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保鏢離開胡妍纔看向她,溫和的笑,“你也別折騰了。等你爸爸回來再說。”
看着女人!舉手投足間的優雅,眉頭蹙起。“爸爸是不是早就想好,把我帶回來?”
“知道就好,下來喝點茶吧,我泡了你愛喝的花茶。”胡妍坦然承認,也不刻意隱瞞。笑了笑轉身下樓。
她自然也不願意待在房間。也沒打算離開。且不說她身無分文,也沒電話。一切不過是徒勞,估計她走到門口。就被人壓回來了。她又不會傻到做無用功。
費力費腦又費心。
午後的顧宅寧靜,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散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有傭人忙碌的身影。動靜也都很小,絲毫不影響這違和的氣氛。
胡妍坐在沙發上,伸手遞了一杯花茶放在她的手心,“嘗一嘗,看看我的手藝生疏了沒。”
淡淡的花香在鼻息間流連,不得不說。胡妍泡的茶自成一派特色。既保留了花香的最純粹的清香,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濃郁,難以下嚥。
她放到脣邊輕輕抿了一口,勾脣不吝嗇誇獎,“不錯。”
本身她跟胡妍兩人之間就沒有什麼話可說,就算以前兩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基本上兩人都不怎麼交流。
以前就有傳聞,顧懷遠的那從不曾露面的原配,是因爲小三上位,才死亡,至於結果,衆說紛紜,雖然她從小失去了一段記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這些多少還是傳到她耳裡,多多少少心中有隔閡。
看着電視,品味茶香,倒也不算尷尬。
忽然,胡妍微笑道,“上次,東陽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
顧唯一蹙了下眉,“什麼事?”
“就是上次他單獨甩開去接他的司機,一個人亂跑的事情。”胡妍提醒。
她垂眸想了一下,原來是半個多月之前的那件事,不過是小事情一樁,恰巧那天她從咖啡館出來看見了,好奇跟上去,所以送了回來,不知道胡妍爲何單獨拿出來跟她道謝。
正在她感到疑慮的時候,胡妍溫和開口,“你可能不知道,東陽要不是你那一次送回來,估計就被人帶走了,後來懷遠派人去學校瞭解,才知道有人試圖打他的注意。”
顧唯一擡眸看向她,對於她說的這一大段還是有些不理解,“什麼意思?”
“有人試圖拿東陽跟我們做交易,不過沒得逞。”
眸光微閃,她垂眸抿了一口茶,語氣頗爲寡淡,“就當是我還他的,一筆勾銷了。”
胡妍笑一笑沒有再說話。
顧東陽三歲的時候剛學會走路,顧懷遠非常高興,特地購入東陵一處別墅作爲他的禮物,她也不在乎這些,可能是覺得原本獨寵她一個人的爸爸,突然被別人分享,漸漸地從心裡昇華出一個惡魔,加上顧東陽特別喜歡的黏她,讓她非常的不耐煩,以至於有一次,她放學回來,顧東陽邁着不穩當的步伐跑向她抱着她腿的時候,被她毫不留情的扯開,一個身體失衡,腦袋撞到了板凳的菱角,流了很多血,那一次是顧懷遠第一次打她。
她整整一個星期都沒跟他說話,至於顧東陽,好了之後,腦袋上就一直留着一道疤痕。
將近傍晚的時候,滿天的晚霞,絢麗多彩。
屋外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男人穿着藍底刺繡的唐裝,硬朗威嚴,他拄着柺杖走到沙發前坐下,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身體看來恢復的不錯。”
顧唯一掀開眼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爸,您大費周章讓我回來不如直接讓人知會一聲。”
“知會一聲,你會回來嗎?我好話都跟你說盡了,也沒看你動一下。”他接過胡妍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段時間都給我在家,讓你小媽給你做些吃的補補。”
她扯脣,“那您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工作上的事情還有一大堆,你把我壓制在家裡面幹嘛?”
要不是今天她親身經歷,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讓人將她以這種方式回來。
對於她的話,顧懷遠始終都是淡淡然的態度,“你是說ts的工作?”
“嗯?”
“那邊你也不要去上班了,你不是想辦工作室嗎?這幾天我讓人給你辦。”
蹭的一下,她站起來,他的擅自主張讓她不難,“我不要,你知道我要是想,早就依靠您的關係自己開了,我想靠我自己。”
她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成年人,不希望什麼事情都讓人安排,支配。
“有捷徑你不走,還跑去耀輝上班,能力是這樣表現的?等工作室落實了,有能力還怕別人發現不了,我讓你出國去深造,你不願意去……咳……”顯然顧懷遠對於她這次的決定非常的不贊同,說到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顧唯一蹙眉,低喚,“爸。”
顧懷遠喘息幾下繼續道,“以前你說幫韓家小子,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爲你是喜歡他,你倒好,轉頭就跟季家人搞在一起。”
顧唯一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眼,陳年舊事又提出來,“我對韓源真的就是好朋友啊,我也沒說自己喜歡他。”
“季耀北呢?”
提到那個男人,她忍不住想,要是晚上他回來發現自己沒在病房會不會着急,還是知道她被顧懷遠的人帶回來了?
醫院裡,蘇姨打完水回來,就看到房間空無一人,她先是懵了一下,立刻慌不擇己的轉身出門,對着門外的保鏢問道,“顧小姐呢?”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不是在病房裡嗎?”
“沒有。”
聞言,兩人臉色頓時一變,快步走進病房裡,將洗手間裡勘察過後,走到窗臺上,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耀輝總部。
季耀北眯着漆黑的眼眸,看着坐在他辦公室裡的女人,臉色淡漠,“您怎麼來了?”
“聽說最近公司,出了一些小狀況,所以過來看看。”她的語調溫溫和和,看不出情緒,帶着貴婦特有的優雅。
季耀北面無表情走了過去,看着她面前擺放着一排的資料,眉頭蹙起,漆黑的眼眸散發冷冽的眸光,“公司的事情就不需要您操心了,有時間您還是喝喝茶,打打牌比較好,實在要是無聊,就找蘇漾陪你逛街。”
他轉身將手裡的資料放進抽屜,坐在旋轉椅上,隨手從桌上點了一支菸,淡淡的煙霧在他周身散開,將他英俊的五官拉長,變得模糊,秦雪勾勾脣,“我進來來找你,是跟你說你爸的事情。”
湛黑的眼眸沒有情緒的看向她,等着她繼續。
“我跟你爸爸商量過了,下月初,讓你跟蘇漾結婚,那時候他會搬回家住。”
季耀北將煙霧從脣瓣裡噴薄而出,漠然開口,“威脅我?”
“沒有,只是跟你商量,你知道耀輝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蘇漾的名下,只有你跟她結婚了,這樣耀輝纔算是真正屬於你的名下。”
“我對你們上一輩子的決定的事情不感興趣。”他語調淡漠。
秦雪笑了笑,“這可由不得你,底下的股東對於耀輝一直虎視眈眈,更別說別的公司了,有了蘇漾的那二十,你才能站穩腳跟。”
他淡淡嗤笑,語氣漫不經心,卻是散發如寒冰的氣息,“您認爲,我到了需要利用自己婚姻來幫自己站穩腳跟的地步嗎?過了這麼多年清心寡慾的生活,您是想讓我步入你的後塵?還是想再續前緣?”
他這個母親最喜歡在外人面前扮演賢妻良母的姿態,偏偏他早就看透了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他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
秦雪臉色略微的僵硬,妝容得體的面容上沒有了笑容,“耀北,這是你跟媽媽說話的態度?”
季耀北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這麼多年的心思,也只有他願意包容你,忍耐你。”
秦雪臉部明顯有了怒意,但是被她很快的掩飾掉,眼裡粘稠的憤恨,“你什麼都不懂。”
窗外的陽光從落地窗照耀進辦公室裡,氣氛變得冷凝。
陳深敲門而入,“先生。”
“說。”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裡的女人,躊躇,“剛纔醫院來電話說顧小姐不見了。”
漆黑的眼眸瞬間變得冷冽,周身都縈繞着陰沉的戾氣,聲音冷的宛若寒冰,“怎麼回事?”
“是顧懷遠,下午讓人冒充護士將顧小姐喬裝打扮帶出了醫院,留下的人也從窗外攀爬離開。”
要不是蘇姨打水回來,估計都不會有人發現。
“備車。”冷聲吩咐。
他就不信,他季耀北看上人,誰能帶走,就算是他顧懷遠都不行。
秦雪聽聞起先一喜,聽到他的話隨即臉色冷了下來,“耀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季耀北起身從她身旁掠過,漠聲道,“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不要讓我知道你參與了這件事。”冷冽,沒有溫度的眼眸睨向她,“否則……”
看着關上的門,秦雪保養得當的面容有些龜裂,她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出去,“懷遠,耀北他過去了。”
顧宅。
顧懷遠掛完電話吩咐,看向坐在對面的顧唯一,淡淡開口,“唯一,你去書房幫爸爸把抽屜第二個格子裡東西拿出來。”
挑眉問道,“什麼東西?”
“你去拿,然後我再告訴你。”
她也沒多想,起身上樓,剛走進書房,門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