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閉了閉眼,“我不需要誰照顧我。”
這也不是逃避。也不是刻意的躲藏。
她只想安靜幾天。好好的理清思緒,況且她的腦袋偶爾還會痛。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去找季耀北說些什麼。
嘉華的宿舍樓其實環境也還算不錯,屬於她的這一套間,是單獨的樓層,所以還算幽靜。
因爲長時間沒有來。所以房間里布滿了灰塵。
慕語站在套間的客廳裡,環視了一圈。皺了皺眉說道,“裝修還不錯啊。就是地方有些小。”手指輕輕的劃過茶几的玻璃面,問道,“這裡你多久沒來了,怎麼那麼多灰塵?”
脣瓣挽了下。“恩,也不算久,能有好幾年了吧。”
當初嘉華蓋新的宿舍樓的時候。還是五年前,當時她還在上學吧。顧懷遠想着以後她去公司幫忙,萬一要是工作到很晚,就讓她來這裡休息。畢竟這個宿舍樓距離嘉華公司還是比較近的。只需要穿過幾條街。
“那我幫打清潔公司的電話過來清理下?”慕語提議。
“不用,我自己擦拭一下就好了,你先自己坐。”
地方不算大,八十幾平方,而且傢俱都是嶄新的,牀啊,傢俱什麼的當初離開的時候都有套着防灰塵罩,木地板也只需要簡單的拖一下就好了。
等清潔公司的人來,她都已經差不多收拾好了。
慕語蹙了下眉,伸手佛了佛沙發上的灰塵,將包放在沙發上,說道,“誒,你別動,我幫你擦,就你這龜速,估計午飯過後,都別想好。”
“哪有你說的這麼慢?”顧唯一失笑,又是說道,“那麻煩你了,我打電話叫點外賣,等會我們就在家裡吃?”
“好啊。”
等她打完外賣的電話,午餐差不多送過來的時候,慕語也把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了,顧唯一將窗戶打開通通氣,瞬間新鮮的空氣鑽了進來,轉身看着躺在沙發上喘着氣的女人,勾脣埋汰,“真嬌氣。”
慕語不滿的瞪着她,“我哪裡嬌氣了,我把我的初次勤勞都獻給你了。”
顧唯一將午餐全部打開,笑道,“是是是,謝謝大小姐的光榮勞動,快點過來吃飯吧。”
“對了,你這一個星期跟那個程臻去哪了?”這一個問題她憋了一路。
“沛縣。”
程臻都這樣跟她說的,而且出了那區域的時候,確實看到個指示牌上面寫着這兩個字。
“那是什麼地方?”紅脣撇了撇道,“難怪我說怎麼都找不到你,真沒看出來程臻這個人找地方還真夠隱秘的啊。”
“一個小縣城吧。”
她只能這樣解釋,因爲她現在對那個地方也不是很瞭解。
慕語單手託着腮幫,困惑地問道,“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本來那天她也沒想聯繫顧唯一的,那個陳特助道到工作室問她有沒有看到顧唯一,她就覺得不對勁啊,以爲是兩個人吵架了什麼的,所以也沒有多想,後來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就聽宋錦木說顧唯一失蹤了,她才覺得嚴重起來。
找了差不多三四天,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她就接到顧唯一的電話。
顧唯一微微一笑,淡淡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慕語聽完整個人都錯愕不已,手指漫不經心的敲着臉蛋問道,“所以,你出現在這種事情都是因爲那個蕭曉?”
“我不知道。”不過她猜也差不多吧?
“不過季耀北也真是夠粗心的,你中了一刀難道都不知道嗎?我看他就一點都不關心你,心思全不在你身上,要是……沒有程臻,你真死了怎麼辦?”說完拍了下紅脣,“呸呸呸……看我說的什麼狗屁,還好你好好的出現在我面前。”
連她自己說完,都有些心有餘悸!如果當初真的不在了,也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了吧?
脣瓣動了動,笑道,“所以,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
慕語知道她現在肯定難受,撇撇脣道,“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去買些洗漱用品,然後你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去顧家拿,或者去商場買,你覺得呢?”
“嗯。”她應了一聲,確實是需要購置一些生活用品。
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就應該讓季耀北急一急。
“對了,我上次收到你的短信就去醫院看了,我過去的時候上去就給那個蕭曉一巴掌,你說當初我就應該不聽你的,直接讓人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也不至於你受傷了季耀北的心思還在那個女人身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拿孩子爭取男人的同情心。”慕語現在還是懊悔。
顧唯一愣怔下,擡眸看向她,“你打了她?”
眉梢輕挑動,“哼,一巴掌還是輕的,我就應該多打她幾下。”
想到上次要不是季耀北的阻攔,或許她真的不會一巴掌那麼簡單。
擡眸看着她消瘦還有些蒼白的臉龐,慕語有些心疼的皺眉道,“你說你怎麼那麼多災多難呢?都結婚了,還有這麼多不要臉的女人往上貼?我要是你啊,就應該心腸強硬一點,但凡你要是拿出商場那點手腕,哪裡有這些阿貓阿狗的興風作浪?”
聞言,顧唯一抿脣,心情有些平靜,“如果我跟她們一樣的做法,那你覺得我還是我嗎?”
慕語悻悻道,“哎呀,說不過你。”
吃完飯之後,慕語將快餐盒收拾了下丟進垃圾桶,然後帶着她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必須品,又買了一些菜啊,肉什麼的,把她的冰箱都塞着滿滿的,離開的時候把手機給了她。
叮囑道,“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她笑着點點頭,“好。”
……
陳深從沛縣回來的,將醫院這幾天的治療報告全部都帶了回來,直接奔向耀輝的辦公室。
彼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辦公室裡燈光幽暗,男人修長的身形端坐在辦公桌前,氣氛卻顯得有些沉鬱,修長的影子在落地窗上落下,寥落的影子。
陳深推開門,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擡眸看着男人冷硬的面容,低聲道,“先生。”
男人頭也沒擡,淡漠的問道,“人找到了?”
“沒有。”
鋒銳的黑眸倏然擡起,落在他的身上,聲音低緩,但是卻是更加冷漠,“沒找到你回來做什麼?”
陳深低下頭去,踟躕道,“不過有太太這十天的病例記錄。”
眉頭微蹙,“拿來。”
立刻的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季耀北從裡面抽出病理報告,還有一系列的檢查,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撥開紙張,毫不猶豫的翻開,越是往下看,眉頭的褶皺越深,看到最後英俊的面部黑沉一片,彷彿結了冰。
薄脣輕啓,“受了刀傷?”
“是,醫生說,太太送去的時候,差點搶救不過來,腦袋也有腦震盪的症狀。”陳深回覆完,就覺得辦公室的空氣瞬間變得低氣壓,讓他頓時戰戰兢兢。
黑眸落在那病理報告上,那日期正是那一天,可是中了一刀又是什麼時候?
擡手捏了捏眉頭,突然動作一頓,想到那一日,他帶着蕭曉離開,當時顧唯一叫了他一聲?難道那個時候她中了一刀?
這怎麼可能?
從桌上拿起一根菸點燃,手指抑制不住的輕顫,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半響他才沙啞,輕聲問道,“那她現在在哪?”
“先生放心,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全力查找,太太這段時間確實是跟夏氏的那位程經理在一起,剛纔我讓人調取了收費站的視頻,應該可以查出來,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話音剛落,電話突然響起,陳深垂眸看了一下,立刻的接起,很快的掛了電話,“先生,剛纔手下人彙報,說那位程經理已經於傍晚返回了家中。”
“她呢?”
嫋嫋的煙霧在周身瀰漫,陳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怔了下,還是如實道,“沒看到太太的身影。”
挺括的身形從旋轉倚上募然起身,冷聲道,“備車。”
陳深立刻道,“是。”
黑色賓利,很快的到了程臻所在小區。
陳深洗完澡,剛從浴室間出來,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還沒來得及坐下來休息,只聽門“砰”的一聲巨響,等他反應過來出來查看的時候,就發現,原本好好的門已經被毫不留情的踢倒在地上。
一羣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一涌而進,恭敬的站在一排。
擡眸就看到男人穿着黑色定製西裝,單手插在褲兜裡,英俊而又矜貴,修長的雙腿邁步而來,此刻他面容冷峻而冷冽。
程臻眼眸微眯,冷聲道,“季先生,你不知道你這種行爲是擅闖民宅?”
從他回來開始,他就有事先想到這一點,所以當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詫異,消息倒是挺快,他不過是剛到家,他就來了。
季耀北在客廳中間站定,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擡眸冷漠的看着他,眼底流動着陰沉的意味,視線淡漠,但是盯在他的身上卻是冷成一片,“她人呢?”
“我又怎麼會知道?”程臻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自己太太看不住跑過來問我,是不是有些貽笑大方?”
要是以前或許他會忌憚這個身份的男人,但是現在,經過那麼多年的沉澱,雖然他沒有那麼顯赫的身份,但是也已經成長爲一個成年男人。
對於他這樣,他表現也只是很淡然。
“你把我太太帶出去十天,要是按照現在的法律來說,我可以告你藏匿,綁架罪。”季耀北幽幽的說道,聲音冷漠到極致,顯然他說的話並不是開玩笑。
程臻也知道以他的身份,隨便按一個罪名在他頭上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眸色冷了下來,“那麼季先生可得多找些證據了,置自己的太太不顧,去管別的女人的生死,你又有什麼資格跑過來跟我說這些?你覺得你配嗎?”
他的話帶着十足的挑釁。
就是因爲這個男人,所以原本屬於他的女人,就這樣挽回不了,可是他非但不知道珍惜,還做出這種事情傷她的心。
額頭的青色經脈突突的跳動,季耀北黑眸微眯,“我跟她的之間的事情用不着跟你解釋,我問你她人去了哪裡?”
程臻攤了攤手,低低的笑,“你也看見了,她不在,難道沒去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