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煜澤工作最忌諱人打擾,二樓從書房到臥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來過別墅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唯獨舒靜曼,沒人向她說起。
翟景軒跟上二樓後,進了他在這的專屬房間補覺。
書房門沒有關,一眼就能看到辦公桌後低頭嚴肅工作的身影。舒靜曼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決定不敲門打擾,剛要轉身離開,卻聽見低頭忙碌的人出聲道:“怎麼不進來?”
“我……你在忙,我一會再來。”
她一出現,穆煜澤雖然低着頭,餘光早就注意到了,一直等她進屋,沒想到這小女人就在門口縮頭縮腦的,半天不進入不說,連句話都不開口,他只得開口。
“過來。”
舒靜曼不動,“樑凌風在下面,他說有事要找你。”
“他讓你傳話?”
舒靜曼點頭。
穆煜澤終於起身,大步向門口走來,走到她身旁時,一下停住,伸手擁住了她,連帶着俯身低頭嗅她發間散發的淡淡芬芳:“好香。“
舒靜曼推了推他,“樑凌風還在樓下等你。”
“沒事,別管他。”
舒靜曼瞪大眼睛,穆煜澤伸手颳了刮她的秀鼻,末了,又撥了撥她頸項的髮絲,一眼就注意到了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淡淡印痕。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頸,舒靜曼身體忍不住一顫,卻聽到他突然低了嗓音:“還疼嗎?”說話間他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脖頸處的肌膚。
“我們……我們快下去吧,那個……樑凌風還在等你。”
“嗯?”他卻不打算放過她。
昨晚的畫面一下涌入腦海,女人情不自禁的**聲,男人壓抑的悶哼聲,酮體相互碰撞的契合……舒靜曼臉憋得通紅,一擡頭就見他正望着自己,如墨的眸子滿是探究,怕是她不回答,他就一直這樣看着,舒靜曼只得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迴應道:“不、不疼了。”
如墨的眸子聞言染上笑意,猶如潑墨般迅速散開。
舒靜曼不敢看他,只得再次提醒他,樓下還有人在等。其實昨晚,他真的很溫柔,怎麼可能弄傷她。
“嗯。”
舒靜曼沒有跟着下樓,剛要轉身進臥室,冷不丁一眼就看到斜前方撐着房門、一臉興味地看着這邊的翟景軒。
“你、你怎麼在這?!”這孩子,什麼時候站着的?他不是進屋了的嗎?剛剛她和煜……
翟景軒表情無辜,“我一直都在這啊。”
“你……”舒靜曼本想說少兒不宜,在的話應該打個招呼,他們也會考慮到影響什麼的,只是話還沒出口,瞧見翟景軒一臉坦然、見多識廣的樣子,一陣無力襲擊而來,逼得她把下面的話嚥下了。
樑凌風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穆煜澤下樓後,兩人就進了一樓的休息室,好一會都沒出來,樓上的舒靜曼和翟景軒兩人無事,出了別墅,在花園裡閒逛着曬太陽。
花園很大,舒靜曼昨晚只是在門前晃悠了一會,現在再一轉,發現除了樹和草坪,栽得最多的就是玫瑰,尤其是右邊那一大片紅白相間的玫瑰園,花葉相間,盛開的花朵精緻迷人,人穿梭其間,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芬芳,再定睛一看,美得令人窒息。
“好美”“好香”“好漂亮”“還有蜜蜂”,舒靜曼忍不住讚歎出聲,像孩童一般在玫瑰園中間的小道上跑來跑去,旁邊跟着的翟景軒則很冷淡,半天才“哦”了一聲。
“真的好漂亮,你不覺得嗎?”
翟景軒點頭,心裡在翻白眼:不想掃你的興而已。
“可是,玫瑰開花是五六月啊,現在都八月了呀。”舒靜曼望着滿園嬌豔盛開的玫瑰,突然想起。
終於問到建設性的東西了,翟景軒瞪了一眼,“你沒發現地上擺放的花盆嗎?”
經翟景軒這麼一說,舒靜曼蹲下一看,果真,滿園的玫瑰都不是直接栽植在土壤裡的,而是一盆盆整整齊齊合在一起而成,“不會是……”
“嗯。”翟景軒悶聲點頭,“早上從保加利亞送到的,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
再看着滿園綻放的玫瑰,舒靜曼鼻子開始發酸,誰能想到,隱藏在這一盆盆精心放置的玫瑰後面,是一個男人脆弱而又偏執地用這種方式懷念母親的心。他的媽媽,最是喜歡玫瑰,尤其是,紅白色的玫瑰。
“喂,你怎麼了?”
“沒事啊,我們換個地方吧。”
“那去釣魚?”
“去去去。小屁孩,引路。”
“誰是小屁孩?你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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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
從玫瑰園這邊再走兩分鐘,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魚塘,裡面的水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見在水中游來游去、大大小小的魚兒。
說釣魚就釣魚,翟景軒很快就找來了釣魚竿,還提着不知從哪挖來的半塑料瓶蚯蚓。舒靜曼最怕蚯蚓這種蠕動的東西,一看到全身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翟景軒嘲笑了她一番,倒是把自己手中放了魚餌的釣魚竿給了她。
翟景軒雖然平時兇巴巴的,人還很懶,但釣魚功夫不錯,不一會魚竿就抖動一下,半小時已經掉到三條,舒靜曼就不行了,半天釣不上來一條。直到張媽找到他倆,說是午飯時間到了,少爺叫他們趕快回去,舒靜曼還是沒能成功掉到一條,這可嘚瑟壞了掉了十幾條魚的翟景軒,“笨手笨腳”類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不下十次,並且回去的時候,還指使舒靜曼提着那半桶魚。
只是——
穆煜澤鐵青着臉看着走進別墅的兩人,翟景軒已經吩咐傭人把釣魚竿收好,而舒靜曼,手裡還提着那半桶魚。
“你們去哪釣的魚?”穆煜澤努力壓抑着怒氣。還能哪裡,除了他專門令人掘的那個池塘,還能有哪裡!關鍵是,他那池塘裡養的都是各種珍貴的魚類,很多還是從國外專程費力運來的,什麼時候他說過可以釣了?
舒靜曼一臉莫名,但也聽出了名頭,偏過頭看向翟景軒,發現他早就耷拉了腦袋,再看一看桶裡的魚,沒有哪裡不對啊。
“吃飯吃飯。”一旁等着看笑話的樑凌風“適時”開口了,只是怎麼聽都是幸災樂禍。
“你過來,”穆煜澤對着舒靜曼一指,目光移到翟景軒身上,“你,面壁思過。”
舒靜曼是不知道池塘裡魚的來頭,以及穆煜澤對魚的喜愛,可翟景軒,早就不是初犯,每次來,趁沒人注意,就會殘害那些魚一次,穆煜澤就差沒派人專門守着那塊魚塘了,這次因爲舒靜曼,別墅裡的傭人回家了一大半,更是沒人看着。
舒靜曼沒有聽懂,不過看翟景軒一副懊惱垂頭的樣子,想着莫非是他犯了錯,當下也不多話,走了幾步,反應過來手裡還提着裝魚的桶,於是很認真地問道:“這個放在什麼地方?”
穆煜澤:“……”心好似在滴血。
深吸了口氣,極力調整了呼吸,“就放在地上,有人拿。”
“那我去洗手。”
“……去。”
“房間。”
飯間。
舒靜曼:“……煜,景軒還沒吃飯。”
穆煜澤:“叫他進來。”
於是乎,本來等着受罰的翟景軒滿血復活,開心地回到了餐桌上。
飯後。
“啊,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景軒,你之前也不知道嗎?”聽完樑凌風的講述,舒靜曼總算明白了緣由,難怪煜看起來好像很生氣,還有就是,難怪之前覺得池塘裡的魚看起來和普通的魚不一樣,問景軒,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樑凌風笑得前俯後仰,平時,那可是沒人敢這般明目張膽惹澤動怒,“哈哈哈,你們兩個,哈哈哈,笑死我了!”
翟景軒低着頭,優哉遊哉地玩遊戲,“忘記了。”
從外面巡查魚池進屋的穆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