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汐認了雲玦爲爺爺,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淵源,能讓小汐汐瞬間接受並親近,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會幫助雲玦肅清醫島。
歐陽宇凌決定,不管是出於東方慕卿的野心延誤了他娶小汐汐的時間,還是爲了江湖上少些動盪少些無辜的人受害,他也一定要助小汐汐把他驅離醫島,粉碎他的陰謀。
原本,歐陽宇凌無意中發現沖霄谷的時候,也只是抱着知己知彼的態度,江湖之中多了一個勢力,於他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事。
可現在情形不一樣,東方慕卿的勢力或者不會威脅到他,可是會威脅到小汐汐的爺爺雲玦,就算他不大待見那老頭子,但愛屋及烏。
再說,老頭子不好過,小汐汐肯定心裡難受,心裡難受就不會開心,不會開心他就會心疼,他要心疼起來自己也不好過。
這件事,就不僅僅是雲玦的事,爲了以後陪伴他的**開心快樂,無憂無慮,他當然是當仁不讓地參與進去。
第四天,歐陽宇凌就見到了韓東宸。
他到吉州的第一天,去觀星閣留了訊息,叫韓東宸不管在哪裡,立刻到觀星閣來一見。
韓東宸其時正在西越的京城裡,接到飛鴿傳書後,硬是騎馬加輕功,日夜不休,兩天趕到了吉州。
此時,風塵僕僕的韓東宸纔剛喘了幾口氣,就聽說歐陽宇凌來了,他白眼連翻,簡直是哭笑不得。
歐陽宇凌還真是算定他了,飛鴿傳信的時間,他在路上的時間,竟全在歐陽宇凌的算定當中。
不過,這也說明,歐陽宇凌找他,的確是有事。
韓東宸在觀星閣的三樓雅間裡翻着白眼道:“請他上來吧!”他累得很,手腳都懶得動一動了,纔不去迎接。
觀星閣的主事立刻準備下樓去請,但是才走出門去,就見樓梯間拾級而上,無比愜意的歐陽宇凌,他甚至十分好心情地道:“你家公子真是客氣,咱們多年的老朋友了,哪還需要這些虛禮!”
韓東宸極沒形象地伏在桌上,哼道:“你就累死我得了!”
歐陽宇凌笑得光風霽月,風度翩翩地走進房間,十分熟悉地找到茶具茶葉和水壺,自己動手烹茶,道:“看在你日夜不休的份上,我親自煮茶犒賞你。”
韓東宸見他慢悠悠的十分閒適,一點不像有事的樣子,不滿地道:“難道你就專門來坑我的麼?我丟下李月然,跑來找你。那小子肯定會趁虛而入騷擾阿竹,那是被李月然那傢伙捷足先登,我跟你沒完!”
歐陽宇凌眼神一眯,道:“你說的是東陵落雪公子李月然?”
韓東宸白眼:“天下還有第二個李月然麼?就算有,能讓我親自接待麼?就算我能親自接待,我會擔心他騷擾阿竹捷足先登麼?”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觀月樓的生意,果然是越來越大,竟然做到杜家莊去了?”
韓東宸嘿然一笑,道:“這個嘛,不是生意,與生意無關,是我韓大公子的麻煩!”
歐陽宇凌饒有興趣地道:“是嗎?你韓大公子會有麻煩?這可是一件新鮮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韓東宸苦大仇深地瞪着他:“歐陽宇凌,咱們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需要把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嗎?”
歐陽宇凌理所應當地道:“爲什麼不能?你的痛苦是你的事,我的快樂是我的事!”
韓東宸決定不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不然一會兒他會被氣死,但是,關於落雪公子李月然,他卻是不得不提。
原來,在半年前,紫竹去東陵辦事,在一家酒樓吃飯時,巧遇了一個婦人。那個婦人衣衫華貴,形容儼然,舉止氣派,見到紫竹之後,卻一見如故,不但請她同桌吃飯,還和她聊得十分投機,問她是哪兒人,父母可健在,做什麼營生……
紫竹性情爽利,雖然那婦人氣派極大,可她待紫竹卻十分親切,紫竹跟在韓東宸身邊幾年,更是成爲觀月樓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看人的眼光,自然也不差,她看出這個婦人並沒有什麼惡意,相反還透着親近,便陪她吃了頓飯,又閒聊了一些家常,便告辭了。
沒想到三個月後,這落雪公子李月然便找到觀月樓來,說什麼受人之託,來尋找世妹。
他口中的世妹,便是紫竹。
紫竹對此一頭霧水。
李月然便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十六年前,一個年輕的世家子弟陪剛剛生產一月的妻子回孃家小住,在路上,遇上仇人,那仇人早有準備,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地。
幸好那對夫妻都是身負武功的人,雖然事出突然,也不至於遭了毒手。經過一番辛苦廝殺,隨從家人都被殺死,夫妻二人卻帶着孩子衝出重圍。
筋疲力盡之下,後有追兵,夫妻兩個若是帶着這個孩子,必然會被追上,一家三口都難逃一死。
他們被追得慌不擇路,奔逃之間,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那些追兵死死咬住不放。夫妻二人卻是越來越絕望,沒有援手,他們的遭遇沒有別人知道,對方籌謀已久……
他們跑到一座山腳下的小山村時候,又餓又累又緊張,幾乎疲於奔命,就在那時,他們發現那裡村頭有一戶孤零零遠離村人的人家。
那戶人家的男人下地去了,女人卻動了胎氣正在生孩子,事出突然,所在地方又偏僻,連接生婆都沒有請,那孩子生下來是個死胎,女人脫力昏迷。
這對夫妻看到這情形,立刻想到一個辦法。
他們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女人身邊,用自己孩子身上的襁褓裹住那個死胎,繼續躲避追殺。
後來,孩子被打落地上,本來是個已經死去的孩子,他們自然沒有顧念,夫妻二人相攜逃命,不用分心照顧孩子,兩人竟然逃出生天。
只是,當他們脫離了危險,養好了傷,再去尋找他們的孩子時,那戶人家竟然不見了,破敗的小屋孤零零地佇立在原地,裡面的婦人,孩子,全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