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何太太?
夏若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在她的印象當中姓何的也只有何景同的父母了,難道他們過來是因爲何景同?
“我知道了。”顧以恆只是淡淡的對着門外迴應一聲,便挑了挑眉示意她接過自己手中的牙刷。
夏若撇嘴無奈的接過牙刷,快速的刷好牙,洗好臉。
“是不是何景同出事了?”直到將自己整理乾淨,夏若纔看着他問道。
“嗯,我先讓張嫂拿點東西給你吃,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顧以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簡單的說了一句便起身將東西放進洗浴室之後出去了。
夏若不由得有些氣餒,看着空蕩蕩的臥房,突然生出一絲失落感來。
尤其是目光觸及到豆豆的食盆,心中那一絲悲傷的情緒被它勾了起來,咬着下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豆豆,她的豆豆……
張嫂端着一個托盤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夏若一臉悲傷的盯着豆豆的食盆,不由得一陣心酸。
“小姐,先吃點粥吧,這裡還有龍夫人親手做的點心,我給你拿了幾塊,你嚐嚐。”
夏若聞言,立刻收起心中的悲傷,對張嫂輕笑了一下,“我正好有點餓了,謝謝張嫂。”
張嫂見她故做堅強的樣子有些心疼,“小姐……”
想安慰她又怕觸及她的傷心事,所以張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嫂,豆豆它……埋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它。”
夏若終於將想問的問題問出口了,這些天幾乎所有的人都故意避開豆豆兩個字,她知道大家都不想讓她難過,她也一直佯裝堅強,故意忘了豆豆的事,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在她心裡,豆豆就是她的親人和朋友,現在它不在了,怎麼可能會不難過。
張嫂有些爲難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道:“先生不讓我們在你面前提起豆豆。”
“我知道,沒事了,我只是想要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夏若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好餓,我最喜歡張嫂熬的粥了。”
說着,便端起碗喝了兩口又對着張嫂笑了笑又低頭喝兩口。
這番舉動明顯的是在掩飾,張嫂並沒有戳破她,慈愛的笑道:“小姐你喜歡就好。”
張嫂離開之後,並沒有看見夏若眼角滑落的一滴淚。
大廳,顧以恆坐在沙發上,雙腿相疊在一起,手肘肘着沙發的扶手,慵懶之中帶着一絲華貴,即便他是坐着你是站着,也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阿恆……”何景同的父親何國安有些拘束的站在大廳裡,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本來來之前就想好了可是在看到顧以恆的時候,他居然問不出口了。
“阿恆,景同他真的是自己摔下山去的麼?”何國安問不出口,可是何景同的母親岑碧卻顧不了那麼多,不管何景同再怎麼不成器,那也是她的兒子。
顧以恆聞言,只是俊眉一挑,看着領他們進來的刑東淡淡的問道:“難道你沒有告訴過何先生跟何太太?”
刑東有些抱歉的低下頭去,“我已經說過了,只是何先生跟何太太不願意相信,非要進來向您問清楚。”
顧以恆擡手隨意的揮了揮,刑東見狀,默默的退了下去。
“何先生何太太如果有什麼疑問應該去警方,我這裡沒有你們要的答案,如果兩位是來敘舊的,我不介意請兩位喝杯茶。”
顧以恆不緊不慢的開口發出邀請,只是這邀請卻沒有一點誠意。
何國安臉上一陣難看,他沒想到顧以恆居然會這麼冷漠,但是爲了兒子他不得不問:“阿恆,我只是想見那兩個孩子,有些話我想要問他們。”
“何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何景同綁架了我的人,不是我的人綁架了他,難得何先生還記得他們還是孩子,很抱歉,他們兩個受了驚嚇,現在連我都不願意見,不過我已經請了心理輔導師爲他們做心理輔導,希望他們不要留下什麼陰影纔好。”
顧以恆自顧自的說着,臉上適當的還露出了一抹擔憂,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何國安不着痕跡的看了岑碧一眼,他就知道就算來了也問不出什麼,可是岑碧偏偏不信,非要拉着他過來。
“阿恆,我知道這次是景同不對,但我不想讓他死得不明不白,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我的兒子。”岑碧沒有何國安那麼顧慮,她只是想要知道兒子的死因,她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接受兒子的死亡。
顧以恆突然冷笑一聲,看着滿臉憔悴雙眼紅腫的岑碧,“何太太這話應該跟警方說纔對,如果何太太有任何疑問跟不滿都可以跟警方提出來,而不是跑到受害者家中質問,我們沒有告他就已經很給兩位面子,難道兩位覺得我顧某人好說話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闖到我家裡來,如果兩位有任何懷疑大可以拿出證據來。”
“顧以恆,你不要告訴我景同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不相信。”
岑碧雙眼赤紅的瞪着顧以恆,她好好的兒子說瘋就瘋了,好不容易被放了出來又鬧失蹤,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行蹤,結果得來的卻是他死亡的消息。
顧以恆眸光一凜,俊臉也爲之一沉,隨後冷笑一聲:“既然何太太懷疑是我動了手腳,那就請拿證據,要不然我隨時可以告你們誹謗。”
“你……”岑碧氣得胸口氣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行了,不要再說了。”何國安皺眉抓住岑碧的手腕,制止她不讓她再繼續下去,商人都比較圓滑,因此他不想得罪顧以恆。
但是岑碧顯然沒有他看得遠,一把甩開他的手,“我會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你不要太得意。”
顧以恆不以爲然的攤了攤手,毫不在意。
何國安拉着岑碧走了之後,景瑤和秦曉曼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岑碧怒氣衝衝的背影。
“阿恆,那兩個人是幹什麼?”景瑤一屁股坐在距離他三米的範圍之外,好奇的問道。
“何景同的父母。”顧以恆皺眉不悅的看着她這毫無形象的坐姿,淡淡的道。
“什麼?”景瑤聞言,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將袖子一卷,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瞪着兩人的背影,“居然還有臉上門來,我沒去找他們就已經很不錯了,真是氣死我了,我要去找他們好好理論理論。”
說着,便怒氣衝衝的就要衝出門去。
“回來。”顧以恆沉聲喝斥一聲,“這件事交給警方就好,你就不要添亂了。”
景瑤腳下一頓,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好,聽你的,不過如果他們再敢上門,我一定讓他們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顧以恆眉梢一挑,鄙視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有龍三你能這麼張牙舞爪?”
“死小子,你說什麼,這麼沒大沒小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信不信我去告訴夏若,你又欺負我。”景瑤氣得跳上了沙發上,雙手叉腰踩着沙發扶手,儼然一副潑婦樣的看着顧以恆。
顧以恆皺了皺眉,一臉嫌棄的看着她,實在不願願承認眼前這個潑婦是自己的姐姐,更加不相信龍天逸那個做事有板有眼十分嚴謹的人居然會爲了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不惜跟龍家所有人翻臉。
“你那什麼眼神,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姐姐,就算你不願意承認那也是事實,給我收起你那個讓人討厭的眼神,要不然我就去告狀。”
景瑤一副洋洋得意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告狀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那麼理直氣壯。
顧以恆撫了撫額,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這麼厚臉皮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臉皮這麼厚他都不好意思揭穿她了。
“你贏了。”顧以恆不得已,只好妥協。
告狀什麼的他不怕,他只是不希望景瑤拿這些東西去煩夏若。
景瑤挑眉一臉挑釁的看着他,眯了眯雙眼似乎在說,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如果以前惹我不高興了,我就去告狀。
顧以恆眼角一抽,居然無言以對。
秦曉曼看着他們兩個的互動,眼裡露出一絲羨慕和欣慰的神情。
“阿恆,何景同的父母過來是不是想見天賜和小澤?”秦曉曼面上有些擔心的問道。
顧以恆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點頭說道:“嗯,他們在懷疑何景同的死跟我有關係。”
“呵,這對父母還真是搞笑,我們纔是受害者好不好,他們居然還敢懷疑你,真是一家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景瑤冷笑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是被氣樂了。
“有什麼麻煩麼?”秦曉曼微微皺眉,問道。
顧以恆搖了搖頭,沉着的道:“不會,出事的那段路剛好有監控器。”
沒錯,就是這麼巧,如果再走遠一點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也正因爲這樣顧以恆纔會這麼氣定神閒,即便何國安夫婦氣憤不平,但那就是事實,是何景同自己找死,怨不得任何人。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看那對夫婦不會就這麼算了,你還是要小心一點。”秦曉曼現在已經把顧以恆當成女婿看待,不管夏若認不認她,她們是母女這是事實。
“我明白。”
顧以恆見她臉上那關心和擔憂不似做假,反倒讓他不自然起來,就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這樣對待過他,那怕只是一些場面話也很少說起,所以,這種除夏若以外被人關懷的感覺很陌生。
“我會小心的。”不知道是出於是原因,顧以恆又在後面加了一句。
秦曉曼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欣慰的笑了笑,她知道顧以恆這算是接受她了。
只是她的欣喜還沒撐過三秒,外面就傳來林亦青暴怒剌耳的聲音,“快讓我進去,我來看我外孫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這裡是我兒子的家,是我的家,你憑什麼不讓我進,你讓阿恆出來,讓他出來。”