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槽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都給我滾蛋!”騰雲澈趕人,記者可不管,趁機拍照,場面瞬間混亂成一團。
“……”
“聽到沒有?不準拍了!再敢拍?老子砸了你們的報社!”
“……”
“盧希悅,這個時候別花心了,別親了,趕緊起來,幫我把這些記者搞定!薛仲揚知道了,我們死定了。”
盧希悅是被那一灘血給嚇醒的。
宋得之躺在那裡,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後腦勺下是一灘血,血還在不斷的流淌着,本來是一灘,後來越流越多,像四周蔓延,往樓下滴去,滴滴答答的聲音,清晰,詭異,盧希悅連呼吸都艱難了。
“宋得之,你醒醒!”
“……”
“宋得之!”
不知道受傷的程度,盧希悅不敢動她,只能拍着她的臉,因爲擔心,盧希悅力道收不住,把宋得之的臉扇的啪啪響。
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盧希悅公報私仇,趁機和宋得之算賬呢。
“盧希悅,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公報私仇!你別打她臉啊,會留下傷痕的,薛仲揚看到了會殺了我們倆的。”
“快叫救護車!”盧希悅大聲喊道。
“叫救護車做什麼?”
騰雲澈擋着記者,焦頭爛額,盧希悅不來幫忙也就罷了,還讓叫救護車,叫警察過來幫忙還差不多。
“宋得之受傷了!”
“受傷?哪裡受傷?”騰雲澈扭頭看了一眼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女人,入目,是刺眼的血紅,那身下的一灘血,徹底把他嚇傻了。
“血?……好多,血!”
“……”
“希悅,血,好多的血……”
血還在往外流淌着,從一個臺階流躺下另一個臺階,騰雲澈的半張皮鞋也被浸在血中。
“都愣着幹嘛?叫救護車!快點!”盧希悅衝着他們喊,一手緊緊的扣住了宋得之的手腕上的脈搏,真的害怕脈搏沒有了。
心慌亂成了一片,那種焦灼,那種恐懼,那種慌亂,盧希悅手在抖着,抖到,他根本就摸不出宋得之的脈搏了。
宋得之要是死了,宋得之要是死了……
盧希悅不敢往下想。
……
宋得之被緊急送去了醫院進行搶救。
騰雲澈中途找人,把記者們給擋在了半道上,這才把事件暫時給壓了下去。
兩個人慌亂不已,宋得之被推進了手術室,都沒有想到要通知薛仲揚,宋得之受傷的消息。
當醫生從手術室裡傳來,讓他們簽字,給宋得之做清宮手術的時候,兩個人徹底的傻了。
“你說,宋得之懷孕了?”
“是,只有兩週,不過已經流產!我們現在要對病人進行清宮手術,你們誰是家屬?需要在手術責任書上簽字!”
盧希悅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天塌下來了。
“我們不是她的家屬!他老公……”騰雲澈也不敢說話了。
事情鬧大了!
原本以爲宋得之只是摔傷了,沒想到這一摔不要緊,直接把宋得之肚子裡的孩子給摔掉了。
摔掉了也就摔掉了,可是那不是別人的種,是薛仲揚的種啊!
“病人還在手術檯上躺着呢,你們不簽字,我們就沒有辦法動手術!”見兩個人遲遲不動,醫生這兩個男人不高興的提醒道。
“我們不是她的家屬!他老公不在這裡!”
“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你們不擔心,我們也不管。你們既然都不願意籤,我們就等着願意籤的人來了,再動手術。”
盧希悅艱難的爬起來,“醫生,孩子能保住嗎?”
“孩子已經溜掉了!我們只是動手術,把子宮清理乾淨,否則感染了,會有危險!
懷孕頭三個月,本來就很危險,你們居然還讓孕婦摔成那樣子?!現在想要保住孩子了,你們早幹嘛去了?”
盧希悅拿過手術責任書,刷刷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大名!所有的力氣似乎在剛剛簽字的瞬間用掉了,雙手無力,連筆都握不住了,筆在手中掉在地上。
醫生接過簽好字的手術責任書進了手術室。
“盧希悅,這是怎麼回事?宋得之怎麼會懷孕的?”
“……”
“不對,現在不就是就結宋得之懷不懷孕的問題。”
醫生一走,騰雲澈的聲音發抖的說道,“希悅,你說怎麼辦?大嫂不但受傷了,還流產了,你說薛仲揚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殺了我們?希悅,我很害怕。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怕過!”
“……”
“那是薛仲揚的孩子,怎麼就讓我們兩個給搞掉了。”
“……”
“宋得之也是的,平時像個母老虎似的,揍起人來,拳頭又硬又狠,這麼一個女人,怎麼摔了一跤,就把孩子給摔掉了?”
“給薛仲揚打電話!”盧希悅對騰雲澈無力的說道。
騰雲澈目光一抖,“我不敢!要打你打!”
“把手機給我!”
騰雲澈掏出了手機,像是丟燙手山藥似的把手機遞給了盧希悅。
盧希悅坐在長椅上,翻出了薛仲揚的手機號,盯着那個手機號半天,這才按了撥通鍵。
手機響了一會兒,薛仲揚溫潤的聲音傳來,“雲澈?希悅怎麼樣了?”
兩個人的聲音梗在哪裡,都不敢接話。
“雲澈?”
“仲揚,是我!”盧希悅說話了。
“希悅?怎麼說你?雲澈的手機怎麼在你哪裡?雲澈呢?”薛仲揚應該在忙,那邊有很多雜聲。
盧希悅看了看手術室的門,話在嘴裡盤旋,就是說不出口。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一個孩子,薛仲揚和宋得之的孩子,他要怎麼去賠他們一個孩子!
一個沉重的大山壓在盧希悅的心頭!
盧希悅感覺這輩子都要背上這沉重的道德的包袱!
“希悅,你怎麼不說話?
你還生氣呢?……
你別生氣了。之之不是故意的。而且之之也被你嚇到了,她昨天晚上還做噩夢呢。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別和之之計較了。這種事情,不能全部怪之之的。
還有,掐之之脖子這種事情,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你若是不服氣,可以來找我。我是她的老公,她闖了什麼禍,由我替她收拾爛攤子!”
“……”
“如果你再敢傷害之之,我會動手!”
騰雲澈在一旁聽的大氣都不敢出!
薛仲揚說動手,薛仲揚動手了,大家都別想活了!
“仲揚,之之受傷了,在博愛醫院!”
那邊頓時沒有了動靜,盧希悅害怕薛仲揚追問繼續追問下去,一口氣說完,“仲揚,之之在動手術,你趕緊過來吧!”說完,也不等薛仲揚回答,就迅速掛了電話!
騰雲澈剛纔一直秉着呼吸,這纔開始喘氣,“仲揚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待會來了,恐怕要殺了我吧!”
“那你趕緊躲躲,要不去國外躲躲,等薛仲揚氣消了,再回來!薛仲揚那廝,惹急了他,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躲哪裡去?薛仲揚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躲哪裡,他想找我,都能找出來!”盧希悅悵然一笑,“這次事情是我的錯,我做錯了事情,我自己一併承擔!”
“你要怎麼承擔?孩子沒有了,你總不能賠他們一個孩子吧?”
“……”
“而且,他們兩個要個孩子好像很不容易的。這好不容易懷上了,流了,我覺得薛仲揚不會善罷甘休的。”騰雲澈低聲說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不趕緊躲起來。”
兩邊都是朋友,騰雲澈是左右爲難。他知道他們做錯了,而是他也不想盧希悅出事。
盧希悅很瞭解薛仲揚,“薛仲揚這口惡氣早晚都是要發出來的,我躲起來了,薛仲揚就要拿我家人開刀了。我爺爺奶奶年齡大了,我爸媽……”盧希悅說不下去了。
“仲揚,仲揚他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那是因爲你沒有碰觸到他的底線!”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們和他們這麼多年朋友,他不會一點情面不講的。”
“我們是衣服,宋得之是手足!”
一個死局,騰雲澈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我沒事去找宋得之做什麼?我要是沒把她叫過來,也就沒有今天的禍事了。”
薛仲揚的速度很快,大約15分鐘左右就趕到了。
他一臉的急色,“之之呢?”
“在手術室呢。”騰雲澈瑟縮着,指了指還亮着紅燈的手術室。
薛仲揚想都沒有想,就要往裡面衝,被騰雲澈給攔住了,“……仲揚,大嫂動手術呢,你不能進去,你進去也幫不上忙,只是添亂而已。”
薛仲揚看了一眼騰雲澈,又看了一眼盧希悅,不解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今天早上我送她去上班,還好好的。”
薛仲揚的眼神詢問兩個好友,兩個人卻都不說話。
“說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之怎麼會受傷?”
“仲揚,對不起!”盧希悅道歉道。
“對不起?你爲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你哪裡對不起我了?”薛仲揚揪着盧希悅衣服的領子,將他拎了起來,吼道,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