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人,千萬不要激動,有事坐下來好好商量。你這樣做,不僅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你的妻子,還有你的孩子呀……”
樓下有人對着喇叭還在耐心勸解着。
趕來的警察藉助臨時搭建的樓梯,爬到了三樓陽臺外,也在耐心地和裡面聲稱持有的男子交涉着。
只是雙方一直僵持不下,反倒是男子又點燃了電線,電線一隻沿着牆壁燒到了外面,一直掃到對面的另一公寓。好在電線直接通不到三樓,不然也得燃到三樓。
“一個都不準進來,再進來,我就把連到外面的電線也一起燒了。”男子對着窗臺處想要進入的警察便衣威脅到。
“我不進來,你不要激動。”聞言,窗臺外的人也慌了。連到外面的電線直直通到以上幾樓,一旦點燃,火星一路向上,整棟大樓都會燒起來。
之前下樓的人被撤退到小區外,還是忍不住惶恐。
五分鐘後,有人急速趕到了這座大樓下。
“讓開!”
只見男子一臉冷酷,衆人只覺得一陣冷風颳過,內心生出的懼怕讓他們不由得就讓開了道。還沒看清男子長相,男子就已如同一陣風似的奔向了大樓前。
“上面在起火,很危險,你不能上去!”有警察上前大聲阻止。
“滾!”
不顧警察的攔截,男子身形矯健靈活地往樓上奔去。
“你不能上去!”看着男子消失在樓道轉角,一名警察還在大聲喊叫,只是男子完全充耳不聞。
幸好有消防隊的滅火,樓道間的煙火幾乎全熄滅了,只是煙霧瀰漫,看不清腳下的路,還有一大股東西燃燒過的刺鼻味。
“砰”的一聲,是房門被砸開的聲音。
只是面前的一切卻讓人大驚失色。
客廳裡一片煙火,沙發,布藝,牆紙……火星燃燒得正旺,濃濃的燒焦味,煙霧更是濃厚,讓人分不清裡面情況如何,更是看不見哪裡有人影。
“舒靜曼!”
看着眼前的一切,穆煜澤一邊提着滅火器,一邊四處查看,整個人急得眼睛都已經紅了。
該死的!你在哪裡?
“舒靜曼!”
沒有,還是沒有,沙發處沒有,廚房處沒有,臥室裡已經是一片火海,哪裡有人影存在?
火星噴起,燃燒了男人的衣服,灼傷了他的皮膚,甚至一個火星突然濺到他的已泛紅的眼皮處,烙下了一個巨大紅印,可是這一切他都感覺不到了,他只想知道她在哪裡?
火光映照下,男人白皙的面頰通紅髮亮,眼睛通紅,連續查看了幾處都沒能找到要找的人,提着滅火器的右手已經開始顫抖。心底某處的害怕恐慌一瞬間被喚醒擴充到最大。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他不允許!不允許……
整個人再也不復平時沉靜冷漠的形象。
“舒靜曼!舒靜曼!舒靜曼……”男人的聲音在怒吼。
“我……在這裡……”火影擦擦聲中,一個模糊的聲音突然響起。
穆煜澤整個人一凝,才發現是左手裡握着的手機傳出的聲音,通話一直沒斷,剛剛是他碰到了免提。
趕快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在哪?在哪!”
“……洗漱間。”微弱的聲音響起。
該死,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穆煜澤猛地衝進了洗漱室。
“砰!”
“穆少!”
半開要合攏的門再次被人大力踹開,是齊睿一行人。剛打開門,正好就看到穆煜澤不顧火星猛地衝向火海的身影,急得大喊。
當下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幾人趕忙拿着滅火器趕緊滅火。剛在樓下就看到四樓有火星冒起,幾人上來時都從消防隊那順走了滅火器。
“舒靜曼!”
見到洗漱室蜷縮在地上被煙火薰得滿頭大汗陷入昏迷的人,穆煜澤聲音都已經沙啞,惶恐害怕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低下身終於摟住女孩清瘦的身子,他第一次覺得她居然這麼瘦,感覺一把就能掐住,穆煜澤手都是顫抖的。
一邊從旁邊去到溼毛巾給她擦着,一邊輕拍了下被燻黑的小臉蛋,“醒一醒。”
“舒靜曼,靜曼,靜曼……”
好熟悉的聲音,是誰在她的耳邊叫她的名字?朦朧中,舒靜曼睜開了眼。
好看的流線型下巴,劍眉星目,濃密黑髮,只是一向嚴肅繃緊的俊臉卻是皺緊了眉頭,眼睛泛紅,焦急都寫在了他的臉上。
感覺就像做夢一樣,舒靜曼突然一笑,“我沒事。”隨即就完全昏迷了過去。
穆煜澤的笑還沒到達眼底,看着突然又昏迷過去的人,笑就僵在了臉上。
該死的!齊睿不是來了嗎?怎麼還不進來!
“穆少!”穆煜澤還沒罵出口,跟進來的齊睿已經響起聲響。
“快!快看看她!”穆煜澤着急得大喊。
“你出來一下,我進不來。”洗浴室入口狹窄,兩個人就已經很窄了,更不用說擠進第三個人。
穆煜澤趕緊抱着舒靜曼起身,出了洗浴室。
“她被煙霧薰着了,洗漱室裡沒有起火,應該沒有被受傷。這裡面缺氧,你用溼毛巾捂住她口鼻,馬上去醫院。”
穆煜澤二話沒說,一手用溼毛巾捂住了舒靜曼的口鼻,抱着她就往樓下衝。和齊睿一道跟來的其他幾人也不滅火了,趕緊給他讓開通道。
三樓處,兩名黑衣男子正好也從房間走出,跟在了上樓的黑衣男子身後。
一行人迅速到達樓底,男人率先抱住女人上了車,齊睿也是快速進了駕駛室,車子在人羣衆目睽睽之下疾馳而去。
“他們……”見到之前不顧勸阻衝上樓的男人下了樓,然後是那幫隨後也是不顧阻止上了樓還差點和他們動手的黑衣男子,一干警察和消防隊員瞠目結舌,相互看着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也是隨後才得知三樓那個瘋了的男人點燃了連接到上面一層樓的電線,然後才發現四樓五樓都着火了,可是滅火器已經被那幫人搶走了,取滅火器的人又還沒來,他們都在糾結要不要上樓查看情況。
現場報道:在警察的威壓下,三樓的男人已經束手就擒,人質同樣成功解救出。
準確的說,是之前那幫人中兩名神秘黑衣男子將發瘋的男子制服的,也是被他們摧毀的。
但是報道是不會告訴人們真相的。
惶恐的人們只知道是警察叔叔本領很大,成功中止了這場混亂。
“靜曼!”
聽說男子手中有,江芳怡本來也是隨着人羣到了安全地段,但最終還是擔心舒靜曼的安危,剛有折轉了,正好就看到了一羣從身邊經過,而前面男子手中抱着一個長髮女孩。江芳怡,模糊看到女孩的側臉,不禁叫道。只是那羣人卻迅速離開,根本就沒回頭。
靜曼什麼時候認識那樣的人了?
而街道處,一輛疾馳而來的灰色保時捷剛緊急停下,同樣也看到一羣浩蕩離開的黑衣男子,包括爲首男子,還有他懷中抱着女孩。
提着心終於放下。她沒事就好,雖然是他救了他。
是他來遲了。
是他遲了。
銀灰色保時捷裡,男子溫和儒雅,相貌同樣出彩,整個人卻是有些黯淡。
電話響起。
“二哥,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從會議上突然走了啊,爸爸正四處找你呢。那個會議好像很重要啊,你怎麼走了,爸爸好像很生氣,說你丟下一干董事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喂喂,二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有在聽嗎?”
“馬上回來。”
電話掛斷。男子苦澀一笑。
緊隨着前面一豎的黑色轎車,銀灰色保時捷同樣離開,消失在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