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猶疑地看着他們,最後還是慢慢退了出去,貼心地將門留了一道縫兒。
“這下可以說了吧。”樑祁然瞥了一眼門的方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不慌不忙地問道。
“昨天晚上你在哪兒?”婁墨琛死死盯着他,眼睛裡隱含着熊熊燃燒着的怒火。
“昨天晚上……我在家啊,我可沒有去夜店的習慣。”說到這裡,他還輕笑了幾聲,“婁總問我這個幹什麼,不會是想了解我的私生活吧。”
婁墨琛現在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而他越是這樣,樑祁然心裡也就越得意一些。
“那你昨天是跟誰在一起的?!”他步步緊逼,不給他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樑祁然慢慢將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了回去,眼睛直直地望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和誰在一起,這是我的自由,和婁總有什麼關係嗎?”
婁墨琛咬了咬牙,雙手啪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一隻手拽着樑祁然的領帶,脅迫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說!你昨天晚上到底和誰在一起!”
王秘書一直都躲在門口,這會兒見自己老闆被別人欺負了,心裡很擔心。他努力按捺住想要衝進去的衝動,又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我拒絕回答這種私人問題!”樑祁然瞪着他,用力甩開他的手,冷着臉笑道:“難道婁總是懷疑我跟安小姐在一起嗎?”
這句話像是一根釘子似的,狠狠紮在了婁墨琛的痛處。他雖然也有些懷疑,但是就這樣赤果裸地被說出來,他的臉面也丟盡了。
他徹底黑了臉,想也不想,一拳就向樑祁然揮了過去。
他忙躲了一下,拳頭擦着他的臉邊過去了,拳頭掠過臉頰。
樑祁然後退了幾步,臉色也有些難看。
“婁墨琛,這裡是我的公司,麻煩你注意一下你的行爲。礙於咱們兩家公司還處於合作階段,我不會叫保安,還請您自行出去吧。還有……”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用冷冽的眼神盯着他。
“安小姐是你的妻子,而不是我的老婆。如果她真的沒有回去的話,你首先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
婁墨琛咬了咬牙,冷聲說道:“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一個單身狗來指手畫腳!”說完以後,他大步走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轉身冷冷掃了一眼樑祁然,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如果真的被我發現,你們之間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的話,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說完以後,他就打開門,快步出去了。
由於時間太過緊迫,王秘書只要先小跑着走向另一邊,又折回去,裝作剛好要進辦公室的樣子。
他見婁墨琛黑着臉出來了,忙低下頭打了一聲招呼。當他下了樓以後,才覺得一切恢復了正常。
王秘書快步跑進辦公室裡,急聲問道:“樑總,他沒對您做些什麼吧?”
他慢慢擡起頭,幽怨地看着他,反問道:“你說呢?”
秘書快步走了過去,打量了一下,眉毛皺了皺。
“樑總,您的臉怎麼腫了啊,不會是被他打的吧。這個婁總脾氣也太火爆了吧,再怎麼着,也不能打臉啊!看這……”
他還準備說什麼,卻被樑祁然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咳咳,我回去工作了
。”他輕輕咳嗽了幾聲,忙轉過身準備開溜。
“給我拿着冰塊兒。”他衝他的背影喊道。
婁墨琛在車裡看了一眼樑祁然的公司大樓,眼神始終都是憤憤的。他又給安瑾初打了幾個電話,仍然處於關機狀態。
他努力抑制住想要報警的衝動,開車去了公司。
安瑾初之前見識過婁墨琛養的那些黑衣人,也不敢隨意出去,除了躺在沙發上,就是躺在牀上。
她從包包裡翻出手機,腦海裡又忽然想到了還躺在病牀上的白靈珊,神色有些複雜。
她咬了咬嘴脣,將手機扔在一邊,自己又揹着包包出去了。
白靈珊正百無聊賴地玩兒着手機,正在猶豫要不要給婁墨琛打個電話的時候,就聽見幾聲敲門聲。她擡頭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冷笑來。
片刻之後,她又恢復成以往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了。她招了招手,笑着看着安瑾初進來了。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她提着一些水果,有些忐忑地看着她,遠遠地停住了腳步。
“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她笑了笑,一副既往不咎的樣子,“你過來吧,難道我看上去很可怕嗎?”
她躊躇了一會兒,抿了抿嘴脣,慢慢向她走了過去,有些侷促地看着她。腦海裡的那些混亂的畫面還揮之不去。
“瑾初,我那天精神有些恍惚,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害了你的事情啊?”她拉着安瑾初的手,無辜地看着她,“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神色變了變。她慢慢抽出手來,口是心非地說道:“我根本就沒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今天就是想和你澄清一下,那些藥真的不是我放的。”
白靈珊的臉色有些難看,悠悠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也相信不是你做的,可能是我不小心得罪了誰吧。”
說到這裡,她還露出一抹苦笑來,儼然一副被人算計了的無辜樣子。
安瑾初看她這副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摟着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安慰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像是在跟她說話,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這幾天你親自把工程收尾,一定要越快越好,不能出任何紕漏,聽到了嗎?”
門外響起婁墨琛的聲音,安瑾初條件反射性地抓起包準備跑,向門口跑了幾步後,又在病房裡急着轉圈兒。
白靈珊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正準備和她說話的時候,就見她轉過身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在婁墨琛推門而入的剎那,她也快步躲在了窗簾後面。
白靈珊坐直了身子,餘光向窗簾後面掃了一眼,又將目光放到門口的方向,努力作出一副溫婉大方的目光。當看到婁墨琛時,她的眼底又掠過一抹擔憂的神色。
“你昨天沒有休息好嗎?氣色看上去不太好。”
“昨晚加班太遲了,確實沒有睡好。”他走到牀邊,看了看儀器上的數字,目光掠過桌上的水果,“剛纔有人來過了啊?”
“呃……是啊,是我以前的朋友,知道我生病了,就過來看看我。”她說話的時候,始終都是一副面色如常的樣子。
安瑾初屏住呼吸,藏在窗簾後面一動都不敢動。當她聽到他說自己加班太晚的時候,心裡揪
痛了一下,恐怕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她不在了吧。
她不自覺地拽緊了窗簾,當看到窗簾晃動了一下後,又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
“墨琛,我餓了。”白靈珊嘟着嘴脣看着婁墨琛,說話聲音軟軟糯糯的。
“我去給你買飯,你好好待在房間裡。”他又不放心似的看了她一眼。
他出去一會兒後,安瑾初從窗簾後面探出了腦袋,向外面看了幾眼,確定他不在以後,才神色慌張地走了出來。
“我今天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過這裡。”還不等白靈珊回答,她就率先衝向了門口,趴在門上觀察了一會兒後,才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安瑾初從醫院出來後,忙打着車去了樑祁然公司。
王秘書見了她,像是見了鬼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安小姐,您怎麼來這兒了啊?”他擰眉說道,“今天一大早,婁總就來公司堵樑總了,好像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關於我的?”她的心裡突然咯噔了一聲,忙向總裁辦公室跑去。
樑祁然正在辦公室跟員工商量着事情,見她突然闖進來了,愣了一下後,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出什麼事了?”他溫聲問道。
安瑾初看到他臉上的那片紅痕,皺了皺眉,伸手準備去碰的時候,就見他躲了一下。
“是他乾的?”
“沒有,是我不小心擦到的。”他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問道,“餓了嗎?想吃些什麼?我帶你去吃……”
“如果不是他乾的,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誰?”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嘴脣,眼睛裡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
說到這裡,她忽然哽咽了一下,發出一聲哭腔來。
樑祁然溫柔地笑了笑,向她走了幾步,準備抱她的時候,她卻躲閃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以後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說完以後,她就毅然決然地扭頭走了。
他忙快步追了上去,在她出門之前擋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可以選擇不麻煩我,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只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你先去陪我吃飯吧,邊吃飯邊跟你說。”他不由分說地就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王秘書剛好迎面碰上了,剛轉過身準備開溜,就被樑祁然一把拽住了衣領。他伸出食指,在他腦門兒上戳了戳,威脅似的瞪了他幾眼。
王秘書縮了縮脖子,緊緊閉上了眼睛。
安瑾初疑惑地看着他們,樑祁然忙鬆開了他的衣領,若無其事地拉着她走了。
樑祁然將車子停在一家甜點屋前,溫柔地看着一旁的安瑾初,溫聲問道:“喜歡這裡嗎?要不要進去看看?”
甜點屋的櫥窗裡擺放着許多造型漂亮的甜點,櫥窗上還掛着許多卡通玩偶的掛件。
“好啊,只是……”她有些爲難地看着他,“來這裡的都是些小孩子,咱們是不是有些……”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給了他一個,你應該懂的眼神。
樑祁然慨嘆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說道:“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