中其實是這麼想的,就彆嘴硬了。”玉觀公子愜意地道:“好吧,就當你那侯爺爹以爲你是私奔,爲了他的面子把你抓回來,可是這件事情本公子也是早有安排。在我們出城的時候,東城門,西城門,北城門有一輛同樣的馬車,同樣的三人隊伍出城,分往四個方向,你覺得你爹會追哪個方向?”
顧汐語哼道:“當然是南邊,他知道你是哪裡人!”
玉觀公子哈地一笑,一臉吃驚地道:“對呀,我怎麼給忘了。”
顧汐語的心卻是一沉,這玉觀公子雖然表面驚訝,可眼裡那份得意和調侃卻說明了一件事,要不就是顧柏楊不知道他會朝哪個方向走,要不就是他篤定顧柏楊不會來追。
玉觀公子見她眼眸一深,笑嘻嘻地道:“美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顧汐語白了他一眼,不要說她想到的這些讓她心中本來就不太舒服,就算是好事她也不可能告訴面前這個人啊。
如他們這裡所猜測的一樣,天一亮,春霖閣裡的丫頭們都動了,珊瑚敲敲門,結果發現房間門竟開了,她十分意外,大小姐睡覺都是安好門閂的,怎麼今天沒有?
她疑惑地推開了門,走進去一看,牀上居然是空的。
她以爲顧汐語已經起牀,忙四下看了看,哪裡還有顧汐語的影子?昨天她可是看着大小姐睡下的,大小姐竟然不在屋裡?再一看,大小姐的隨身衣物也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珊瑚當時就臉上變色,她立刻走出門來,對外面端着水奉着面巾的丫頭道:“大小姐還在睡覺,你們先退下吧!”
兩小丫頭退下去了,珊瑚連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刻跑去找呂嬤嬤。
從這點上也看出珊瑚現在的確是以顧汐語爲主了,要不然,她第一件事應該是跑去向孫芳玥報告。
呂嬤嬤正和秦嫂商量着今天小廚房裡的伙食,就見珊瑚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她眼神一變,警告似地看了珊瑚一眼,珊瑚回過神來,定了定神,輕聲道:“呂嬤嬤,大小姐有請!”
呂嬤嬤對秦嫂道:“你自己看着辦吧,大小姐的口味你也知道的!”說着便站了起來,珊瑚陪着她往外走。
出了屋子又走了一段,四下只有她們兩個人時,呂嬤嬤才沉聲道:“出了什麼事?”珊瑚自從投誠顧汐語之後,也是跟在呂嬤嬤身邊一段時間了,她那麼驚慌失措好像天塌下來的樣子,呂嬤嬤一看就發現了不對。
珊瑚急道:“嬤嬤,出大事了,我剛纔去大小姐房中,沒有人。”
呂嬤嬤一怔,道:“大小姐去哪兒了?”
珊瑚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道:“嬤嬤,大小姐的房間裡沒有別的痕跡,連同她換洗的衣服也沒有了,像是……像是大小姐自己悄悄走了!”
呂嬤嬤皺皺眉,道:“快去看看!”
兩個人走進屋中去,呂嬤嬤關上房門,這才走去牀邊櫃前察看。
珊瑚急道:“嬤嬤,你說,是不是大小姐自己走了……”
“胡說!”呂嬤嬤頭也不擡,但她的心中卻生起一份不好的感覺來,大小姐這幾天是常出門,但是每次都會向她或者珊瑚交代去了哪裡,以免她們找不到人會着急。且不說現在這麼早,大小姐不可能出去,就算出去,也應該有些端倪。
她很快發現不對,指着牀問珊瑚:“牀上的被子呢?”
珊瑚順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牀上空空的不見了被褥,她茫然地道:“昨天晚上還在的,昨天晚上大小姐也在的……”
呂嬤嬤只一沉吟,立刻變色道:“不好!”吩咐珊瑚道:“先別聲張,這樣,你去把孫姨娘身邊的紅衣丫頭給騙過來,記住,不要讓別人看見,也不要讓人知道她進了咱們春霖閣!”
珊瑚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見呂嬤嬤面色凝重,還是趕緊點頭去辦了。
珊瑚經過呂嬤嬤的調教之後,辦起事來很利落,只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見她和紅衣兩個人一起往春霖閣來。
她在顧忌着呂嬤嬤說的不能讓人看見,而紅衣顯然也怕自己到春霖閣來被別人看見。
從兩人的相處看得出來,珊瑚也許是用什麼好話在奉承着紅衣,陪着笑臉在一邊引路,十分殷勤。
紅衣似乎被珊瑚哄得很開心,臉上既有一份得意,也有一份傲氣,她用居高臨下的表情看着珊瑚,就像已經把珊瑚收歸在自己手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