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到餐廳的時候就看到一副溫馨的畫面,男人體貼的替身側的女人盛着湯。眉目溫和。帶着笑意的看着她。
低聲咳了幾聲,兩個人的視線看過來。徐一一沒想到他會出現,想到剛纔……臉蛋微微羞赧,倒是高潤面色不變,看到他低聲道,“起來了。”
隨後對着站在一側的傭人吩咐。“再添加一份碗筷來。”
看着他一副反客爲主的模樣,徐一一有些侷促。伸手悄悄的扯了下他的衣袖,高潤垂眸衝她溫和一笑。
轉動着輪椅到餐桌前。牧南掀眸看着他問道,“你把牧雲送去教堂了?”
聽到他這樣問,徐一一愣怔了下,倒是對於他說的事不知道。擡眸看着身旁的男人,只瞧着他神情沒有變化,依舊是一副溫和儒雅的模樣。陽光照在他英朗的五官上,說不出的迷人心智。
“你知道了?”高潤倒是不意外。等他醒來,自然會有人告知他。
“再怎麼樣,你也不應該送她去那邊。”一般都是手下有人犯了大錯誤纔會送去閉門思過。而牧雲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一直寵着她,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接觸過那種地方。
“你就太慣着她了。”高潤揀了塊糖醋排骨放在徐一一的餐盤上,隨後漫不經心道,“在她沒犯出更大的錯誤之前,我在這樣做也是爲了她好,當年的事情你替她隱瞞,你以爲我不知道?只是五年了,我也不想計較那多,不管之間她具體耽誤了多久,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也算是仁義致盡了。”
牧南皺了眉,“你知道?”
他擡眸勾了下脣,“你以爲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多說而已,等我辦完這事情之前,就讓她待在那裡,不然她要是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麼多年的情分我可是不顧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格外的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牧南皺了下眉頭,沉思了片刻,“好,等你離開之前,就讓她待在那裡。”
既然他知道,而且又沒對牧雲做出傷害的事,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而且醒來聽到管家的話,想來這麼多年確實是他太慣着她了,讓她如此不知輕重,不知道自愛,下藥這種卑劣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他這個妹妹長相,身材那都不用說,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或許是她沒有吃過虧,這次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再搞出什麼大亂子。
看着他這樣舉動,想來這次是真的在乎他身旁的女人,這樣也好……
用完午餐,高潤就上車離開,徐一一看着他叮囑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高潤點點頭。
看着車子離開,秀氣的眉頭微擰,她總覺得他這次的事情讓她有些不安心,她也不敢多問。
牧南看着車子離開,眸色微沉,這次面對是凱漠,高潤離開墨西哥五年,很多東西都跟當初不一樣,凱漠這個人這些年愈發的肆無忌憚,做事也兇狠至極。
略微收回視線,側首看着她擔憂的模樣,淡淡道,“放心吧,阿潤做事一向穩重。”
徐一一點點頭。
“昨天牧雲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跟你說聲抱歉。”
看着她脖頸藏不住的吻痕,想來昨天被折騰的不清,那種藥是牧雲自己特製的,在莊園裡時間久了,難免會無聊,所以她會拉着莊園裡的醫生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藥,只要她不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他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本來牧家的事情都是他一個管理,所以也沒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去問她,倒是沒想到她會製作出這種藥來。
察覺到他的視線,徐一一臉蛋微紅,“沒關係。”
因爲牧雲的離開,她在莊園的行動自由,再也不用擔心會遇到她,也不用躲避亦或是防着。
每天她吃飯,睡覺,看電影,日子過的倒是悠閒自在。
之前他離開的一個星期,每天都給她一個電話,這次離開,卻是毫無音訊。
其實她非常擔憂他的安全!
第三的晚上,她實在憋不住了,看着對面慢條斯理用餐的男人,抿脣道,“那個……”
牧南擡眸,“有什麼話就說。”
“高潤這次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啊?”
“我之前說過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具體幹什麼了,你能跟我說說嗎?我這幾天總是覺得心神不寧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睡不安穩!
那個凱漠,她也跟莊園的裡的傭人打聽過,聽說是個窮兇極惡的人,做事也比較兇狠老練,而且是牧家的死對頭,做的事情都是非法的事,跟毒--品這些掛上鉤,想到高潤那樣儒雅的男人跟這樣的人較衡,她就覺得不安心。
牧南眸色微眯,“我也沒有那邊的消息。”
這次事情參與的人都是幾個比較有能力的,因爲人多反而容易被對方發現,暴露的機會也比較大,所以進行這次行動的人,都將手機關機。
他也一直在等電話!
徐一一聞言心裡咯噔一下,神色變的更加擔憂,小臉有些蒼白,“你也沒有?”
“恩。”牧南點點頭,臉色微凝道,“不過我跟阿潤已經說好了,期限一個星期,如果他還沒回來,那麼很可能就是出事了,到時候我會派人過去支援。”
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縮,緋色脣瓣微抿,看來這次還真的凶多吉少,難怪他不願意告訴自己,是不是他自己也知道這次比較危險,所以怕她擔憂不告訴她?
牧南看着她小臉都變了色,神色緩和一些,“你也不要太擔心,現在不是才三天嗎?”
聽完他的話,剩下的晚餐她頓時覺得食不知味,匆匆吃了幾口就回了臥室。
拿過牀頭的手機,嘗試着撥打過去,果然顯示的是關機狀態,心頭突突的跳,牧南雖然說讓她不要擔心,但是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沒辦法做到他那樣的鎮定自若。
等她離開,牧南喚來管家。
“怎麼樣?”沉聲問道。
管家面色微凝,“聽到拍賣會場有槍戰,有受傷的兄弟在拍賣會場找到,說他們剛準備行動,被凱漠察覺,凱漠逃跑二哥追了出去,我已經讓人查探了,到現在還沒消息。”
“多派一些人去找。”
“是。”
牧南眉頭皺起,早就知道凱漠這個人比較難搞,想要他命的人那麼多,他這個人又那麼警惕,所以跟着高潤去的人都是貼身的幾個人,就是怕打草驚蛇,沒想到還是被他給察覺了。
……
在她的擔憂中,又是度過了兩天。
第五天清晨,她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牧南正準備上車離開,她急忙跑到車前,看着他問道,“你去哪?”
牧南動作微頓,眸色微斂,徐一一看着他這樣,咬脣道,“是不是有他消息了?”
“恩。”他點頭。
徐一一頓時一喜,“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可以,但是可能是你不願意看見的,所以我必須提前提醒你。”
他眸色凝重,看着她的目光很是認真,也不打算隱瞞她,與其讓她在這裡胡思亂想,擔驚受怕,不如直接將啊潤的情況明確的告訴她。
聞言,徐一一心中驟然一頓,眼眶逐漸變的通紅,“是不是……他……他出事了?”
牧南沒有說話,只是道,“先上車。”
“好。”她立刻上車坐好。
昨天他接到消息,在墨西哥邊境發現了高潤跟凱漠的身影,於是派人去找,發現兩個人皆身中數槍,凱漠已經沒有生命特徵,而高潤也是奄奄一息,具體情況,他還不知道。
車子很快前行,一個小時之後,在醫院門口停下,牧南下車,徐一一緊跟着下車,這個時候有人從醫院裡出來,走過去喚道,“南哥。”
牧南點點頭,問道,“他人呢?”
“二哥還在手術室搶救。”
立刻,帶領着他們向手術室門口而去,也有幾個小弟等候在門口,看到他們,紛紛對着牧南問候。
牧南看着手術室的燈,道,“在哪裡找到他的?”
那人立刻低聲彙報昨天尋找的情況,“我們找到邊境的時候,當時看到有血跡,所以順着血跡一直到灌木叢,就看到二哥跟凱漠隔着十米的距離躺着,周邊都是血,凱漠已經確認死亡,主要一槍是中在腦袋,二哥有一槍在胸口……”
徐一一在一側聽着,臉色毫無血色,不用想象當時的場面是有多兇險,放在身側的手指緊緊蜷縮着。
牧南聽完,冷峻的五官變的沉凝下來,想來阿潤爲了替顧惜報仇,竟然如此不要命,肯定是沒有放下,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凱漠死了,而不是阿潤死了。
“都安排好了?”他問道。
“南哥,你放心,現場已經處理好了,警察那邊也已經打理好了,他的死只會是仇殺,不會跟牧家扯上任何關係。”
在墨西哥,黑——幫的勢力有時候就連警察都管不過來,所以一般都是不牽扯道自身利益,不會那麼嚴格管理,凱漠在墨西哥一向都是警方的關注點,真死了,也是爲治安做貢獻,當然更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點點頭,側首看向女人沒有血色的臉,低聲道,“你坐下等。”
徐一一咬脣看着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說,他……”
“他會沒事。”
“恩……恩……他一定會沒事的。”她才招待自己的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怎麼可以還沒跟她結婚就這樣離開,他答應自己會平安回來的,他們還要一起回國,結婚!
對於徐一一在說,這一刻彷彿回到了父母離開的那一剎那,她特別的無措,心情無法言喻。
她一向不信神佛怕,可是這一刻她在心裡默唸,只希望老天能夠睜開眼,千萬不要讓他離開她,只要他活着,無論他怎樣,她都介意。
等待永遠是煎熬的,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終於手術室的燈光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