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似無聲息般慢慢流動。
舒靜曼的日程好朋友例假還沒結束,穆煜澤晚飯後送她回公寓時在小公寓裡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不知道是不是怕舒靜曼不同意的原因,穆煜澤沒有再向舒靜曼再搬過去和他同住的事,習慣住寬大豪華別墅的人似乎喜歡上了舒靜曼的單人小公寓。因爲他每晚離開時都大有不走的意思。
這天晚上。
之前張嘉年發短信問舒靜曼去不去蔣偉的婚禮,因爲穆煜澤的不開心,舒靜曼當時也沒有回,後來居然給忘了。蔣偉親自打電話邀請她時,舒靜曼纔想起這事。
蔣偉是大學時張嘉年同宿舍的好友,那時候舒靜曼、江芳怡和張嘉年三人走得很近,因爲張嘉年的原因,舒靜曼也就結識了前者。其實就算他不親自打電話邀請她去,舒靜曼也會去的。
舒靜曼剛放下電話,因爲房間開有空調,她脫了外套,順便也取下了圍巾。
本來就小的公寓一下多了一個人,突然發現這間公寓小的可憐。
以至於舒靜曼剛轉過頭就一眼就看見沙發上的人對她勾了勾手指。穆煜澤慵懶自如地靠坐在沙發座上,單手撐着頭,一頭幽黑短髮,額前的碎髮不羈地微偏向一方,越發顯得他整個人俊美無比。另一隻手邊是他剛脫下的西服,看見舒靜曼接完電話時,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頓時猶如箭弦般精準地投向目標。
公寓真的好小,感覺就他一人就填滿了這間屋子。
舒靜曼再次感嘆道,腳下卻向沙發處移動,然後在穆煜澤的旁邊坐在。
掃了眼兩人間的距離,穆煜澤眼裡不滿的情緒閃現,長臂一伸,瞬間把刻意保持距離的人拉入懷,並加了句:“不準亂動。”
經過前兩天晚上發生的尷尬事,舒靜曼也沒敢亂動。穆煜澤嘴角一揚,顯然很是滿意。只是掃到脖頸空空如已時,不滿的情緒再次上升。
“爲什麼不戴?”
什麼不戴?
舒靜曼眨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突然發難的人,她是完全沒有聽明白。
“那條項鍊。”穆煜澤心裡有些惱火。
舒靜曼才知道他指的是那條本來貴重精美無比卻被他說成是路邊攤的藍寶石項鍊。
“不喜歡藍寶石,嗯?”見舒靜曼悶着頭不說話,穆煜澤自動在心中填補成她不喜歡。
“不,不是。”舒靜曼急忙搖頭。
“喜歡什麼樣的?紅寶石?綠寶石?水鑽……”
“沒有不喜歡,它很漂亮,只是太貴重了,我怕弄丟,而且我也沒有合適的場合用得上。”舒靜曼打斷了他。
似乎是勉強接受了舒靜曼的這個解釋,穆煜澤沒有再說話,只是手指頭不經意間摩挲着舒靜曼纖細的脖子,惹得舒靜曼一陣打顫,向後縮了縮頭。
“這個週六有事?”穆煜澤又是沉聲問道。顯然是聽了剛纔舒靜曼的電話。
“嗯。”
“什麼事?”
“有個朋友要結婚,邀請我去。”舒靜曼老實回答。
“你的朋友怎麼那麼多?”穆煜澤突然就皺眉。張遠明一個,張嘉年也是一個。
“是大學時的朋友。”舒靜曼只得解釋。
穆煜澤放在沙發邊的一隻手敲了敲沙發,“張嘉年也去?”
舒靜曼點頭,知道他不太喜歡張嘉年,“他們是好朋友。”
“男的?”
“嗯。”
“離張嘉年遠點。”
又是這個話題,舒靜曼皺眉。
“我們是朋友。”
“乖女孩,不準反駁我的話。”穆煜澤突然低頭吻了吻她的側臉,他剛抽完煙,鼻息間都是淡淡的菸草味,隨着空氣的流動一下就飄到舒靜曼鼻間,耳邊是他低沉不分情緒的話語,舒靜曼突然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菸草味頓時讓她清醒。
舒靜曼沒有說話。
半響。低沉的男音再次響起。
“幾點結束?”
“九點。”
“晚上?”
“是。”舒靜曼點頭。
婚禮都是白天舉行的,怕穆煜澤奇怪,舒靜曼又解釋道:“只是請客吃飯,不舉行儀式。”
“我來接你。”
“好。”
江芳怡最近心情不太好,原因太多,但最重要的一條是,她已經好幾晚沒能在操場上“偶遇”到她想要遇到那人了。
今天晚上,她決定親自逮人。
去張嘉年的公寓樓沒有任何收穫後,江芳怡轉移了陣地。她選擇坐在公寓樓下的一排椅子上,手裡端着一杯熱咖啡。她這個位置比較隱蔽,周圍放了一些盆栽植物,光線也有些昏暗,但這個角度卻正好可以看見大門口的動靜,而且張嘉年要回他公寓的話必須經過這裡。
只是,等了好久,手裡的咖啡早就冷掉,手也是僵了,還是沒能等到她要等的人。江芳怡不禁低頭泄氣地伸腳踢了踢腳旁的一盆盆栽。
再不出現她就走了。
江芳怡恨恨地擡頭看向小區大門,只是一看,剛剛還失落的情緒一下消失,化作一陣驚喜。
太好了!
江芳怡心裡一整狂喜,立馬收拾一通,也不管手是不是凍僵了,擡起一邊早就冰冷的咖啡做着品嚐狀。
小區門口,張嘉年雙手放在上身白色大衣口袋裡,低着頭正走進。兩道秀氣的眉頭緊皺,顯然心情不好。
“嘉年學長。”這時,前面有個聲音在叫他。
擡頭看去,光線不太好,他沒能看清是誰。正想說應該是聽錯了時,聲音的主人奔來了。
“嘉年學長,是你嗎?”江芳怡邊走邊問道,心裡告訴自己儘量放緩步子,她只是偶然碰到他而已。
“芳怡?”
見走近的人是江芳怡,張嘉年有些奇怪。大冷的天,她站在這冷天李,沒看錯的話,她是從那邊休息處的椅子處走出來的。
“哇,嘉年學長你剛回啊,好巧。”江芳怡嘻嘻笑着。
“你在這幹嘛?”張嘉年狐疑地問道。
“喝咖啡啊。”江芳怡搓了搓手,滿臉的笑容。
“喝咖啡?”
“屋子裡太悶了,就想着出來走一走。”江芳怡解釋。
“那我先走了。”也沒多追究江芳怡話裡的奇怪,張嘉年朝她點了點頭,向前走去。
“等一等。”江芳怡在後面趕忙叫道。
張嘉年偏頭看向她。
“正好要回公寓,嘉年學長,我和你一起走。”江芳怡一邊說着,一邊跑到之前坐的地方,從石桌上拿起咖啡杯,追上前面的人。
聽江芳怡這樣說,張嘉年其實也就沒走,耐心地等在了原地。突然想起他正好也有事需要她幫忙。
跑近的江芳怡見張嘉年居然就在前方等着自己,心裡不禁一喜,連忙急走了幾步跟上張嘉年。
“嘉年學長,你最近晚上怎麼不去跑步了啊?”江芳怡終於問出了自己最爲關心的問題。
“有點忙。”張嘉年淡淡回答道。
“哦,這樣啊。”江芳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你以後還跑步嗎?我是說你不忙的時候。”
“看吧。”
“哦哦,是嗎?”江芳怡笑,確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說。
倆人走得太快,前公寓面就得分開走回各自的路。
難得這樣遇見啊,今晚的最後一面啊,就要到盡頭了,快點想話題,快點想話題啊。
江芳怡滿腦子的糾結。
“芳怡,有件事想要麻煩你”張嘉年突然聽力腳步,說道。
江芳怡正求找不到話題拖延時間,聞言,立馬點頭道:“你說吧。”看她的表情,好似一切都不成問題。
“是這樣的,我媽媽下週要來看我,但是……我住的又是單身公寓,你的公寓較大,所以怕是要麻煩你了。”張嘉年說道,一副難爲情的樣子。
他媽媽?
江芳怡腦中立馬浮現出了一個打扮看上去很是貴婦小姐式的婦女,高昂着頭不屑地看着自己,只是她戴的那些首飾明顯陳舊。
“不行的話也沒……”張嘉年實質也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當年跑到大學裡鬧事時舒靜曼沒說什麼,作爲好友的江芳怡因爲看不下去,倆人算是槓上了的。
“還以爲是多大的事,就這件事啊,伯母她要來啊,沒事沒事,你媽媽來了就住我那吧,如果她不嫌棄的話。”江芳怡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一副沒事的高興樣說着,只是有些語無倫次。
“謝謝你,芳怡。”總算解決了這個難事,張嘉年鬆了口氣。
“沒事沒事。”江芳怡擺着手,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她問道:“嘉年學長,明天蔣偉結婚,一起去?”眼裡滿滿都是期待。
明天?
張嘉年突然一愣,想到另一個人。
她沒回他短信,她會去嗎?
“嘉年學長?”江芳怡叫道,皺眉,她的問題那麼難回答嗎?需要他考慮這麼久。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張嘉年不好意思笑了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